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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姻缘错
苏然在酒楼外面转了个弯,又走回到他刚刚离开没多久的上房中。向哲和司马兴义却像是已经把一起都商量好了,两个人其乐融融的饮酒作乐。看见他回来,还是司马兴义先发问:“听到什么了?”
苏然没好气的往自己原先的座位上一座,他现在对司马兴义和向哲这两只老狐狸实在欠奉好感。一个人他都应付不过来,现在看来这俩狐狸还统一战线了。这往回他的日子恐怕是过不去了。
“我去的晚了,前面说的什么一句没听到。估计无非也就是小两口见面互诉衷肠。一共也只能让她进去一炷香的时间,还能说什么。我听到的也就是镇北侯府和秦全,别的还有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记不住了。”
司马兴义道:“屈淮可不是农夫,所以你最好回想起来。”向哲扇风点火,指着司马兴义:“他说的对。”
苏然气急:“你们什么意思?那是屈淮,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想知道人家说了什么你们自己去听啊!”
向哲平静的听着苏然更像是抱怨的怒吼,照旧风轻云淡:“你是我们三个人中最聪明的,从小便因为过目不忘的本领得到各位师叔伯的喜爱。你没有记住,我不信。”
苏然撇撇嘴:“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向哲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苏然,直到苏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要被向哲看得收缩起来。苏然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骂到:“强盗!”随后又把自己听到的说了出来:“青铜棺椁,九折回还,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啊,刀折剑断,有石名北。衣冠青草,文臣武将,开山桥前,旧人故名。只有这些了,我是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你自己去想吧。”说完,他恨恨的把脚放在桌子上,对着坐在对面的向哲和司马兴义不停翻动着眼睛。
向哲并不关心自家师弟的眼睛会不会因为他自己的糟蹋出什么毛病,他更关心的是屈淮所说的内容。
“青铜棺椁,九折回还,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刀折剑断,有石名北。衣冠青草,文臣武将,开山桥前,旧人故名。”司马兴义凭借着他良好的记忆将苏然所说的话重复一遍,问向哲:“怎么感觉像是半句?还有未尽之意。”
苏然感觉撇清关系:“我就听了这么多,不对,是他就说了这么多。别再冤枉我啊。屈淮的墙角那是好听的吗?”
向哲道:“有石名北,旧人故名……北应该是指镇北侯府,旧人故名,却不清楚了。”
司马兴义道:“这就是你的事了。”
向哲颔首,他本就不准备插手这件事。司马兴义与苏然相看两厌,更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着,当下便告辞了。等他走了,苏然才贼兮兮的跑到向哲身边,问道:“师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哲起身走到屏风后的书桌后,一边在纸上书写着苏然复诉的话一边说道:“青铜棺椁,九折回还,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刀折剑断,有石名北。话既然是说给云湘听的,起码要云湘能听懂个十之八九。青铜棺椁,恐怕就是屈淮的九州元帅府。前半段应该是说九州元帅府内有关于镇北侯府的秘密。”
苏然点头:“有道理。镇北侯府那点小算盘我们都知道。前半段是没什么要了,后面呢?”
向哲盯着自己书写的行书:“衣冠青草,文臣武将,开山桥前,旧人故名……这一段,我确实是不知了。”他把手中的纸张卷起,递给苏然:“交给长公主。”
苏然伸手接过,挑挑眉毛:“你干嘛不自己给长公主?你和长公主可比我和长公主熟悉多了。”
向哲道:“国书一交,梁帝必然召见曲容。这个时候我去长公主府,只会适得其反。”
苏然笑的眯了眼睛:“我的师兄,你上交国书,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
向哲走到窗边,低头看着长安城街道的车水马龙:“我现在上交国书,梁帝绝不会同意。”
苏然走到向哲身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师兄你这不是废话吗?大梁现在好歹也是王朝,当初我们向大梁提出求娶的时候大梁就对我们渝国的诚意很不满意。后来梁帝虽然答应了,但是非要用国舅的孝期说事。鬼扯一通无关痛痒的东西,到现在也不肯松口。现在期限还没到,梁帝怎么可能同意。”
向哲道:“我原本就不想让梁帝同意。”
苏然奇道:“那你还上交国书干嘛?”
