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黄头子去世

黄头子张嘴笑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师父老了，以你现在的能力独自处事已不在话下，为师担心的是你的婚事，你也不小了，该成亲啦！”

正宇脸上不觉红了起来，吞吞吐吐的答道：“这……这..师父说得对，确实该时候成家了。”

黄头子呵呵笑了起来：“为师明白你们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讲究婚姻自由，只是师父年纪大了，希望能早日看到你娶妻生子，如若有有缘人，可要把握好良机喔。”

正宇木楞的点头，微笑着说道：“诶，徒儿明白师父的心意，尽早会让师父您老人家喝上这杯喜酒的。”

黄头子带着欣慰的神情笑了一下，随后卷了一个根烟，抽了一口后指着前方的路说道：“师父现在腿脚不利索，看着这去镇上的路啊，就想起镇上张贩子的卤猪脚肉和街上卖的花糕，真想吃上一口。”

正宇立马说道：“师父想吃，我明天去给您买便是。”

黄头子眯成一道线，一脸欣慰的表情看着正宇，用手拍着正宇的肩膀：“还是我们家的正宇好啊，你有这份忠孝心我就心满意足了，为师在这世上的时间不多了，以后凡事啊就得靠你自己了；为师有一心愿，希望你能把本门的道法传承下去，；另外如若我走了希望你能继续照顾惜儿。”

正宇听到这话感到极为沉重，脑子里一点也不敢多想，一丝慌乱的语气说道：“师父您身体好着呢，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说这不吉利的话了，您和芷惜我都会一直照顾下去的。”

黄头子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语气却带着一点凝重，沉着声音说道：“尘归尘，土归尘，人终有一天都会离开这世道的，作为修法人你应该要明白这一点，为师别的不多求，只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

正宇心事重重的低下了头，脸色看上去有些伤感，嘴里努力的挤出了几个字：“徒儿一定会谨记师父的话。”

师徒俩在小山丘又坐了一会，两人都没有说别的话，只是眼看着天边夕阳落下的霞彩，仿佛心里都装着别的心事，一直待到天黑了才回去。

翌日早上正宇去给别人家送东西，送完东西连忙又去了趟集市，买了黄头子喜欢的卤猪脚和花糕。回去的时候已是下午，正要进家门之际看到屋里站了许多人，心里即时有种不祥的预兆，急忙跑进了屋里。进到屋里后看到人们脸上都是露着难过的表情，慌忙的问道：“出什么事啦？”

屋里的人看到是正宇回去了，急忙的便拉着正宇进房，焦急忧伤的语气说道：“你赶快进房瞧一眼黄师傅，黄师傅恐怕不行啦！”

听到这消息，正宇脑袋一时感到天昏地暗，两腿不觉有些发软，急忙进房之后看到芷惜哭着嗓子坐在黄头子床前，立时眼角泛起了泪光。正宇两步跪在床前，发抖的声音叫道：“师父，我回来了。”

黄头子用微弱的声音说起话来：“师父这次躲不过了，希望你能记住我昨天说的话，答应我好好照顾惜儿，把本门道法传承下去。”

正宇哭着点头，拿起手中的卤猪脚肉和花糕：“师父一定会没事的，你看，我给您买了你爱吃的卤猪脚还有花糕，”边说边抹着眼角的眼泪。

黄头子微微笑了起来，虚弱的声音越发无力，颤着一只手搭在正宇手上：“看到你这么孝心，师父心里很欣慰，只是师父恐怕要辜负你的心意了。”随即眼光转向了提着的卤猪脚和花糕，颤抖着说道：“即使吃不了，看一眼也满足了。”

正宇声音沙哑了起来：“等您好了，您想吃多少我都给您买回来。”

黄头子虽然看上去奄奄一息，脸上却显着从容的微笑，微喘着气说道：“我希望你们不要难怪，这是我的承负和宿命。”

黄头子用着最后的力气叫着：“惜儿！”

芷惜握紧住黄头子的手，哭着回道：“爹，惜儿在这。”

黄头子慢慢的把眼睛转向了芷惜：“不要伤心，爹最大的遗憾是有生之年看不到你成亲了，爹走后望你能找到好人家；爹也没什么好期望的，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就行，这样爹死也就瞑目了。”

芷惜抽泣着嗓子：“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黄头子对芷惜笑了一下，随即那微颤的手搭在了正宇手上，用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正宇说了一句：“我最放下不下就是惜儿，往后….惜儿就托你照顾了！”说完便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搭在正宇身上的手也滑落了下来。

正宇见黄头子手松了下来，知道黄头子已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口中大声的叫了起来：“师父，师父…”同时在一边的芷惜也痛哭喊道：“爹！！”顿时间房里是一片哭声。

黄头子生前受人尊敬，周围一带受过黄头子帮助的人闻到噩耗后纷纷都来到了上水乡，屋里屋外围满了奔丧的人。按习俗丧礼进行了三天，这三天村里无不充满了哀伤的气氛，人们纷纷表示了哀悼和惋惜。下葬那一天，正宇和芷惜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在坟头痛哭了起来，周围的人也无一不是伤心抹泪，空气中笼罩了一层哀伤的气氛。

黄头子的死另正宇整日都郁郁不振，时常伤心的一人躲在屋子角落里，回想起黄头子生前的点点滴滴。而芷惜也丢了魂似的，做起事来丢三落四，整个人没有了精神，两眼恍惚的弄这弄那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两人都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正宇带着芷惜走了出去，来到了黄头子死前一天去的那座小山丘。

两人在小山丘坐了下来，正宇感慨的叹息道：“师父去世前一天和我来到了这里，那天师父说的话很奇怪，叮嘱我这个那个的，说的话很沉重；这伤感的口吻就像是最后的嘱咐，当时我还没完全明白，没想到是他老人家回光返照做的最后道别….”正宇没有说下去，两眼流着泪嗓子抽泣了起来。

芷惜经正宇一说，顿时也流下了眼泪，抱膝说道：“爹已经走了，爹临死前曾说过叫我们不要太难过，希望我们好好的，可是…..我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正宇转头看向了芷惜，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于是伸手把她搂向了自己，抚慰的语气说着：“别太难过了，师父这一走对他来说或许是解脱，但愿他老人家一路走好。”

正宇的话里有另一层含义，正宇明白黄头子的死是跟山精山魅有关，自从黄头子那次遇到山精扭伤脚后，身体便一直越来越差了。黄头子对抗山精，可山精是修炼成精的妖物，凡人始终是无法抗衡的，所以黄头子承负了这种恶果。黄头子嘴里没明说，但作为修炼的弟子正宇是明白这一点的，此时说出这话是暗含这层意思的，不过正宇却没打算告诉芷惜这一事情真相，所以隐晦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