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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瘦影自怜秋水照】
卢兴祖开口这么问，让纳兰性德不得不用言语来掩饰自己，就算这卢素月真是如自己所想是那个唐凉引假扮而成，自己从卢兴祖这个老狐狸的嘴里估计也是套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如从那个卢素君身上下手还比较容易。
“爹，我不过就是想到之后随口问问，爹不必多想！”
“既然如此，那……”
“老爷，老爷！！！”
卢兴祖本还想着跟着纳兰性德说一些场面话，不料外面自己的心腹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见这纳兰性德也在却马上噤口不言。卢兴祖看了一眼纳兰性德，纳兰性德心中明白这卢兴祖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被阿玛知道，故而连自己也防。
“既然爹还有事情，那我便先行告退！”
“既是如此，那性德就先去陪陪素月，家中一切虽然不如纳兰府，但是好歹也算是按照家中旧式仿建，性德既然喜欢江南之风景不如就让素月陪你去园中走走看看，也顺带去看看素月之前的闺楼，这孩子从小也喜欢读书。就是这写诗作词一向不擅长，若是性德你有闲时也可以教教素月这诗词之道！这虽然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这夫妻二人有时也可泼墨享趣岂不乐哉！”
纳兰性德看着这卢兴祖这般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好笑，真不愧是在官场之上摸爬滚打了许久的老狐狸，连自己着急想要知道这心腹小厮获得了什么消息想要支走自己都要使用女儿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是，若是我有闲暇之时一定教素月学习这诗词之道！那性德就告退了！”
纳兰性德离开之前将房门带上，只见那个小厮一脸提防地看着纳兰性德离开才和这卢兴祖不知在说些什么。莫非是朝堂之上的阿玛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纳兰性德不得而知，那卢兴祖显然也不想让自己知道，想来这阿玛若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这家中也应该会派人来报才对，自己这么担心也是无用。
“公子，公子，您总算是从这那个书房出来了，我还以为那个老头是要找你干些什么呢！”
“不过就是说一些琐事，不要紧的，倒是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纳兰性德看着一脸神秘的青诗还是觉得很好笑，这青诗总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一点小事情就好像会捅破天际一般。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青诗将纳兰性德拉到一边，确定了左右没有人之后附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话，这让纳兰性德有些兴奋。
“你确定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公子放心，那个是奶娘的丈夫，之前见过卢素月的！这总不会连这府里每天都能看到的大小姐都会认错吧！”
纳兰性德审视地看着青诗，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从卢兴祖那里看不出一点破绽，若是从这些下人嘴里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什么。
“青诗，那那个下人现在在哪里？”
青诗看看周围没有人向纳兰性德努了努嘴，纳兰性德朝那个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那个人可靠吗？”
“公子，这不管可不可靠先问问总没有错。我现在就叫他过来，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纳兰性德对着青诗点点头，注意了一下四周，这卢素月可能还在她母亲那里，自己心里的疑惑实在无法释怀，若是能从那人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倒也不失一件好事，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那自己也只能先选择相信她果真就是卢素月。
“公子，他来了！”
“参见姑爷，我只是一个下人不知道姑爷叫我有什么事情？！”
纳兰性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手上是长年搬运重物留下的老茧，未到老年已经有些驼背了，看来这人并没有撒谎，当真是卢府的下人。
“你不必紧张，我不过就是想问你几句话，你照实回答便是了！”
这下人很是恭敬地点点头，弯着腰不敢与纳兰性德对视。
“看你紧张成这般模样，那我们就到前面的凉亭坐下说吧！”
“不敢！不敢！”
纳兰性德看看青诗，青诗便会意地站在外围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人走过来。
“我方才听青诗说你是在这里干了很久的活的老人了，便想问你几句话，你的妻子就是素月的奶娘是吗？”
“回姑爷的话，贱内确实做过大小姐的奶娘，不过后来这夫人就自己带大小姐，所以也没有带多长的时间！”
这个下人的回答还算得体，只是这纳兰性德并非会因此而减少警惕。
“既然如此，那你们应该对素月很是熟悉才是，我听闻这素月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很是温柔娴淑，不过这脸怎么与素君很是不像呢？”
