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开苏氏
到了晚上，跟颜陆告别，萧霁清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毕管家后来又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反复确认，要他回家。萧霁清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飞机上，空姐拿给他的一份报纸让他大吃一惊。
标题上，赫然写着“疑似萧氏股东变动，股价大跳水？！”
他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一刻不停得在思考着对策。萧老爷子虽已退居二线，但萧氏的根基深厚，不可能轻易就被动摇。加上老爷子有几个颇为得力的助手，自己被赶出家门时，老爷子也丝毫没有想要早早放权的意思。
股东变动，除了几个熟知的叔叔，自己的少部分，老爷子的一部分，还有谁呢。此次回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他思索再三，觉得还是回家一趟更加稳妥，飞机上，他写好了即将递交苏氏的辞职信，并分别给人事部以及苏雾雨发了一封邮件。
“老毕，霁清什么时候回来。”萧老爷子背过手，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踱步，显得很焦躁。
“快了，萧少爷最近几天在北京出差，听说今天回来。”毕管家回答道。其实他也说不准，萧霁清会不会回家，按照他的性子，难说。
只是，若这次萧霁清再不回来，这萧家怕是要炸开锅了，无论是萧嘉伟还是李子晗，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毕管家担忧地想着。
萧霁清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苏氏交接工作。他的双眼熬得通红，按下倦意，狠狠灌下一大口意式浓缩。
“我手下还有三四个项目，现在分发给负责人，带领好市场部，营销部还有开发部去完成，财务部要加强监管，让他们重新核算，应对下个月的抽检，”他边走边跟苏氏这边的负责人解释道。
“还有一个项目，是做周边产业的，版权费在谈，但是出价太低了目前还没有谈拢，如果他们侵权盗版，就起诉他们。所以最近也要联系一下法务部门。”
“是。”苏氏这边的负责人是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他做事严谨，是苏氏的一批老部下之一，边听，他边记下了萧霁清交代的事项，感慨道这个比自己年轻了好多岁的秘书，不现在是总监了，效率之高，能力之强。
负责人很疑惑为什么萧霁清做的好好地，就这样辞职了，于是便开口：
“萧总监，您这次辞职的原因是什么？”
“家事。”萧霁清并不想多说自己的事情。
“好的。”看起来，他也是一身的倦意，怕是很紧急的事情。
听闻萧霁清离职，办公室里的女职员们炸开了锅。
“什么什么？萧总监离职了？”她们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八卦。
“听说，萧霁清是苏老板养的小白脸，现在说不定是被打回原形了。而且他升职那么快。”林美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
“才不是，萧总监干事雷厉风行的，人又长得帅，能力还那么强，为什么要被包养啊，你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说这话的女孩子忍不住上前跟她们争论，她很喜欢萧霁清认真工作的样子，但是听说他跟苏总裁好像在一起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诶，以后见不到萧总监了，他也不会帅气地走过来跟我们说早上好了。诶~”
“喂！你们快来看这里的新闻，说萧氏即将要跟李氏联姻诶！”这时，一个正在浏览网络新闻的职员招呼道。
其他人纷纷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又开始了，有人感慨买了萧氏的股票最近一路跌，亏了不少钱，有人觉得萧氏跟李氏结合以后，估计会变得更加强大吧。这时，瑶瑶突然尖叫道：
“你们说，萧霁清，会不会就是萧氏的少爷啊！”
“不会吧……”
“可是，他的工作能力那么强。”旁边人提出了疑问
“而且年纪轻轻，履历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来讨论去，越发觉得这个萧总监很不简单。
“天哪，他在苏氏工作的时候我怎么没有追求他，说不定就嫁进豪门。”瑶瑶托着腮说道。
林美在一旁反驳她“少做做白日梦吧，人家可是要联姻了，你怎么跟李氏千金比较呀。”
“嘿，你刚还在说萧霁清是苏总裁的小白脸呢，怎么现在又改口了。真是打自己的脸。”
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的萧霁清一言不发，招手叫来负责人。
“那几个乱嚼舌根的就调岗吧，我看过她们连续三个月的业绩，排小组垫底，考勤也不合格，就这样。”他合上文件夹，微微欠身表示告辞，转身就出了苏氏的门。
不一会儿，办公室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没人敢出声，都默默回隔间工作去了。只听见林美和瑶瑶的哭声，被降职减薪不说，接下来要再在苏氏有所地位怕是很困难了。
苏氏那个戴着眼镜的负责人踱步来到办公室门口，轻轻说了一句“如果不想好好工作的话，就直接去人事部交辞呈就好。”大家更是大气不敢出，默默骂着万恶的资本主义。
萧霁清回萧宅了，开着车，堵在回去的路上，红灯一个接着一个很漫长。他反反复复查看着手机，那封辞职邮件只得到简单粗暴的肯定答复，苏雾雨在三分钟之内就回复他了。
他以为，苏雾雨会思考得再久一点，会问他为什么要辞职，但是什么都没有。
“同意。”
这两个字，干干净净，他读不出一丝的感情。
而在北京，苏雾雨的单人公寓里，她哭得肝肠寸断。
被抛弃了，他离职了，说好的三年之约也不复存在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电话里那个温柔地女声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话，萧霁清烦躁地将手机摔在驾驶座上。
路况依旧很糟，他赶上了晚高峰，车流从桥上堵到了桥下，原本那些即将面对老爷子的焦虑慢慢消磨在漫长的等待中。
毕管家告诉他，饭已经准备好了，等他回去，他在电话的另一端一言不发。