向哲轻笑:“苏然,你到底是不涉政治。”
苏然看向酒楼下的车水马龙,长安就是长安,作为大梁政治权利的中心,这里的繁华从不曾受到太大的影响。哪怕是在刑部监牢之外,长安城街道的繁华也不受到影响。他对向哲说:“师兄,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但你也要小心,不要玩火自焚。”
向哲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讥笑,玩火自焚吗?他早就已经在烈火之中,无法挣脱。向哲问苏然:“曲凤城这次进京的目的是什么?”
“求亲啊。”苏然道:“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身体还弱的可怜,再不娶亲他们镇北侯府就要后继无人,断送香火了。”
向哲好像是真的忘了这件事一样,继续问苏然道:“求娶哪一位贵女?”
苏然觉得向哲又要下套了,他绝对不相信向哲如此谨慎的人会忘记这件事。但按照他一贯跟着向哲到处跑的作风,他还是回答道:“司天监胡桥的长女,胡珣。”
“胡桥是何官职?”
苏然这一下是彻底怒了,他是何等风流人物,怎么会记得这种琐事。能够记住司天监胡桥和他女儿胡珣这两个人的名字也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齐鹏程那个混蛋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但是真要让他说出这个胡桥的祖宗十八代,他可是没有那个本事。
“不知道,问别人去。”
向哲对于苏然的态度倒是不意外,他自己就回答了自己刚刚才问苏然的问题:“胡桥是司天监文书总管,只是个区区四品的文职。他女儿胡珣却是国色天香,姿色不凡。长安城中早有盛名。曲凤城也是以醉心胡珣容貌为由,欲请得陛下指婚。”
苏然听得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长安城中还有这样的美人?我先前怎么不知道?真有这么漂亮?”
向哲轻笑:“很漂亮,但没有高华郡主漂亮。”
苏然愕然:“什么意思?”
向哲拍拍苏然的肩膀:“秦全府中也有一位美人。”
苏然凭借着他多年来在向哲身边的经验立刻敏感的嗅到了对自己不利的气味。他警惕的问向哲:“你要干嘛?”
向哲收回手:“既然这场姻缘原本就是错的,不如再错一次。”
苏然哀嚎:“师兄你的神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秦全那个老匹夫哪有女儿?不对,他的女儿就是有也不是许配给曲凤城的,那年纪都多大了?秦全是真的没有孙女!”
向哲问苏然:“我说的是秦全福府里的美人,又没有说是秦全的孙女。”
苏然睁大了眼睛,他现在已经想要跑了:“师兄……”
向哲道:“你理解的没错,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梁宫。
苏娘虚扶着曲容走在御花园中。曲容午后在太后宫中请安,之后便陪着太后说了会话。此时皇后正在太后宫中,曲容便告退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到曲容面前,急匆匆停住步伐,抬头看着曲容。过了片刻,才有一般奴仆宦官追了上来。见了曲容,均是骇住了。曲容也不理会那些人,只看着眼前的人。小人儿面容消瘦,身材瘦弱,一身华服加身也难抵气色。曲容观其容颜,度其气量,便知他有不足之症。恐怕是出生起就带着的病根子,到如今已然深了。
轶合王世子,曲辅。
曲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曲容。曲容多年来在长公主府深居浅出,偶有宫宴出席也是帷幔重重围绕,只有几次家宴之时才与其余王室宗亲见过。曲辅毕竟年少,自然不认得曲容。他身后轶合王府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提醒。
苏娘适时的出声:“世子,这位是嘉德长公主,陛下的皇妹。”
曲辅虽然年少,但身为王室宗亲,自然知晓每一位皇族成员的封号。曲容又是已经定下的和亲渝国的人选,苏娘如此一提醒,他便立刻想了起来。对着曲容行礼,道:“曲辅见过嘉德长公主。”
曲容受他一礼,笑道:“你是轶合王叔的儿子,与我如何生分?叫我姐姐就是了。”
曲辅于是重新行礼道:“见过嘉德姐姐。”
曲容把他扶起来,带他走到一边,问道:“身体可曾好些了?王妃又如何了?”曲辅当下一一回答,不过是寻常言语。但曲容情真意切,句句均是关心之意言,体会之意。曲辅又不过是个孩子,几句话下来,已经是对曲容好感大增。
苏娘在另一边对着跟在曲辅身后的奴仆训斥道:“伺候着主子,如何这般冒失。若是世子受伤,或是冲撞了其余主子,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