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芬马克与老斥候

罗娜•莉琳一四六四年六月塞迪鲁斯，西奥卡萨帝国

“我是圣御者的成员，请让我进入！”芬马克教授举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已经皱皱巴巴的圣御者旗帜。

“那是芬马克教授，快让他进来吧。”我和萨美跑到大门去迎接教授，萨美让她的士兵停止对教授的阻拦。

“罗娜•莉琳，问候你！好久不见。”我总感觉教授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他不可能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肯定比我自己还多。

“这一定是来自美洛的萨美•安玛丽娜王女殿下吧，我给您我最崇高的敬意。”芬马克教授说道并摆手低头。我是一点也不怀念教授的说话方式，我想萨美现在也很尴尬，绅士礼节对这位王女可不太好使。

“哦，你好，芬马克教授。你无须对我行特别的礼节。”

蒂奇和其他的一些圣御者的成员也闻讯赶来，并为教授摆了接风宴。教授是只身一人从何珥乘船赶过来的，其他学会的成员全部投入到了风沙行动当中。教授起的这个名字我是觉得不太好听，但这个名字确实表达了教授希望抗剂普及到大陆各地的愿望。这些害人不浅的紫光法师们必须得到应有的制裁！

“亚森、梅赫尔和耶西在哪里？我抵达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出现，想必是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了吧。”

“你猜对了，教授。他们南下去了佐特拉。梅赫尔•法拉丁大师答应帮一群法师一个忙。他们会离开一阵子，不过具体他们要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希望他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蒂奇说道。

“哦，当地的法师团体我只能想到那些试图恢复西岸的新哈蒙尼兄弟会的傻瓜们了。梅赫尔竟然欠了他们一个人情，真是会没事找事。那些法师们本身并不是太邪恶，更何况在现在这个战火世界中他们也不敢对圣御者图谋不轨。只要梅赫尔不答应他们的高难度任务——比如刺杀乌木城市长什么的就行了。”芬马克教授边说，边狼吞虎咽桌上的菜。可见这一阵子他为了抗剂废寝忘食。他的黑眼圈也清晰可见。

“对了，赫莫德拉•加尔西女皇对我们十分感激。她指的是我们拯救了她的南方领土，在她高兴的时候，我劝她将在西奈的最后一批驻军撤离了。”芬马克说道。

“呃，尽管我并不认同您看君王脸色行事的办事方式，但是我代表美洛感激您。”萨美说道。虽说我们在斐西斯北郊击溃了敌人的两个军团并不能撼动拓尔加的整个侵略战争，但是我们至少保证了庞提拉一方的和平，我们至少让这里的百姓不再生活在惶恐之中。这里其他的地下军队已经转攻为守，塞迪鲁斯、斐西斯、佐特拉以及附近的城镇乡村的生活开始逐步恢复正常。赫莫德拉女皇还准备发兵中奥卡萨去支援那里的战斗。

“好了，我已经吃饱喝足了。下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蒂奇，领我到你们关押战俘的地方，我要见一见那个会说以沙语的军团长。”

“对了，说起此事，那个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还一直想要见你。”蒂奇说道，“不过，你确定现在就要见他？”

“没错，迫不及待了，如果你们想的话，可以跟我一起来，说不定我们能得到不少惊喜。”

说罢，我、教授跟随着诺姆科汉前往了禁闭室。我之前一直没有来过这个禁闭室，没想到大学中还有如此阴森的地方。蒂奇打开了门，一个头发凌乱的，身材魁梧的男人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直到蒂奇发话了他才回头。

“索科莫，别在那里装深沉了，看看吧，我们满足了你的愿望。”

索科莫回过头来，他的头发几乎把脸都盖住了，我觉得这对于他来讲是一个好的选择。

“芬马克。”索科莫用低沉的声音说。

“学会的老伙计，斥候中的英雄与献身者。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以这种形式再见。前不久我回了趟学会，他们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你还活着的这条惊人的消息，你要知道，当时我们可是还给你立了纪念碑。但更让我吃惊的还是基尔安说你加入了拓尔加一方。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可讲。”芬马克教授坐在屋里并用以沙语说道。蒂奇也搬来了两个凳子，我们坐在禁闭室外听。蒂奇将一把刀放在身旁，以免出什么意外。

“唔，我的的确确有很多故事要告诉你，我可以将我的经历跟你讲上三天三夜。但是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时间去听，我也不想像一个大妈那样去讲。所以，长话短说，既然你来了，我就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基尔安说。

“伙计，现在你的以沙语说的可都没有我好了，希望你还并没有失去你的抗寒能力。索科莫又是什么？你自己给你起的地下名字？恐怕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名了吧？”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还是在鄙视我？算了，如果那能让你感到舒心，就尽管那样做吧。但你要知道我自有我的苦衷。你以为你们的作战计划，那拙略的诱敌伎俩和以民伪兵的伎俩我看不出来吗？即便我是乡野出身，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懂庞提拉的兵法。当时我只不过在选择中选择了以敌人的角度让你们的作战计划成功。”索科莫说道，我和教授并不太清楚战争的事情，只是一旁的蒂奇轻声骂了一句。