那下人不知为何听到这话之后很是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纳兰性德，那眼神之中似乎是在挣扎些什么，莫非这个人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
纳兰性德观察着这个人的神情，这个模样分明就是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而没有说出口。
“回姑爷，我只是一个下人，这平日里也很少到前面去，不过就是有时候见到几次大小姐这样而已。我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能做些什么呢！”
“你不必紧张，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因为在外面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想来确认一下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知道的一些东西那我也不会勉强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人又抬头看了看纳兰性德，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挣扎，纳兰性德保持微笑地看着他并对他点点头。
“好了，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好了！倒是占用你的时间了！”
那个下人听这纳兰性德这么客气的口气倒也有些受宠若惊，眼睛转动得很快，咽了一口水便挪动脚步离开了。
“公子，问出些什么了没有？我看这个人好像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不过看这个样子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们，要不然我找几个兄弟……”
“不必了，千万不要伤害他！我刚才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一些事情，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敢说，既然他还是这么的害怕，我们就静观其变，我相信他会回来找我的！”
青诗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让纳兰性德觉得很是好笑，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错，只是要给刚才那个人时间，不过回门之期也就这一两天该怎么拖延时间让自己从刚才那个人的嘴巴里听到自己所有想听的话呢。
“姑爷，夫人请您过去，大小姐也在！”
青诗转过头去看见身后一个小丫鬟在说话，那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喂！我说，你这个声音你们府里的管家不会管你吗？这平日里要是用你这个声音跟主子说话，主子哪里听得见你在说些什么呀？！我告诉你呀，这……”
“青诗，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青诗听到这纳兰性德的呵斥之后觉得自己确实多话了，还以为自己是在纳兰府里。
“是！公子！”
纳兰性德对那侍女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在前面带路，那侍女见此赶紧转过身子去并不敢多看纳兰性德一眼。
“公子，我说咱们今儿个就要留在卢府里过夜吗？”
“就留下来过夜吧！你差人回府里告知阿玛额娘一声，省得他们挂念。这素月嫁过来之后想必回家的日子就更少了，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让她多在自己的家中待一会儿吧！”
这话确实是纳兰性德真心之语，女人一旦离开自己的家居住在夫家之后想要回到自己的家就难了。虽然自己心中还是怀疑这卢素月就是唐凉引，但是方才见她与这卢氏夫妇二人如此亲昵的模样还是有些动容，不管是真亲昵还是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演戏，自己留在这里一晚也并非坏事，说不准能在今晚就能查出这卢素月的真底细。
“哎呦！！！”
纳兰性德心里还在想着事情，就听见本来走在前面带路的那个丫鬟尖叫了一声，青诗赶紧上前去看。
“怎么了？”
“公子，没事儿，她就是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纳兰性德微皱眉头，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这和侍女的侧脸与刚才那个中年男子的侧脸很是相像，而且这眼神之中的慌张让纳兰性德心生疑窦。
“这位姑娘，你还站得起来吗？”
“多谢姑爷！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摔了一跤，多谢姑爷关心！”
“不知道方才姑娘来之时有没有看到一位同在府里任职的中年男子？那人与姑娘长得十分相似，听说他的妻子还是素月的奶娘？！”
纳兰性德说这话之后紧紧盯着这个丫鬟脸上的表情，果然变化得很快，这挣扎不输刚才那个中年男子。
“喂！我说你是不是没听见我们公子的话呀？说话说不好，连听都不会听不成！”
青诗很是粗鲁地对着这丫鬟说话，丫鬟将头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回答纳兰性德的问题。
“回姑爷的话，刚才那中年男子是我爹！那个奶娘就是我娘！不知道姑爷问这些是有什么事情？”
“你不必这么的紧张，我问这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