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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出逃
叶航领命,粱帝看看继续跪在地上的三人,对着昭华郡主和高华郡主说道:“昭华、高华,此事与你们二人无关,你们先起来。”
昭华郡主和高华郡主依言起身,昭华郡主担忧的看着杨定平,杨定平并不回应,高华郡主悄悄地拉了拉昭华郡主的衣袖。
这些小动作并没有能够瞒过粱帝的眼睛,粱帝也深知昭华郡主与杨定平当年的往事,现在也不与昭华郡主追究,只是对着杨定平道:“杨定平,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查清将烈是怎么跑的,查清他这一年来在长安做了些什么、与哪些人来往,查清你自己渎职所在,朕可以饶你不死。”
比之先前,粱帝的态度已经大有好转。杨定平急忙谢恩。粱帝对着昭华郡主道:“昭华,依你之见,将烈为什么要出逃?”
昭华郡主回话道:“陛下,臣已久不在南境。天狼部落的风吹草动与草原形势的千变万化,已经不在臣的掌握之中。臣无能,还请陛下息怒。”
粱帝按捺住又快要平息的怒火,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昭华郡主等人再次触碰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之线,谁也不能保证粱帝会做出来一些什么。粱帝尽力用还算平和的语气对着高华郡主说道:“高华,那你呢,你认为将烈出逃的目的是什么?”
高华郡主没有多少御前回话的本事,她的言语直接把粱帝的情绪送上了高峰:“陛下,高华与将烈并不相熟,实在不知道将烈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请陛下恕罪。”
议政殿里的龙案再一次被粱帝推翻了,这张龙案自从粱帝接手之后,已经不知道被推到又扶起如此循环往复多少次了。议政殿之中还站立着的昭华郡主和高华郡主急忙跪下,说道:“臣等无能,陛下息怒。”
克职看着气喘如牛的粱帝,急忙小跑过去给粱帝拍着背,劝道:“陛下这是何必动怒呢?动怒伤身,您这是做什么呀!”
粱帝一把把克职推开:“没用的阉人,给朕滚到一边去!”
克职被粱帝推倒在地,也不敢说些什么,急忙跪在了一边。杨定平见缝插针道:“陛下,将烈不过是天狼部落区区一个质子,若为了将烈动气导致龙体受损,实在不不值得,还请陛下息怒。”
粱帝走下高位,怒骂道:“息怒息怒,你们一个个就只会让朕息怒,让朕保重龙体。也不看看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天到晚给朕添了多少麻烦,让朕怎么息怒!”说完,他犹不解气,一脚踹在杨定平身上。杨定平不敢逞强于君上,只得故意示弱跌倒在地。
昭华郡主看见杨定平跌倒在地,虽然明白杨定平是故作如此,却也不免忧心,朝着杨定平看去。杨定平略施颜眼色,昭华郡主配合杨定平道:“陛下,杨总帅说得对,将烈不过是无名小卒,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是他出逃长安回到天狼部落,只要我们追问乌玉穹,乌玉穹也不敢不把将烈交出来。不如请陛下恩准,让高华回到南境,为陛下效力。一来可以知道将烈出逃的原因,二来也方便于我们掌控草原形势。”
早就在长安城待得不耐烦的高华郡主立马接口:“陛下,若让高华回到南境,高华必然彻查将烈出逃之因,重新掌控草原形势,请陛下恩准。”
杨定平也说道:“陛下,当初高华郡主本来已经准备回到南境,只是因为屈淮在乾州的所作所为才耽搁了行程。之后乾州王恼羞成怒,联合五州州王发难九州元帅屈淮。现在此事的危机也已经平息,五州州王均是息事宁人。若是直至今日我们还将高华郡主留在长安以至于南境无主事之人,于情于理,皆是不和啊。”
梁帝坐回龙椅上闭起眼睛,克制连忙跑过去为梁帝揉捏着太阳穴。梁帝微微睁开些眼睛,对着高华郡主道:“高华,朕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和屈淮一起去乾州?就是为了他是季承的师父?”
昭华郡主心里一惊,梁帝是已经对于平南王府和屈淮之间的关系起疑了。她看向高华郡主,示意高华郡主小心行事。
高华郡主道:“陛下太过于重视屈淮,反而轻视了高华了。他九州元帅是季承的师父,又不是我季高华的师父,高华没有必要言听计从。高华和九州元帅一起去乾州,乃是为了南境军政,毕竟现在不仅仅是南境那几个州,平南王府也按照九州元帅的计划进行整顿,乾州又靠近南境。如果乾州事成,南境军力自然再登一步。九州元帅为此开口,高华怎有不从之理?”
