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妇人毒心

“什么？人不见了？你手下的人都是白痴吗？一个鸿胪寺的少卿，竟然能在京城消失的无影无踪？”澹台这边派去的人迟了一步，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韩雅，便有些慌了，赶紧将情况报告给了沈妙容，沈妙容听了自然怒气中烧。

“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人接到您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就在江陵动手了，结果还是被韩雅给溜了，属下认为这韩雅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所以躲了起来，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将韩家一门上下一十三口全部灭口了。”澹台向沈妙容说着自己在江陵的行动，面露难色。

“什么？是谁让你把韩家灭门的？”沈妙容听了澹台的话，再次被惊住了，她似乎对澹台的行径非常的不满，难道是怪他太残忍，可是澹台听说的沈妙容是比自己残忍一百倍的人，都说最毒妇人心啊，沈妙容就是最毒最毒的妇人心，倒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按照您说的，属下也是担心这韩雅落在韩子高那群人的手里，属下也是怕这韩雅的家人会知道些什么，再泄露了机密，所以才动的手，不过属下做的很干净，最近江南盗贼猖獗，属下已经让他们把韩家的贵重财物都拿了出来，作出了给杀人越货的样子。”澹台赶紧上前向沈妙容解释。

“糊涂，澹台微生，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谁让你去灭韩雅家的门了，且不说这江陵城市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堂堂一个鸿胪寺少卿全家被灭门会被朝野上下吵得沸沸扬扬，就说这韩雅吧，如果他真的落在了韩子高那些人的手里，本来还能用韩雅的家人来做个筹码，至少能期望他不乱说，现在好了，你倒给他来了个痛痛快快，这下这个韩雅可真的是毫无顾虑了，你还真是给韩子高那群人帮了个大忙，说不定他们还得谢谢你呢，这下他们不用费劲只需要把韩雅带到他家里看一眼，估计他什么都会说的。”沈妙容气冲冲地责备着澹台微生。

“夫人，是属下考虑不周，可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让沈妙容这么一说，澹台也觉得事情似乎确实被自己给办砸了，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沈妙容有好办法解决了。

“你现在知道问我了？你灭韩雅满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提前问问我啊？”很明显沈妙容这次的气不小，澹台刚想要解释，却被沈妙容拦住“行了，别的也别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把整个京口城给翻过来也要把韩雅给我找出来。”沈妙容的口吻倒像是给澹台下了死命令。

“夫人，属下不明白，韩雅是在江陵失踪的，夫人怎么让属下在京口找啊。”澹台怯懦地问着，这澹台过去好歹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现在在沈妙容面前太多的时候，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有的时候沈妙容心里想的事情，做的事情，他似乎都看不懂一样。

“你……唉，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动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找，也在江陵找不到韩雅，如果韩雅真的落在了韩子高的手上，他会把韩雅留在江陵吗？他肯定会把韩雅带到京口来将我一军。所以，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韩雅，看看韩子高把他藏在什么地方。”沈妙容无奈只好向澹台解释着，其实沈妙容也很无语，怪只怪那位把沈妙容看得太紧，她手下除了那位派来的人外，竟然没有自己可用的人，有时候有再好的计策又有什么用呢。

“是的，夫人，属下这就去，就算费劲全力，属下也会让那个韩雅没有机会在京口城说话。”澹台不止一次向沈妙容打包票，现在沈妙容已经不怎么相信这样的誓言了。

澹台正要拜别了沈妙容往外走，赵妈妈却突然从门外喊了一句“韩先生，您怎么来了，我家夫人正在里面礼佛呢。”沈妙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韩子高来了。

“夫人，怎么办？我要回避吗？”澹台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在这里你能回避到哪里去，韩子高竟然敢来，看来我想的没错，韩雅看来真的是落到他手里了，走吧一起看看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妙容并没有像澹台那样紧张，不过韩子高这么快就查到了她的头上还着实让沈妙容有些惊讶，不过既然来了她也知道躲也躲不过去，现在这个地步了也只能迎战了。

“哎呀，这不是子高吗？听说你替天子出使北地，载誉而还，我没来得及去向你道贺呢。”沈妙容带着澹台微生从内佛堂走出来，韩子高已经在房间里的座椅上坐着饮茶了。

“子高听说夫人近日潜心佛事，怎么，您也对这些世俗的事情这么关心吗？”韩子高语气中带着试探的意味。

“佛陀以无上妙法自然能观世界，了知周天之事，尽查周天之物。更何况子高如我家人，我自然要格外关心些，阿弥陀佛。”沈妙容笑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便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那真是劳烦夫人关心了，子高这次奉了皇命北上出使，幸而不辱使命，不过我最近听人说有人希望我死在北地啊，不知夫人是否听说过啊。”韩子高浅浅地一笑。