苏雾雨哭着哭着睡着了，再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肩上的担子变得更加沉重了，她照了下镜子，看见自己脸上挂着的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和肿起的眼泡，暗叫不好。
早上有一个会议，还有一个项目跟进，事项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没有留出空让她悲伤，好像又回到了父母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也许现在的自己，长大一点了吧。苏雾雨这么安慰自己。
对着镜子，拿出一百分的精神描摹着自己的脸。明明才二十出头，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惫，那双哭肿的眼睛没精打采的，丧失了往日的灵动。
她喝了一杯咖啡，希望可以借此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不要那么肿，接着又精心给自己上了妆，仔仔细细用粉底遮瑕棒压住没精神又很老的黑眼圈。
上眼妆的时候，她晃了神，结果睫毛膏一头戳进了眼睛里。
“啊！”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刚才折腾的那些个妆算是废了，重画。
她颓然。
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表，糟糕，还有半个小时了，赶紧画了底妆眼线，已经没空仔细画眼妆了，尽管自己的眼睛看起来那么没有精神。她随手拿了只唇膏匆匆出门。
“(｡･∀･)ﾉﾞ嗨”颜陆似乎活力满满的样子，他还挺担心苏雾雨的状况的，不过苏雾雨一进门，颜陆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颜陆的笑声回荡在走廊上，他踩着的那双人字pia叽pia叽地响。
“你小声点。”苏雾雨冲上去锤了他一下。
“哈哈哈哈。”颜陆笑得肚子疼，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她说“你赶紧去洗手间看一下。哈哈哈哈哈吃小孩。”
“什么鬼。”苏雾雨嘟囔着，侧身溜进了隔间。
“哦呼。”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嘴唇，什么时候自己涂了这么夸张的颜色，失手失手。
她掏出手提袋里的口红，扶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这支自己买着玩的怎么被拿出来。回想自己奔跑在上班的路上，一不小心下手就重了，还涂出了吃小孩的血盆大口。难怪颜陆笑得花枝乱颤的。
不行，要有总裁的气势，不能被颜陆那个小子看扁了。她对着镜子又一次描摹了自己的唇，认真的，仔细地，看着那张盖了好几层才提出气色的脸。真是糟糕啊。
曾经有人说，如果失恋了，就拼命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感到疼了。
苏雾雨同意这个观点，现在她一个人要做两倍的工作了，忙得昏天黑地，一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来不及伤春悲秋。
什么时候连失恋都是特权了，什么时候连好好哭一场都做不到了，什么时候自己连一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了。苏雾雨突然觉得最近自己特别衰。
不，应该说，自己的命运从接管苏氏起就坎坎坷坷的。
A市，萧宅
“回来了？”老爷子威严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他正在写书法，根本没有抬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还知道回来”
萧霁清一听就火大，父亲的独裁和专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此次自己做了诸多心里准备才会的萧家，竟然就对他摆出这种脸色。
“是，您让我回来的。”他的回答听不出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寻常的客套。
“那你应该知道跟李家小女儿订婚的事情了吧，过两天陪她去试衣服，在市中心凤凰大道的那家高定。”
“我不去，我也不会跟她订婚了，我有女朋友了。”萧霁清丝毫不退缩地反击。
“由不得你。”老爷子收起毛笔，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作品摊开，晾起来。“你那些个女朋友啊，保不准又是个交际花，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怎么可以跟女人纠缠在一起。”
萧霁清被戳中旧伤，顿时怒火攻心，但碍于老爷子的脸面不能爆发，只得摔门而出。
“老毕，看好他，别让他给跑了。”老爷子对身边的毕管家说道。
毕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对父子，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跟彼此说话。
“诶老毕，你知不知道之前萧霁清在哪里工作啊。”
“听说，是在苏氏，而且已经做到总监的职务了。”说来也奇怪，前阵子一直查不到萧霁清的消息，最近那些派出去的人倒是带回来情报了。
“哼，总监，苏氏现在是不是就一个小丫头在管理啊？”老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便继续问毕管家。
“是的。”
“哈哈哈”哑然失笑，真搞不懂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由不得他。“老毕，派点人看住他，别让他跑出去了，不能让李氏丢脸。”
萧霁清就这样被关在了家里，每天除了上厕所，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受不了。期间，他给苏雾雨发了几封邮件，然而石沉大海，心里实在放不下，忍不住打了颜陆的电话。
“喂，你小子，怎么样啊，回家了？”颜陆依靠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沙发椅上，翘起二郎腿问他。
“恩……”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
“她，最近怎么样了，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邮件。”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