梁帝皮笑肉不笑:“好好好,是朕错看了高华了。既然如此,高华你就打点行装准备动身,即刻回南境。你记住,到了南境之后,你亲自去天狼部落,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但凡有不臣之心,诛!”
高华郡主闻言立马跪下:“臣遵旨!”
昭华郡主问道:“陛下,那将烈?”
梁帝抿唇:“高华,如果将烈在天狼部落之中,你就是掘地三尺,让天狼部落天翻地覆,朕也可以恕你无罪。如果他不在……”梁帝沉吟一阵,对着杨定平说道:“杨定平,如果他不在天狼部落之中,就由你把他找出来。无论是大梁还是草原,朕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做不到,你们就给朕提头来见!”
杨定平与高华郡主齐声道:“臣遵旨。”
三人走出议政殿,此时月明星稀 宫门已经关闭。昭华郡主与高华郡主乃是女眷,可以歇息在后宫之中,皇后已经命人等在议政殿外。杨定平却是男子,宫门又不可再开,只能如同守卫宫城的禁军待在一处,不可随意走动。
昭华郡主拉着杨定平走到无人之处,向杨定平问道:“定平哥哥,你为什么不问将烈到底做了什么?如果仅仅是出逃,陛下不会如此震怒。更何况你我二人足够小心谨慎,陛下怎么会察觉将烈出逃?”
杨定平道:“将烈一定是向陛下传递了些什么消息,而陛下明显不想把这消息公之于众。现在问这件事情,只会适得其反。”
昭华郡主问道:“那将烈到底回去哪?我来之前,河伯还在府中准备,而将烈却已经先行一步,并没有走我为他安排好的路线。我也找不到他。如果今晚他杳无音信没有被我们察觉,我担心我们就再也没有找到他的机会了。”
杨定平宽慰道:“屈淮已经去找了,将烈向陛下传递的消息和出逃的方向我们只能依靠长公主。我们两个现在也无法出宫,想再多也无济于事。还是养精蓄锐。”杨定平把手放在昭华郡主的肩膀上轻轻拍一拍:“昭华,这个时候,我们只能相信我们的盟友。”
长公主府。
曲容看着向哲:“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真是让人惊喜。”
向哲把茶盏拿在手中八万:“长公主何故如此说呢?将烈会走,难道不是长公主早就知道的事实吗?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
曲容怒道:“早与晚若是没有差别,你为什么先前不让他走,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让他走?庄王?林淼堂?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到的事情,原来国师早就了如指掌。我倒是要好好谢谢国师你大发慈悲,还记得过来告诉我。”
向哲道:“将烈始终会走,早一些或者晚一些,都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但在合适的时机走还是在不一样的时机走,所造成的结果就会不一样。”
“时机?什么时机?”
“扳倒庄王、轶合王、让屈淮回到北境,一举多得,长公主自然明白。”
曲容张口:“庄王……”
君王驾崩,皇子不吉,宰相下台,战争连年,死伤无数,改朝换代……
皇子不吉!
长安城外。
屈淮与云湘在城门关闭之前终于出了长安城,但将烈究竟在何处,依旧让人一筹莫展。
云湘坐在马上,这马不是她的马,而是屈淮的马,却意味的与她配合,这让她的行动方便了不少。屈淮看看周围,对着云湘说道:“我往北前往南山,你往东搜寻涧河一带,能行吗?”
云湘道:“我们只有两个人,不要说方向,就是可以,我们也很难找到人。”
屈淮难得耐心的解释:“军令司的人无论是不是我的心腹,都不能做这件事情。镇北侯府的人在长安城内也没有多少,平南王府在京城中的人马都有人严密监视,我同样不能调动。长公主府也拿不出人手,只有我们两个。”
云湘把手里的烟花递给屈淮:“我有人手。但召集的话,不确保将烈不会发现。”
屈淮看看手中的烟花,炮筒上的三个字映入眼帘:“湘夫人?”
“我的代号。用不用?”
屈淮把烟花放上天:“釜底抽薪吧,将烈从出逃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一定会有人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