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天道!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彼星,你没事吧!”
彼星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鲜血,深深的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丝惊骇,呼吸也变得十分的急促。过了半响才缓过来,有点颤抖的扶住我的肩膀,轰的一声!彼星浑身的气息起伏不定,内息开始转变成元力!一切没有停下来,彼星的气势不断上升,那一刻,她如天命加身,四周的灵气变得激荡起来,远处,更远处,不断有灵气涌来!这完全不是人为所能做到的!彼星双眼变得透明,深如瀚海,辽如寰宇,点点微茫闪烁,灿若繁星,虚无飘渺。
与此同时,我浑身的气机被锁定,彼星转头看向我。那一刻,我仿佛透明了一般,每一丝纤维,每一个细胞,乃至每一个原子分子。
低头看自己,不见血肉,有的只是点点荧光,无数冰蓝色的线条勾画我的身形。
我?我是谁?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神?失去了以往所有的感知,失去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一切。不!还有心,还有思维?可是我的心在哪里,什么是心?感知如潮四散,黑暗不断被驱逐,所有的事物在感知里,由黑暗到鲜明,再如曝光的照片里的模样,再变成一抹荧光,再细看去,有的有脉络,有的只是散乱的光团。
四周的一切变成空白,上到大气层,下到地壳,感知还在不断的延伸。那是顽石界,叶欣荣和他的妻子在翻云覆雨,共赴巫山,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一切都变成光点,顽石界里金麒麟仿佛向我点头,多出了一丝敬意。安睡的黑麒麟突然惊起,之后笑声如潮,如疯子一般上下滚动,整个顽石界动荡不安,山崩地裂,人们躲在岩洞中,桌下,大树下,曲卷着身子,如蝼蚁如爬虫。锁龙门后,只有一团金光,金光遍布整个顽石界。不知为何我们两个默契的没有交流。
感知锁定整个顽石界,整个顽石界如一个封闭的囚笼,囚笼里锁链万千,缠绕在那团金光上,金麒麟和黑麒麟是链条的锁扣。那链条上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却如大道不可撼动,一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可是我的心在哪里!
感知再次四散,一个椭圆形的框架浮现,起伏的山岳,翻滚的熔岩,浩瀚的海,深邃的渊,全部化成细碎。框架里的光芒变得分外分明,那不是凡人认知的颜色,不是太阳光线的反射,那是它们的光,是属于它们自己本身的色彩,只是那么微不足道。心?可是我的心在哪里?
感知再次四散,那是一片没有空气,没有生灵,空无一物的星空,什么都没有‘看’见,忽然,所有的东西飞速的倒退,又回到了那个庭院,一草一木变回原本的模样,黑暗再次覆盖而来。
呼!身子像被抽空了一般躺在彼星的怀里,她的双眸依旧明亮,依旧浩瀚如大海,缥缈如寰宇。
四周的灵气依旧激荡,欣喜的涌入彼星的体内,她的内息也不知几时全部转化成了元力,激荡不安却乖顺如绵羊。彼星的气息也不断的飙升。修元一重,修元二重,没有丝毫的阻隔,而彼星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慌乱。某一刻,我甚至产生了幻觉,眼前的彼星不知之前的彼星。
所有的一切恢复了平静。
彼星将我从她的怀里放下,一股元力轻轻托扶着我,我放任她为之。整个人空洞的看着天空,整个星空不知怎么变得十分明亮,星星一反常态,灿烂的光芒遮过了城市的万家灯火,皓月当空,月光如华,倾泻在万物之上。彼星的脸在那一刻如神女下凡,变得神圣不可侵犯。而季风林不知道的是,彼星看向他如见君王,那冷淡的脸,傲靡天下。
两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那一切。不知过了多久,骄阳似火,落在身上,暖乎乎的,隐隐的感觉整片天地变得不同,灵气变得充沛,万物生机盎然。
“妈,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昨晚太累了,不小心睡过去了。”霍小圆迈着小碎步牵着叶沐的手走过来。
彼星和我对望了一眼,她那明亮的眸子也黯淡下去,变得黑白分明。“圆圆,妈昨晚一晚都在这里看星星,昨晚的星月很特别呢。”
“和季大哥吗?”不知几时霍小圆居然和叶沐一样称呼我,说着并惊奇的看着我,眼里带着戒备。
“傻孩子,不要乱想。”彼星溺爱的摸摸霍小圆的脑袋,霍小圆不开心的嘟嘟嘴。叶沐冲我点点头,似乎表示理解,不过那小模样落在眼里怎样看怎样滑稽。叶淼淼拿着朴拙无华跟在两个孩子的后面,撇着嘴,眼睛东张西望,也不看我和彼星,手里的混天棍闪烁着光芒,似乎,随时,会,暴走……
额咳咳,有点不自然的走到叶淼淼面前,刚想说什么,叶淼淼素手一扬,混天棍在我眼前划过,不等我反应,对一旁的霍小圆说:“圆圆带着沐沐走到一边,我和你季大哥展示展示这混天棍的威力。”
“好啊!好啊!淼淼姐,狠狠的教训他。”霍小圆拉着叶沐走到老远,两只小手不断的挥舞,给叶淼淼打气,愤恨的小眼神不断盯着我,似乎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彼星则嬉笑的看着我,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淼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本想解释一下,话才说一半,混天棍已到眼前,险些要将鼻子打塌,速度之快,竟有点反应不过来!身形不断躲闪,瞧准淼淼转身来不及发力的一个瞬间,双掌对上混天棍,想要将混天棍夺过来。谁知一股恐怖的力量传来!要死哦!来不及思考,只感觉手掌一疼,一直蔓延到手臂,整个手臂跟废了一般。一个踉跄,倒退四五米,撞翻四五盆景。叶淼淼见我受伤,先是一愣,想要过来扶我,不过转眼哼了一声,两手在混天棍上轻轻一拍,原本只有两米长的混天棍,顿时长到四五米!
