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栽赃嫁祸

灰衣人微微一笑道：“说来惭愧，这件事，要从老夫的名号说起，老夫早年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共有两个名号，也许你们小辈不甚耳闻，更不会相信老夫的话，可纵是如此，老夫今日也要一吐为快，让世上多一个人知道这些奸人的罪行，希望终有一天，能有人敢站出来，大胆揭穿他们所犯下滔天罪行，为老夫的母亲、兄弟及那些无辜冤死的人，讨一个公道。”

“唉！”

灰衣人说到这里，满脸又是悲切之色，似乎陷入了绝望之中，叹了口气，继续又道：“如今老夫已经老了，现在又身中奇毒，恐怕不久于人世，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亲手为母亲、兄弟、妻子报仇，更为自己洗涮多年的冤屈了。”

“晚辈斗胆，不知前辈名号如何称呼？”

潘雨潇初见这灰衣人便觉得他很神秘，如今未报名号，便先自损，一时心中越发好奇，忍不住问道。

灰衣人笑道：“嘿嘿！老夫的名号已绝迹江湖近三十年，如今就算提起，想必你们这些小辈，怕也没听说过，可是放在当年，只要提起老夫兄弟二人名号，江湖上又有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以前辈的身手，我想江湖上不知前辈名号的人怕是很少，倘若前辈执意不愿说，晚辈决不敢强求？”

潘雨潇见灰衣人言语之中似乎多有顾虑，一时不忍再问。

“哈哈，小兄弟此言差也！老夫死都不怕，还怕报出名号？你也忒太小看老夫了。”

灰衣人亦不知是天生豪气，还是受到激将，仰头笑了一声道：“

四十多年前，老夫出生于山西一户武林世家，那时父辈也曾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不幸被仇家所杀，便留下了母亲和我兄弟三人相依为命度日。”

“母亲也是习武之人，当时深爱着父亲，为了替他报仇，自此就对我兄弟二人很是苛刻，原本我兄弟二人就是天生习武的料，再加上有她指点，我兄弟二人到了十三、四岁，便已成了江湖上一流高手，我们联手创立的“通心剑法”，虽然只有一十三招，却已打败无数英雄好手，更破过无数成名阵法，这其中便包括少林十八罗汉阵以及丐帮降龙十八掌。”

潘雨潇听到这里，一时惊的目瞪口呆，连忙朝小红看去，见她也是一脸惊讶，不由对灰衣人身份更加惊讶，只是不忍打断，继续细听。

灰衣人道：“那时，丐帮帮主还不是王承颜，是他的师傅铁丐杨明，自从我兄弟二人败了少林和丐帮之后，江湖人便称我二人为“山西二虎”，意思是指我兄弟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惜我们那时年纪气盛，根本不明白这个称号有多可怕，以致后来会惹来杀身之祸才也不知。”

灰衣人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亮光，似是对当年他兄弟二人的鼎盛时期一种怀念。

可片刻之后，那亮光便顿然消失，瞬间眼神之中，已是一片黯然。

“山西二虎？可是那个曾经联手击败血魔老人，救了崆峒派上下一百多条性命的吴明、吴用二兄弟吗？”

这时小红听灰衣人停下，突然插嘴道。

“哈哈！想不到小辈之中，竟还有人知晓我兄弟二人！”

灰衣人见小红突然道出自己名字，先是一惊，随即一脸得意的笑了几声。

片刻之后，却又觉得哪里不对，跟着突然泠声问道：“不对啊！据老夫所知，当年江湖中知道此事的只有四人，如今除了老夫，其它三人皆已不在人世，你小小年纪又是从何而知？”

“晚辈也是偶然间得知这一江湖奇闻，至于从何处听得，还请前辈不要过多追问，以免晚辈难做！”

小小红见他面有疑虑，口似质问，连忙解释道。

随即不待他说话，便又抱拳恭敬说道：“想必老先生就是吴明吴老前辈吧？”

潘雨潇也没想到小红竟对江湖之事如此了解，听得她报出灰衣人名字，一时惊的目瞪口呆，可是想想那晚在庄里之事，一时便也豁然开朗。

“是啊！那年血魔老人还并不是老人，而是一个年龄只有四十出头的魔鬼，当年因为崆峒派掌门无意间得罪了他，他就扬言要血洗崆峒派，而我父亲生前与崆峒派掌门又是知交，所以挽救崆峒派上上下下百条人命的任务自然便落在我兄弟二人身上。”