“子高你这是说笑了，这些打打杀杀的我怎么会听说呢，不过佛说万事皆有因果，你也该想想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让人那么急着要害你。我看这样吧，我明日为你在佛前多念诵几遍经书，乞求佛陀保佑你周全吧。”沈妙容听了韩子高的话，眉间一皱，便立刻回应了韩子高。

“那倒是要麻烦夫人了，哎，这位先生不常见啊，不知道怎么称呼啊。”韩子高注意到了站在沈妙容背后的澹台微生，便问了一句。

“哦，这是澹台微生，我娘家的侄子，澹台快来见过韩子高先生，子高现在可是替天子出使的名士，那可是全天下都羡慕的人物呢。”沈妙容给澹台使了个颜色，澹台自然上前向韩子高行礼。

“久仰久仰，澹台先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呢，夫人，您还有这样的侄子啊，之前都没有听您说过呢。”韩子高自然不会放过沈妙容的漏洞，向她紧逼起来。

“哦他是澹台的父亲原来是我父亲的学生，自然算是我的侄子，不过我倒不知道，子高啊，我倒没有想到，你对江湖上的事情也这么清楚啊。”沈妙容也不甘示弱，自然话里也捎带着把韩子高奚落一番。

“实不相瞒啊，夫人，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和夫人商量一件事，我刚才也说了，今天有人来告诉我说，我出使北地的行踪被咱们大梁的人泄露给了柔然人，才致使我大梁使团被柔然人突袭。”韩子高把韩雅说的情况，故意说给沈妙容听，他仔细的看着沈妙容的表情，沈妙容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敢问先生是何人告诉您的？”澹台在沈妙容身后，沈妙容示意他向韩子高发问。

“哦，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是鸿胪寺的一个少卿，叫什么韩雅的，怎么澹台先生认识他吗？”韩子高故意装出记不太清楚的样子。

澹台还要再问，却被沈妙容插了一句“这人啊最是没骨气，总是会随意攀咬，子高啊你可要小心啊，有些人的话可是不能信得啊。”沈妙容笑着跟韩子高说。

“我还没说，夫人怎么就知道这韩雅会随意攀咬啊，不过夫人说的也对，有些话呢也不能全信，但是也不能全不信不是嘛，这韩雅还没出江陵他一家就被人灭了门，你说他背后的事情有多可怕啊。”韩子高一句一句地直接往沈妙容的软肋上扎。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啊，灭门啊，那还真是可怜啊，不过子高你打算怎么办啊？”沈妙容听到了灭门，闭上了眼睛，又念了一句佛。

“我这不是来和夫人商量了吗？夫人见识比我多，又是大家出身，措置事宜自然比我得体，我也想要听听夫人的意见。”韩子高笑着问。

“哎呀，这种事情可别问我，要是说佛经，说女红你问问我我还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这种事情，你问我我也不懂。”沈妙容笑着摆了摆手。

“既然夫人不想过问，那我就按自己的意思办了，我的意思是把这个韩雅交给韩雅，让他来问话。”韩子高试探性的放出了一句。

“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别问我的意见，我没有意见。”沈妙容闭上了双眼，合十双手开始念经了。

韩子高见到沈妙容这么镇定，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正要再追问，一边伺候的赵妈妈突然说了一句，“夫人，是时候给菩萨上香了。”这赵妈妈跟在沈妙容身边的时间最长，自然知道如何应变。

“既然夫人还有事，那子高先走了，不过如果夫人有了什么想法，可以派人来支会我一声。”那韩子高听了这番话，自然不再自讨没趣，便起身向沈妙容告辞。

韩子高从正门走出去，沈妙容睁开了双眼，澹台微生在一边听了韩子高早已经觉得大势已去，像是等死的样子看着沈妙容。

“夫人，夫人……这下该怎么办啊？”澹台期盼着沈妙容能有办法。

“如今看来这韩雅不仅落在了韩子高的手上，而且韩子高已经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话，现在咱们的局面已经被动了，韩子高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他是想让我去求他，求他让他放过我。”沈妙容有些颤抖着说，澹台也注意到了沈妙容的异常，确实现在的情形确实已经十分危急了。

“夫人，夫人不如问问那位的意思吧？”澹台突然想到了那位，便向沈妙容建议向他背后的那位求助。

沈妙容抬眼看了一眼澹台微生，现在她才明白过来那位为什么派一个这么不怎么聪明的澹台微生来了，澹台微生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智慧，但是人够狠，又对那位忠心，若是每个来帮沈妙容的都像是袁自昌那样聪明，倒会让沈妙容慢慢做大，只有这样不断给沈妙容闯祸的，才能让沈妙容在自己应对不了的事情主动向那位求救，沈妙容现在觉得自己和那位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那位的御人之术到底不是自己能比的。沈妙容看着身边的澹台也只能说了一句“快去吧，去问问那位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