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巨龙
“小三，”孙悟空看了一眼三藏，“你是哪里人？”
“阿弥陀佛，贫尼大唐人士。”三藏说，“不过你还是叫我三藏或者女尼吧，叫贫尼小三，这听起来怪怪的。”
“你为什么要去西天取经？是闲的蛋疼还是……”暗想，这小尼姑，没有蛋怎么疼。
“普度众生。”这句话三藏说的很认真。
不过听孙悟空胡说八道，三藏的心情还是平静了很多，靠着悬崖的行进，总算有惊无险。
“这里就是盘蛇山了。”
终于到达平坦的地方，孙悟空笑道。
三藏累的香汗淋漓，少女的体香传进孙悟空鼻子里，后者打了一个喷嚏，走到鹰愁涧边，先让白马饮水，然后牵着白马走到远处草多的地方。
三藏走到水边，蹲下身来，脱了鞋子，露出纤纤玉足，泡在水里，长出了一口气。
此刻红日罗山，涓涓寒雾弥漫在水面上，偶尔有窜出来的鱼儿穿过寒雾，也像是穿云的燕子，在水面上发出清亮的低吼。
一阵风吹来，寒雾就像烟波一样散去，露出来一对相互喂食小鱼的鸥鹭。
三藏看得痴了，自语道：“这样的美景，这样的一对鸥鹭，真叫人羡慕，悟空，你说是吗？”
没有听到孙悟空回答，三藏回头，看到孙悟空正在不远处和吃草的白马龇牙咧嘴，不是将嘴巴扯宽揉瘪，就是做鬼脸，还喋喋不休教训白马。
“哎，他始终还是一只猴子，只是为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三藏回过头，打算洗一下脚穿鞋离开，就在这时，水中旋起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声龙吟从漩涡中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条巨龙窜出漩涡，高高跃起，扑向三藏。
三藏花容失色，失声娇呼：“这……”拔腿就跑，连鞋子也忘了捡起来，一边大喊：“悟空，救我。”
孙悟空正在和白马玩闹，听到三藏叫救命，不以为然回头看到一条巨龙袭击这个小尼姑，顿时大怒，身子跃起窜到三藏面前将她娇躯抱起，闪到一边。
巨龙一扑不成，迅速扑向正在吃草的白马，白马受惊，一声马鸣，四蹄迈开狂奔，但这只是一批普通的白马，巨龙一空吞下，潜入水中漩涡，巨龙随着漩涡的消失无影无踪，水面上平静依然，那对鸥鹭依然在相互喂食小鱼，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孙悟空从岸边将三藏小巧的绣鞋提了过来，三藏刚才一跑，脚上挨了荆棘倒刺刺伤，此刻流着血，只是刚才一幕太过骇人，忘了疼痛。
现在惊险过去，三藏的脸色苍白起来。
孙悟空将三藏的鞋仍在她面前，“穿上，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心里却在琢磨，什么时候这鹰愁涧有龙？
“我受了伤，马又没有了，我怎么走。”眼神中带着几分幽怨，长叹一声，自语道：“在大唐时，从未遇到过危险，离开唐朝，就遇到了猛虎和强盗，现在又遇到巨龙吃了我的马，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孙悟空冷笑道：“小尼姑，害怕的话就回去，还俗找个男人嫁了，三年五载的生一窝儿女，这样过一生不是很好吗！”
三藏摇头道：“贫尼的生命是大唐的，即便是遇到再大的险阻，也要去。”她的眼神坚定，孙悟空无法想象，这个柔弱的萝莉尼姑，内心会如此强大。
“你等着，那条龙吞了你的马，俺老孙就要让它吐出来！”掏出金箍棒，飞上高空仔细观察，片刻后回来，对三藏说，“寻不到。”
三藏心头一颤，“没有马，我怎么走。”
孙悟空看她这样，一阵心烦，在身上乱摸一阵，突然摸出一块粉红色的手绢，这正是那天在渡口木筏上三藏掉落的。
三藏看到孙悟空手里的手绢，苍白的脸微微一红，暗想，“他怎么留着我的手绢？”
“伸脚出来。”
三藏伸出受伤的右脚，孙悟空踢他包好，三藏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还会包扎伤口，以前替不少女孩子包扎过吗？”
孙悟空嗤之以鼻，站起来，目露凶光，四下扫视，手里的金箍棒捏的金光闪烁。三藏的脸在金光闪烁中，带着一抹红潮，煞是动人。
孙悟空抡圆了金箍棒，对着平静的水面砸了下去，一阵翻江倒海，水面上那对鸥鹭被惊得东西飞走，鸥鹭嘴里的一条鱼啪的一声落在水里。
水底深处某个地方，巨龙正趴在地上舒坦睡觉，一匹白马确实让它胃口大开。突然天翻地覆，惊骇之下大怒，冲出水面。
孙悟空看到巨龙出现，冲过去抡圆了金箍棒就打了下去。
巨龙利爪朝孙悟空抓来，似要撕开他的胸膛一样，“妖猴，你不好好呆在花果山，来这里做什么！”
“花果山？什么花果山？”孙悟空奇怪地说，但是手下没有留情，一来一往，与巨龙斗在一起。
巨龙的眼睛里流露出鄙夷的神色，疯狂的怒吼，威势滔天。
孙悟空和巨龙相比，就像蚂蚁和大象，但是孙悟空与之交战，丝毫没有落下风，反而连占上风。
战斗了个把时辰，巨龙一个甩尾将孙悟空扫出去很远，一头钻进水里去了。
孙悟空回到水面，金箍棒对着水底猛搅，怒道：“你这只小虫子，有本事就上来再打一架，老孙一定把你抽龙筋扒龙皮！”
水面依旧纹丝未动。
巨龙趴在水底，惊恐万分，颤声道：“这妖猴难道记起我来了，故意弄一个小尼姑引我上去要灭了我？这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突然间，天上祥云出现，观音菩萨降临，三藏立即跪拜，孙悟空冷眼看着。
菩萨微笑看了一眼孙悟空，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菩萨将杨柳往下一抛，水面沸腾，片刻后巨龙出现，菩萨手一弹，一道仙气打在巨龙身上，巨龙瞬间变成白马，和三藏原来那匹一模一样。
“三藏，你既然收了孙悟空，为什么不告诉他？”菩萨看了一眼孙悟空，对三藏淡淡地说。
三藏一颤，“不敢，菩萨，不敢。”
“你好自为之吧。”菩萨走了。
三藏看着巨龙变成的白马，一阵欣喜也一阵害怕。
白马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脸迷茫的孙悟空，心里一阵歹念涌上来，“孙悟空，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很好，很好。未来一段时间，我们会一直相处下去，不过，我们走着瞧。”一股阴森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孙悟空双目精光爆闪，盯着白马。
白马一阵颤抖，垂下了头。
“小尼姑，刚才那个女人说什么？”孙悟空走到三藏面前，狰狞的脸几乎贴在了三藏的鼻尖，三藏连连后退，突然嘴里念念有词，脸上表情极为痛苦。
孙悟空果然抱着头，翻倒在地，连连打滚。
本就垂下头的白马，突然双眼放光！
平静的水面上，那对已经飞走了的鸥鹭，又飞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