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说服丞相
84说服丞相
舒丞相心里就是再不情愿,也得接受这个现实。虽然这个现实很残酷,但是做父母的总不可能嫌弃自己儿女丑,舒丞相唉声叹气了半晌,终于忍下了哽在喉咙的老血,认下了这个“老太婆”女儿。
舒宁怡满面笑容地依偎在舒丞相的怀里,如孩子般依偎在父亲的怀里。这场面真是让人胆寒。舒丞相忍着不住跳的眼皮,问起了张德誉的事。
“之前,芙儿把张德誉的事就是简单的一句话说了,若是有人问起,让我注意别露馅。我倒是真奇怪了,我什么时候给别家孩子启蒙过了,你怎么就帮这张德誉到死呢。别拿你应付你二姐那一套,我可不会信。”
舒宁怡对付她爹,经常就使这一招,她对着舒江清撒娇道:“爹爹,讨厌啦——”
要是一个可爱精致的小姑娘这样撒娇发嗲,舒丞相还觉得是个享受,毕竟哪个父亲不希望有个乖巧呆萌的软萌女儿,糯糯地向自己撒娇。舒宁怡生前这招可真是百试百灵,那能用上的原因,终归起来应该算是颜值。颜值高的,撒娇大法自然就更容易成功。现在换成了九十高龄的老尼姑,一脸褶子地求疼爱的撒娇,简直是突破天际般的惊悚啊。
不知道别人受不受得住,反正舒丞相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将舒宁怡拉开,指着旁边的座位,和舒宁芙刚才一样的嫌弃口吻,道:“坐那去,好生说话。”
舒宁怡心知是这老尼姑臭皮囊惹的祸,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舒丞相,希望引起她爹的恋爱。
舒江清看到舒宁怡的惊悚样子,心里抖了抖,感觉多看几眼,就要少活几年。舒江清心头满是泪,当爹不容易,当亲爹不容易,当好的亲爹更不容易。但是能怎么办呢,儿女都是债啊。舒江清忍不住仰天长叹,全身涌起了洪荒之力,想作一首哀怨戚绝的诗词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感受。
舒宁怡见爹受不了她撒娇,只好垂头丧气道:“张德誉很可怜的,小时候本来是安乐侯府世子的嫡子,叫薛劲竹,因为亲娘柳氏病逝,继母进门后,看他不顺眼,让人拐跑他。他逃脱后成了流民,后来就被一个好心的女人带回了张家村,妥善照料。可惜好景不长,这女人和丈夫都死了,德誉又变成了孤儿。张家村的人又觊觎这女人的家产,以宗族名义拿走,没有留一丝给德誉,三五天才给人一点粮食过活,逼得德誉孝期去山上打猎拾材,后来还因此被族里的坏人做‘孝期食肉’当把柄给威胁了,还时不时地被恶老太婆打骂,村子不懂事的小孩也欺负他,简直就是人间悲剧。我找到他的时候,他都掉进猎人洞里了,我要是再晚一点的话,他可就冻死了。“
舒丞相垂下眼帘,心道:这张德誉确实很可怜,但是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比他可怜的还多着呢。舒丞相历经三朝,比这更可怜更悲剧的都看过,所以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在宝贝女儿面前,他当然还是应声附和,毕竟当好爹的,得要保持宝贝女儿的单纯善良。舒丞相只是询问道:“你还阳附身在这老尼姑的身体里,为何能千里之外找到张德誉?”
