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有家了
“陈婶子，我这是怎么了？不就睡了会嘛，怎么还浑身不得劲啊，好像梦到了一个血乎拉拉的小娃娃，还有我死去的奶奶！”
“你这给给鬼压床了，我来的时候见你也没锁门，一进来就看见你抱着你奶奶的牌位躺床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咋都喊不醒，牌位也给抱的死死的，我一看这灵堂前的长明灯也是灭的，我多少懂点这些鬼鬼神神的，一看这长明灯灭了，指定要出事，也好在来的及时。”
她继续给我家祖先敬着香，清扫了几下桌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继续说到：“看见你额头上贴着的那张符咒没，起来去打碗水化了喝了，最多拉个肚子什么的，也就没事了。”
我这才发现我乱糟糟的头上贴着张明黄的符纸，伸手一摸就掉了下来，贴在我脑门的部分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了，看来这不是一般的鬼压床吧！
符纸上面用血红的朱砂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我起身找了个碗朝着屋外的锈迹斑斑的水龙头走去。
倒也不疑心着符纸哪里来的，奶奶以前就是干这些的神婆，这符纸多少也有一些没带进坟堆里的，想必是陈婶子见过人家干这些，便照着做了。
等我弄好陈婶子吩咐的一切，进了点着烛光的里屋，她已经打理完灵堂前的一切了，还把被子什么的也给收拾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我刚才睡过的地方，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看我进来了，立马站起身来，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郁娃子，我在你们郁家的列祖列宗前祷告过了，准备收养你为义女，你看我这嫁来太平街也没几年，男人死了，孩子也没了，一个人孤零零的。”说到这些难以启齿的辛酸，她伤心的流下泪来。
“你看你也是自从你奶奶没了，你也是饱一顿饥一顿的，还时不时的要给街上那帮没良心的打，你婶子我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又怕你嫌弃，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又是一个妇道人家，收养你又得防着街上人说我是贪图你们家的祖宅...”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相信婶子不是那样的人，要是婶子贪图我郁家的祖宅，怕老早就找人把我给赶出去了，有何必等到现在呢！”我连忙安慰她道。
“郁娃子到是个明白人，不像街上的那帮糊涂蛋...”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似的，刚才的眼泪花花还坠在她白净的下巴上，飞快的露出个笑脸，“郁娃子，你这是同意了吗？”她还是不确定试探性的问道。
“我求之不得啊，婶子，你是个好人，我信你对我好的，虽然你也事孤家寡人一个，家境也不殷实，但咱们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嘛，虽然不说要你给我买好吃的好穿的，至于我信你不会给我饿着，不会给我冷着！”
这一番话，我不知道是随口还是随心，想想以前，乞讨到陈婶子家的门口，不说可以进去吃一顿，一个馒头，一个包子，还是有的，凭这点，我就信！
她听到我这番话，更是喜极而泣，弯下身来紧紧的抱着我瘦骨嶙峋的身躯，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我终于有有孩子了！”
忽然，陈婶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拉着我跪在了灵堂前的蒲团上，磕着头。
“郁娃子，快来给祖宗磕个头！告诉祖宗一声，这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不会让你再挨饿受冻了，不求你改姓改名的叫我一声妈，一声婶子就足够了！”
陈婶子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又有家了，不是吗？
我按照她的要求对着我家最先的牌位磕了三个，有絮絮叨叨的说了算是禀告他们的话。
见我弄完这些仪式，陈婶子拉着我起身，让去收拾东西，这就跟着她回家去，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的的心都是一堆破烂罢了。
接着她便拉着我出了祖屋，挂上锁，朝着街那边陈婶子家去了。
路上，她给我说这聊那的，兴致极高，还给我买了从来都不曾染指过的桂花糖。
快到赵家包子铺的时候，婶子对着那包子铺骂骂咧咧的，都是在骂那天肥脸赵打我的事，还说着什么，现在我是她闺女谁再敢动我一根毫毛，就不得好死。
赵家两爷子时听不见这话了，他们已经死了，这话很明显就是说给旁边坐着喝茶看热闹的那帮白眼狼听的，以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家里出了个什么蹊跷的事都是找我奶奶给解决，现在好了，奶奶帮了一群没良心的！
我淡淡的笑着，开始憧憬我未来的日子。
“小丫头！请问这郁婆子家是在前面吗？”
“哪个郁婆子啊？”我一边小心翼翼的吃着桂花糖，一边回答着眼前这个抬着个帆布，一身道士打扮，黑瘦的脸看上去不少于60岁，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头。
“着太平街就郁瑾家一家姓郁的，喏，你面前这个就是郁家后人，郁婆子几年前就死了！”
旁边一喝茶好事的老大爷怕是听见了我和道士的对话，连忙插嘴道，还重新倒了碗茶，站起身给老道士递了过来。
这一脸风尘仆仆的老道士倒也没拒绝，接过茶碗，一口干了，继续打量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时不时的扯了扯身旁陈婶子的衣袖，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大声的喊了一句：“郁瑾现在是我闺女，老道士，你有话不如我家说去吧，我闺女还没吃上口热乎的呢，我回去给她热饭去。”
这句明显就是说给太平街上的人听的，要不然，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有得风言风语。
太平街上谁不知道陈婶子嫁过来的时候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接二连三的死了丈夫死了孩子，搁一般的女人早疯了，而且寡妇门前是非多，就她陈婶子不但把是非都给平了，还把家里磨豆腐，做点心的行当打点得井井有条，活得像个男人似的，这些年也是哭了她了。
老道士似乎也弄清楚了是什么事，连忙说了句：“我从外地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没让我赶上啊，郁婆子也是可怜了，也好在这郁娃子没出啥事，不然我这怕是没脸见她了...”
