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历练准备

冥夜的屋子后面有一个小院子，虽然不大但很幽静。冥夜不太喜欢热闹，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来躲个清闲。

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冥夜正坐在一块磨刀石前，费劲地打磨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短刀，银白色的刀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冥夜正拿着刀，一下一下地在石头上磨着。

这把刀是不久前真苍给了他一些玄铁，他专门找人打造的，不过并没有让人开锋，因为他想自己把刀磨好。

“你弄这个做什么？”月华看着冥夜，十分不屑地说道。“这种东西也太垃圾了，拿来防身还凑合，其他完全不够看。”

“能防身就不错了吧……”冥夜满头黑线。“不过这东西不是我自己用，所以倒是不用太在意够不够看。”

“你不用费那么大劲磨它做什么？”月华不解。

“这是要给别人的。”冥夜笑了笑。“我自己还有用的，再不济不是还有前辈你吗？”

“哼，就会巧嘴滑舌。”月华冷哼。“我可告诉你啊，我的力量不能随意使用，所以到了外面，除非是到了生死关头，不然别指望我救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嗯，我知道，一切靠自己嘛！你放心吧。”冥夜说道，他自然也不会凡事都依赖月华剑，否则历练就失去了意义。

一个月前他已经和黑天他们表示了自己想要出去历练的意思，对于这件事黑头和星曜原本是不太赞成的，理由是冥夜还小，可以等到成年以后再出去历练。但冥夜一再坚持，自己已经不小了，自己外出历练是为了变得更强，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黑天他们不得已，只好答应。

对于家长们的决定，白夜自然是十分赞同，他也认为早些出去历练是有利于人变强的，对于冥夜要外出历练的决定他也很欣赏。

真苍对于这件事却不置可否，冥夜要出去历练，他自然是同意的。但是一想到他在外面会遇到许多危险，会受伤，真苍心里就十分不安和难受。

冥夜又磨了几下，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看手里寒光闪闪的刀，走到一棵小树旁，用力向一截树枝砍去。

“咯！”一声脆响，手臂粗的树枝应声而断，切口十分光滑，而刀刃却一点损坏也没有。

冥夜满意地点点头，把刀收进刀鞘，拍了拍手，走出了院子。

一出门，冥夜就看见星曜在不远处晃悠，见他出来，星曜赶紧快步走了过了，冥夜笑笑，也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冥夜，刚刚看你不在屋里，我还以为你出去了。”星曜说。

“刚刚在院子里忙了点事。”冥夜说道。“伯父等很久了吧？”

“也没多久。”星曜笑了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你了？”

“不，怎么会呢？”冥夜笑道。“我也是刚忙完，现在没什么事，伯父不嫌弃的话请屋里坐吧。”

星曜点了点头，两人走进屋里。

看着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房间，星曜点了点头，问道:“冥夜平时都很注意收拾屋子吗？”

冥夜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住山洞的时候，山洞里有许多鼠类虫类，如果东西不收拾好的话，很快就会被咬坏，不能用了。所以平时用完的东西一般我都会马上收拾好。”

“真是个好孩子。”星曜怜爱地看着冥夜。“这样的话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也能放心了。”

“那个……”冥夜搓了搓手，抬起头看着星曜。“伯父，历练的事……”

“我们不是都同意了嘛？”星曜笑道。“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你想什么时候走？”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三天后吧。”冥夜说。

“是吗……”星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让真苍送送你吧，我和你大伯到时候可能不能来送你，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冥夜笑笑。“你们能答应我外出，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会因为这个而怨恨你们呢？”

“这样再好不过。”星曜笑着点头。“有什么缺的东西么？有需要的东西尽管说。”

“谢谢伯父了。”冥夜说。“我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麻烦你们费心了。”

“还有。”星曜说。“关于月华剑，我和你大伯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你带在身边好些，毕竟放在族中始终不太安全，你能发动月华剑，带在身边也能保护你，我们也能更放心一些。”

冥夜想了想，觉得星曜说的也对，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星曜便起身告辞，冥夜把星曜送出了门，看着星曜远去的背影，冥夜刚想回房间休息一下，顺便收拾一下东西，忽然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一个细微的声音。

声音虽然很小，但院子里本来就安静，这一点声音自然逃不过冥夜的耳朵。

“什么人？！”冥夜皱眉，对着草丛喝道。

只见草丛里蹿出一个人影，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闻着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冥夜眉头紧皱，赶紧追了出去。

那人速度很快，冥夜全力跑动才没有跟丢，追了好一会儿，见那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冥夜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墨雨！你站住！”

人影总算是停下了，却没有转过身来。

冥夜跑到墨雨身边，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调整好了气息，问道:“你……你跑什么？你刚才一直在我那里？怎么不进来？”

墨雨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冥夜。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要出去历练？”

冥夜心里一紧，这次历练的事他一直没告诉墨雨，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另一方面就是怕墨雨要和自己一起去。他知道墨雨的性子，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再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没有告诉墨雨。

冥夜头低下，点了两下。

见他承认，墨雨又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临走那天？还是不准备告诉我了？”