呵!淼淼一个横少千军,四周的一切在混天棍下变得面目全非!我这上跳下窜,看起来颇为狼狈。这不是实力问题,只是,感觉这时候还是让她暴走一下好点。
“季少,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她的气血十分虚弱,在这样下去,会损坏身体的根基的。”彼星突然开口说道。
“啊!”听见彼星这么说,这时候才看见叶淼淼双眼通红,脸色出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不疑有他,立马开口对叶淼淼说:“淼淼,快停下来!”叶淼淼似没听到一般,手里动作反而快上了几分,已经远远超出了淼淼的极限。凝重的看着混天棍,元力一动,也还不敢硬接,顽石之气涌动,双手变成浅灰色,深吸一口气,对上混天棍!
轰!一声巨响,彼星护住两个孩子,我则和混天棍对峙着!“淼淼!淼淼!你怎么了,快停下!”
“季少,淼淼暂时失去意识了,是混天棍在操纵她,你快点将混天棍从她手里夺过来!”
对上淼淼的双眼,只见她的双眼充满了杀戮,一狠心,力量猛地一提,将混天棍从她手里抽出。混天棍一离手,淼淼立即瘫软下去,身形一动,将淼淼抱在怀里,混天棍还在手里不断的跳动,想要挣脱开去。
彼星走上前来,手指在混天棍上轻轻一点,只听见噗呲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一般,混天棍立即回复了原样。
一手把住淼淼的脉搏,元力不断往她身体里灌输而去,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红晕的脸。“淼淼,淼淼,你没事吧!”叶沐跑过来紧张的拉着淼淼的手,急得眼泪直打转,“姐姐,别吓沐沐,你没事吧。”霍小圆在一旁紧紧拉住叶沐的手。
淼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知说了什么就晕了过去。
“沐沐,你姐姐没事,就是消耗太大。你不要担心,让你姐姐休息会就好。”听见彼星这么说,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噗通一声,混天棍被我恶狠狠扔到湖里。
彼星对我一笑,似嘲笑我的幼稚。只见她转身走到湖边,蹲下身子,手指撩了撩湖水,哗啦啦,只见混天棍从水里蹦了出来,带起一卷水花。
经过昨晚的事情,彼星在我眼里变得越发神秘,面对她的时候比面对林凯更加难受,这两师徒莫非是我命中的克星?又想到林凯,这一切是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彼星拿着湿淋淋的混天棍来到我面前说:“现在没事了。之前这混天棍里有上一任主人的意志,淼淼生性单纯,又没有什么杀伐之心,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被这股意志操控。”
“一股意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现在那股意志还在吗?”至于彼星说的生气,则直接被我过滤了……
彼星对着我眨眨眼,理所当然的说:“你感觉不到正常啊,或许你对她也不是很关心吧!怎么可能会留意这些?况且那股意志贯穿混天棍,可以说和混天棍融为一体了。你发现了也不会多疑。”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还是忍不住再问:“这混天棍还会影响到淼淼吗?”
彼星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叹气说:“都说没事了,我已经将那股意志抹灭了。还有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乱扔武器好不好,问题在哪都不查清楚!就你这样还想通过世界之门去找那个人?”那副模样似乎对我的愚蠢极度无奈。
而在听到彼星说起那个人的时候,我失声说道:“你知道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