“那啥，侄女，我这刚回来也没吃上口热汤饭呢，你这现在成了郁瑾的养母，我也是郁家的世交，那咱们就是亲戚了，一并给我也热一口呗。”老道士说话间，已经和我们并排走着了。
陈婶子倒也没说什么，反而和老道士交流愉快，也在交谈些我听不懂的，老道士说陈婶子养鬼练尸走阴是个行家，而陈婶子却说老道士什么修灵厉害，大家都是殊途同归，一路人。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听不懂，只知道老道士叫凌五，真实年龄才45岁，他们两个决定一起抚养我长大，还说是为了什么很重要的目标。
真是两个奇怪的人！
我也不多想，很快就到了陈婶子家，她让凌五帮忙热菜，让我去偏院一间装修亮堂的屋子，熟悉熟悉我的房间，换身好点的衣服，然后吃饭。
等我折腾好一切进了饭堂，凌五和陈婶子早坐在桌上等我吃饭了，凌五洗了脸感觉比第一眼年轻了许多。
我一上桌，凌五给帮忙盛饭，婶子夹菜，两人合作，像一家人似的，好久没有这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了，他们两个也这样感慨到。
饭没吃几口，凌五又把话题引到正题上了。
“郁娃子，以后呢，你就去念书吧，我在你婶子卖豆腐点心的铺子旁边摆个摊给人测八字，算命，看风水，你婶子还是干老本行，我们一起供你念书，也算是我没白吃白喝白住你婶子的，其余时间你就和我学习修灵术！”
我搞不懂修灵术是个什么东西，怯生生的说到：“我不可以和婶子学习做豆腐做点心吗？”
“屁啊！那些只是糊口的手段，我要教你的是保护你不受伤害，学得好了还能保护别人！”凌五有些愤怒的说道。
见我还是一脸的迷茫，陈婶子有些不爽的说：“凌五你好好说话不行么！别吓着孩子，给她说那么深奥的东西她那里接受得了这么多啊！”
“你以为我想啊！她这不是犯孤煞嘛，还给棺材灵入了体，要不是有高人给帮忙封印了，就她现在这身子板怕是早活不成了，要是不早点学会驾驭那邪乎的棺材灵，万一哪天封印破了，那可就是人间一大浩劫！再说了，他们郁家的本事也不能失传不是！”
凌五说的条条是道理，婶子也没好反驳什么，一身去倒了一杯酒递给我说到：“得，郁娃子，你现在是养母也有了，师父也有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五师父敬酒拜师！”
陈婶子一脸的笑意，既然她都支持的事情，那这才第一天见面的凌五定是不会害我的，我连忙接过婶子倒的那杯酒，拉开饭桌的板凳，朝着师父坐的地方直接跪下，俏生生的来了句：“徒儿给师父敬酒！”
顿时乐得两个长辈笑得一脸的花。
“好好好，郁瑾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凌五的徒弟的，也是灵缘派的第十七代弟子，也是从今天起，你算是正是入了这道，虽说不用遵守玄门五弊三缺的道，但一切随缘不可强求，更不可逆天而行也是我们必须遵守的道，今天的话，你必须记住了！”
他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深深的吸了口气，表情凝重，连站在一旁婶子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严肃，气氛都压缩得几乎听见我的心跳。
“跟我重复一遍！灵缘派第十七代弟子郁瑾，今日起誓，无论何时何地，谨记灵缘派的教诲，一切随缘，不强求，不逆天而行，以天下为己任，以众生为生！”
“灵缘派第十七代弟子郁瑾，今日起誓，无论何时何地，谨记灵缘派的教诲，一切随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