“不是……我……”冥夜心里很紧张，一时语无伦次。

“你是不是怕我缠着你？嫌我碍着你的事了？所以就不打算告诉我，打算一个人走。”墨雨问。

“不是啊，你怎么能那么想？”冥夜解释道。

“那你让我怎么想？”墨雨吼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我对你是无话不谈，你却对我遮遮掩掩，你这样还想让我怎么想？”

墨雨确实很生气，他今天本来是去找冥夜出去玩的，正巧赶上星曜来找冥夜，他不好进去，就在屋外等着，结果却听到了冥夜三天后就要离开去历练的消息。

他一开始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听冥夜和星曜的口气都不像是开玩笑，又想起最近真苍都在忙着准备一些出远门才用得到的东西，才知道冥夜是真的要走，而且大家都知道，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墨雨就气不打一处来。

冥夜被墨雨一吼，整个人都懵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冥夜没有说话，墨雨心里更加烦闷了:“既然你嫌弃我，我也不在这碍事了，你爱去哪去哪吧，我也懒得问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冥夜心里乱成一团，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但实际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忍不住后悔和自责，他很讨厌现在的自己。见墨雨要走，冥夜赶紧上前几步，抓住墨雨的手，说道:“等等！”

感觉到那只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甩开自己，冥夜稍微松了口气。他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墨雨，我知道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瞒着你，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也知道我想要做的事，那是需要很强大的实力才能办到的事，可是我现在却这么弱小，我很讨厌这样，我想要变强，所以我才要出去历练。”

冥夜顿了顿，继续说道:“墨雨，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说要把我当兄弟，要帮我调查父亲的事，我那时真的很高兴。因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我的事这样上心过，我当然把你当做好兄弟，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因为你有你的生活，有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束缚了你的生活，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对不起，墨雨，你要是觉得生气的话，你就打我一顿消消气，但是，不要恨我，好吗？”

墨雨听完这一番话，早就已经不生气了，感觉到手心里那只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手，墨雨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傻瓜。”墨雨小声说道。

“什么？”冥夜没听清，刚想再问，就觉得身体猛的被人一拉，接着自己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

墨雨在冥夜耳边说道:“我说你是个傻瓜！大傻瓜！既然你把我当兄弟，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又怎么会恨你？我愿意帮你做那些事，完全是因为自己愿意，你认为是你束缚了我的生活？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啊！傻瓜！”

冥夜眼睛有些发酸，心里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高兴，他轻轻问道:“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墨雨用力捶了冥夜一下，说道:“我当然生气！你居然瞒着我！大家都知道了，你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几时瞒过你？你真不够兄弟！”

揉了揉被捶得有些发红的肩膀，冥夜无奈地说:“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墨雨说。“以后不许瞒着我，不许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不许一个人离开，答应我，我就原谅你。”

冥夜愣了一下，看着墨雨认真的神色。片刻，冥夜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

墨雨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起来，拉着冥夜就上山玩去了。

冥夜有些无奈，但又怕拒绝墨雨让他又不高兴了，就由着他拽着自己出去了。

只是两人都没发现，不远处一直有一双清秀的银色双眸，默默看着他们。

三天后的清晨，冥夜出现在墨雨的房间外。他往里看了看，见没有人，就从怀里取出前几天磨好的短刀，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就离开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没有什么落下的吧？”

望月城门口，真苍认真的看着冥夜，问道。

“放心吧，真苍哥哥。”冥夜笑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再说你也准备得太多了些，我又不是出去游玩的。”

真苍眉头微皱，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摸了摸冥夜的头。

“这次出去，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答应我，遇事量力而行，不要意气用事，凡事多加小心，注意保护好自己。”

冥夜心里暖暖的，他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

真苍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快走吧，我期待我们再见的时候，你能让我大吃一惊。”

冥夜点了点头，告别了真苍，向城外走去。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前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真慢，让我等了这么久。”

冥夜抬起头，只见墨雨背着行李，正靠在一棵树上。

冥夜吃惊地看着墨雨，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出来做什么？”

“当然是和你一起去历练了。”墨雨淡淡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离开的具体时间的？”冥夜问。

“我问真苍大哥的。”墨雨耸耸肩。“然后我就求他让我一起出来了。”

“你这个人真是……”冥夜无语。

“前几天才说过不许你一个人走，你就忘了？”墨雨满不在乎，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刀把玩着。“不过你可真是不够果断，送个东西都要背着人送。”

冥夜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就说道:“就你事多！你要不要？不要赶紧还我，我还不想给你呢！”

“要！当然要！”墨雨笑道。“我就纳闷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原来是在给我准备礼物，这东西很珍贵吧，谢谢了！”

“你用着好用就行。”冥夜随口说着，把长刀背好，又把狼牙小心地挂着胸前，扭头对墨雨说:“要走就快跟上，你要是掉队了我可不管你。”

“放心吧！”墨雨赶紧快步跟上。“你几时见我掉过队？”

两人离开片刻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望月城里闪出，影子看了看四周，便快步向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