“你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你还是一位向着庞提拉的斥候，只不过你意外的坐到了军团长的位置上。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你以为我是在故意讨好你们以让自己免得一死？你错了！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不久，我就被佐克拉夫的人发现了，为了不葬身那个地狱，我只能向他表示我的忠心。若不是没有我深入虎穴的付出，也没有接下来的这些情报。”

“哦，回到了关键部分了，还是快说说你的情报吧。隐藏颇深，演技超群的斥候先生。”教授说。

“最实用的，是你们的人从我的营地中搜到的一份地图，那是地下世界完整的地图，补充了学会所未探索的最后的空白，比如在诺森兰多下，还有一座名为唐克顿的地下城，那是混血军团的根据地。那地图是用地下语言标注的，而且还写明了各大军团的概况，那地下文字也只有你能看懂了；还有一条准确的消息，拓尔加已经和同舟会缔结了盟约。同舟会将拓尔加视为拯救庞提拉，审判罪恶的革命者，而佐克拉夫仅仅将同舟会视为一个工具。总之，他们联盟了，同舟会已经彻底变成了我们的敌人。小心中奥卡萨的皇帝，他是个同舟会成员。”

“英飞凌•兰斯特。虽说有许多迹象表明他是同舟会的成员，但是没有你的这句话，我将始终无法确定。那可真是灾难，他将为同舟会提供庇护，而其他元首，就比如赫莫德拉，还将他视为盟友。”这个消息真的是太重要了，只有我们能阻止同舟会带给整个庞提拉的颠覆式的突然袭击。不过让其他领袖认识到兰斯特是敌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圣御者可能会反过来被同舟会摆一道，降低我们的威信与声誉，“如果你所言不虚，我们要针对英飞凌皇帝好好制订一套计划了。还有什么吗？”

“哼哼，得到这样一条重磅消息还不够吗？我确实还有一个发现，不过目前证据不足——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地下世界去证明了。”索科莫说。

“没错，你现在最好不要让敌人发现，你就安安静静的让拓尔加认为你阵亡在这里了吧。那么，你想要说什么？”芬马克说。

“拓尔加似乎得到了一件十分厉害的法宝，至于那是什么，只有他以及少数亲信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法宝体积不大，而且不像是一件能直接使用的武器或者器械。另外，在上界战争发动前后，关于一个地下沉睡的巨兽的传言在地下城广为流传。一些将领猜想拓尔加试图唤醒这个巨兽作为打击庞提拉的超级武器，而那个法宝就是唤醒巨兽的钥匙。哦，我想你一定是把我刚刚说的当成一个莫须有的神话故事听了。我不苛求你相信什么法宝和巨兽，我只是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并在我看来重要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我不是不相信。我肯定是不会把你说的当成笑话听的。现在我们难以进入地下城，拓尔加在搞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总之我会留意你提到的关于巨兽和法宝的消息的。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芬马克教授。我知道，你们或多或少的对我有所猜忌，你们叫我演员也好，奸人也罢。但你要知道，我尽管有一张让人厌恶的丑陋的脸，但我是一个庞提拉人，我的心终归将我发掘的设布里学会与庞提拉。好了，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你们将如何处置我。”索科莫说完，我和蒂奇走进了禁闭室，芬马克教授也站了起来。

“教授，他终归是敌人的一个军团长，如果不杀了他，世人会认为我们对敌人心慈手软了。”蒂奇说。

“我们不该杀他，他毕竟是一个庞提拉人，而且，他毫无保留的将他在地下世界得知的情报告诉了我们。他一定在下面受了不少苦，我们应该相信他，而不是将他当做罪大恶极的敌人一般看待。”我说。我们都将目光转向教授，这件事只有他能决定。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的决定是——既杀又不杀，这是对一个又是敌人又是朋友的人最好的处置方式。”经教授的解释，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圣御者所要杀的，是游骑兵团长索科莫，敌人和圣御者都将得知他的死讯，而对于学会老斥候，我们则放他一马。

“我会安排你到一个地方隐居起来。你千万不要在出现在除了我们的认识你的人面前。当然，你还要更名改姓。”教授对索科莫说。

“十分仁慈，我谢谢你们。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为圣御者而献身。”

“嗯。在你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能再详细的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同舟会的以及关于英飞凌•兰斯特的情报告诉我们。既然我们的两个敌人已经结盟了，我们也该考虑组建自己的强大联盟，并粉碎敌人的联盟了。这不一个人或一个团体的战争，而是整个大陆的战争。”芬马克严肃的说。没错，组建一个团结所有反抗力量的全陆盟，是圣御者的一项重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