“那年我兄弟二人联手与血魔老人大战三天三夜，终于用“通心剑法”中的“飞花连叶”一招将他刺成重伤，才迫使他远赴海外，数十年不敢再踏足中原，真想不到今日居还有人能知晓此事，实是惭愧啊！”

吴明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激动和红润，跟着面色呈现痛苦之色，半天再不说话。

“后来的事，晚辈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从此武林中，再也有人知道“山西二虎”去了哪里，就好像这两人凭空消失一般。”

小红见吴明面色难看，本不想再逼他去想那痛苦往事，但最终好奇心还是让她忍不住接下去道。

“那件事之后，在中秋佳节前夕，我兄弟二人特意从外地赶回家中陪伴老母过节，哪知刚进家门，就发现母亲早已身中数刀，昏厥在地，不仅如此，凶手竟残忍的将她双眼挖了出来，舌头也齐根割，手脚筋尽数挑断，最终导致母亲被活活疼死！呜呜！”

吴明说到这里，一时伤心欲绝，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此时头发雪白，身形苍白，此番如此悲伤，越发增添了悲凉气愤。

“前辈，请节哀！都怪晚辈不懂事，惹前辈伤心了！”

小红没想到自己一席话，竟能让吴明这般悲恸，一时有些内疚道。

潘雨潇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却又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吴明哭了一阵，这才止住，又道：“想必是凶手在杀害母亲时，被她认了出来，所以才下此毒手。最可恨的是凶手还特意在墙壁上留下了四个字，栽脏陷害，令我兄弟二人纵有百口，却也难辨，更似跳进黄河般，再也洗刷不轻。”

“可恶，到底是什么人，手段这般残忍，人杀就杀了，却还要这般折磨，当真猪狗不如！”

潘雨潇一时气愤不过，一拳恨恨砸在身边一棵树上，顿时只听“咔嚓”一声，那碗口粗的树应声而折，而他的手却也立时鲜血流个不停，他却丝毫不在意，大声骂道。

“潘大哥……”

庄梦蝶二人见状，一时吓的面无血色，她眼见潘雨潇手在流血，连忙从身上撕下了些布，帮他包扎了。

吴明见他如此气愤，一时感激的点了点头，跟着又是一脸悲愤道：“可怜我的老母，她早年丧夫，一心一意指导我兄弟二人长大成人，还没未来得及享福，便被人残忍杀害，且受尽百般折磨，万般煎熬，我二人眼见亲人如此，那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后来，我们安葬好母亲，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母报仇。于是连夜赶往一位在江湖中宿有名望的老前辈家，希望他能号召武林人士，找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从而主持公道。”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待等二人赶去之时，却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同样这位前辈一家上下共五十八口人，无论男女老幼，均已惨死，而现场也同样留下那四个字，由此我兄弟二人断定这两桩命案为同一人所为，意在嫁祸给我们。”

“到底是何人，如此凶残？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呢？”

小红听到这里，也似被吴明母亲以及那位前辈一家人的遭遇感到不平，插话问道。

吴明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就在我二人希望能在现场找到一些线索时，突然少林悟湖老秃驴竟带着数十名武林人士围了过来，二话不说，一口咬定杀人凶手就是我们，且不由分说命令武林各派人士围剿我二人。”

“奇怪，按说这种事不应传至这么快，为什么悟湖却来的这么快？更何况还带了这么多武林同道，就好像提前知道要发生这件事，事先就将人聚齐一般，当真令人费解！”

潘雨潇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

吴明道：“不错，我兄弟二人当时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巧？当时想要解释，却苦于没有机会，最终在对方步步紧逼之下，无奈只好相拼抵抗，希望能留下一条性命，将来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好为母亲报仇，为自己洗涮冤屈。”

他讲到这里时，已是声泪俱下，几度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小红忍不住问道：“前辈，却不知这恶贼杀人后到底留下了哪几个字栽脏陷害你二人呢？”

“什么字？如果老夫不说，这个世上怕是无人愿意提及这四个字，就是这四个字，害得我兄弟二人一生走投无路，被逼东躲西藏，直至臭名昭著，成为江湖人见人恨的“头号大恶魔”名号。这辈子我兄弟二人可以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这四个字，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忘却，我们悲惨的一生，便全是拜它所赐啊！”

吴明见小红问，也不看她，只顾沉浸在悲痛中，似乎在自言自语，脸上不知何时，竟已满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