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山（4）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药粉一点一点的撒在她的伤口上，白色的粉末混合着鲜血，墨的心，很疼。

嘶！好疼！

秦夕颜眉头轻轻一皱，动作极其细微，却还是让墨觉察到了。

他的心一紧，仿佛她与他感受到痛都一样多。于是，他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许多，小心翼翼地将药粉缓缓撒在伤口上。

但是尽管如此，秦夕颜还是不自觉地吐出一个“痛”字。很小声，很小声。

可惜墨的耳朵也并不是吹的，心里的难受又增添了几分。嘴里都不由地念着：“主人，属下会轻一些的，主人忍忍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话的影响，秦夕颜微蹙的眉头终于放下了。墨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也安稳了不少。明明才认识不到半天，为什么他会如此牵挂她？也许是他不想再等个上万年了吧！

墨，是你吗？

秦夕颜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这是哪里？为什么只有墨的声音，而看不到他？

忽的，眼前即刻间便已经充满了光亮，她瞳孔一缩，不禁张大了水灵灵的双眼。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血腥的一幕。遍地淌着鲜血，还横着许多具尸体。最可怕的是踩在尸体堆上的红衣女子。手中玄剑紧握，容貌像极了秦夕颜。

她不由地想跑开，可身上的疼痛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可想而知，不经世事的秦夕颜的内心，该有多么恐惧

一名白衣长老手握剑柄，剑身直指那位红衣女子，一脸憎恶，道：“秦夕颜，你这个女魔头！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罢休？！难道你真要屠尽这天下人？！你师父为你屡次受伤还不够，难道你还在让他违背了他的心愿？！他立志拯救众生，你真的，真的让他丢尽了脸面！你真的忍心屠尽天下人，灭了夜陌轩的心愿？！”

秦夕颜一惊，心里不禁好奇，那个女子，是自己？

她不由地忍痛走近红衣女子面前，道：“不要……”

然而她仿佛完全看不见秦夕颜一般，也不甘示弱。她舔了舔剑上的血，狠狠地说：“少废话，快点交出夜陌轩！要不，我定屠尽这天下人！”

秦夕颜很快就意识到，这只是梦境，而自己，完全干涉不到梦里的人，而梦里人的举动，也不会对她造成伤害。连身上的痛，都是由于自己方前受伤所导致的。

“若是你依然这般执着，那，就算你是夜陌轩的徒弟，我也依然会杀了你！”话音未落，那白衣长老握紧了手中的剑，穿过了秦夕颜的身体，向那名红衣女子刺去。

可惜，那长老必然是算错了！她的实力，不是他能攀比的。纵然他出剑再快，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以更快的速度反击。她手中的玄剑准确地没入他的左胸，一剑置他于死地。

“我告诉你，从阿辰为救我而死的那一刻起，他袖手旁观，也正是那一刻起，我与夜陌轩就不再是师徒！什么心系苍生，什么芸芸众生，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

秦夕颜瞳孔紧缩，手不禁捂住了脸。

“好可怕！”

她睁开了眼，面前却是在替她上药的墨。

墨立刻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的眼睛，关心地问道：“主人，怎么了？”

秦夕颜手捂住了脸，泪水，无助地流下来。

墨凑上前去，轻柔地为她擦去眼泪，轻声细语道：“主人别哭，墨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墨都会守在你身边的！”

秦夕颜看着他，心里淌过一丝暖流。

“真的吗？”

墨应声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主人，可是做噩梦了？”

秦夕颜点点头，继续道：“我方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了很血腥的一幕。梦到了遍地的尸体和鲜血，还梦到了那些人是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子，不，应该说就是我杀的！我，我怎么会那么恐怖？”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说着说着，秦夕颜的泪水便在眼眶里湿热着。

墨一手抱住了她：“不会的！属下相信，主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就算……”他顿了顿，继续说：“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天，属下也会誓死跟随主人！”

秦夕颜的星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心里暖暖的。

她合上眼，很放心地躺在他的怀里。

墨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手，他这一生，都注定是秦夕颜的人了。

主人，放心吧，不论世道如何，他，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