舒宁怡早就知道亲爹会问这个。而且她知道她爹聪明得很,所以一早就训练了说辞,这会就用上了,就一边按照训练的说辞和表情说了出来:“我生前得到了一枚玉佩,我只要做善事,就能得到善果。我吃了善果,就能延长自己的寿命。当年道士断言我活不过十岁,但我在那之前捡到了玉佩,做了善事,就勉强活到了十八岁,后来因为出现了差错,才让我溺死了。”
“可惜,我生前救的小孩柳惠咏长大后,使原先命格里应该昌盛的柳家被抄家了,就导致天道认为是我的罪过,空间帮我抵过了罪孽,我若是不帮空间还了这笔人情孽债,我投胎去的话,可能就会是猪狗不如,也许是比张德誉的身世还凄惨的人。我就答应空间,让我还阳还债。而无痴师傅正好去世,所以我就附在了她身上。”
舒宁怡没有把白毛提出来,毕竟她早就答应过白毛,不能将她泄露出去,所以只能抹去白毛的存在,将来龙去脉,一半真一半假地说了个尽,她可是不敢在爹爹面前说太多的谎的,就怕被爹爹抓住漏洞,圆不回来。而且以后还是要舒丞相作为张德誉的后台大腿,要让舒丞相帮他,怎么也得让舒丞相觉得知根知底吧。
舒江清也是第一次听舒宁怡提起生前续命的事,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和面前舒宁怡死后二十年,重新以老尼姑的身份重现人间相比,却还是差了些。舒江清都接受了舒宁怡重生借尸还魂的事实,自然能接受舒宁怡生前有保命玉佩的事。而且还特别相信,毕竟当初道士都说舒宁怡活不过十岁,但哪想她就是磕磕绊绊长大了,这就是事实。
舒江清想起她口里说的保命玉佩,就想起在洛阳老家舒宁怡的坟墓被盗,盗走的物件就是舒宁怡生前随身带的玉佩。
舒江清将舒宁怡说的前后事情一捋清,无语道:“在洛阳老家盗墓的不会就是你吧。”
舒宁怡眨眨眼睛,装无辜。毕竟自己扒自己的坟,确实有点……奇怪又诡异。
舒江清叹气道:“你玉佩带在身上了吗?”
舒宁怡一般无事都会带身上,所以就递给了舒江清看。舒江清见面前的老尼姑将玉佩递了过来,心里更是确定面前的老尼姑就是他死去多年的宝贝幺女。
见女儿上了老尼姑的身,舒江清就感觉自己女儿被人糟践似的,头疼道:“所以你回阳间就是为了还了柳家的人情债,所以要帮张德誉咯。”
舒宁怡点头:“我在张家村,好不容易帮张德誉出来,现在也好不容易让张德誉进了孝德书院,只要他进了孝德书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舒江清不禁说了风凉话:“那还要当我徒弟干嘛?他要是做了我徒弟,好了,自然大家不会说什么,要是差了,你老爹我可不要被人说闲话。你可真是把你老爹我推进悬崖呀。”
舒宁怡赔笑地给舒江清左按按、右按按,“这不还是因为您老面子大吗。而且德誉确实是个良才美质,爹你收了他,绝对不亏的。”
舒江清抬眼,“我实在是不放心,要知道当年周淳也是我徒弟,现在他位高权重,有些事也不爱听我的,做些碍别人眼的事,朝廷上的一些老叫花子就知道找我哭诉,或者痛骂。从那时起,我就明白,收一个弟子,风险可是很大的。要是张德誉身世普通也就算了,身世如此复杂,到时候万一有个不好,可不是把我和舒家给牵连进去了。认徒这件事,还是容后再议。”
舒宁怡嘟嘴道:“爹啊,这事都说到孝德书院山长和夫子耳朵里了,您这要是不认,可不就让我和二姐自打嘴巴了吗?”
舒江清怕看见老尼姑在她面前撒娇嘟嘴,懒得抬眉,稳稳当当地淡定喝茶,道:“该,叫你们私自拿主意,还编排到爹身上来了。谁搞出来的事,谁解决。”
舒宁怡气呼呼道:“爹,你别闹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舒江清将茶盏摔在桌上,“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让张德誉认我做师傅,可不就是为了掩盖他舞弊的事情。就凭这个舞弊的事情,我就不会认他这个徒弟。”
舒宁怡都快要急哭了,“爹啊,这事和德誉无关的,是我去孝德书院花夫子那里偷的题目,然后教给德誉,德誉根本就不知情。我就是怕德誉进不了孝德书院,然后身败名裂,我就再也还不了债了呀。爹,这都是情有可原的,而且德誉知晓后,也让我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他本身也是想凭本事进书院的。”
“可是,他就是没本事。第一次算是情有可原,那第二次呢,第二次山长出题,你还不是去偷题目了,张德誉还不是偷看了试题,才过的这一关。以后要是每一次都这么弄,万一被人发觉了,可不是丢了我的老脸了。我活到这个年岁,辛辛苦苦攒下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让你们折腾得毁于一旦了。”
见爹舒江清如此坚决,舒宁怡无奈之下,只好使出大招,“爹啊,我知道你一些秘密。你要是不肯认下德誉做徒弟,我就告诉娘去。”
这秘密还是当年白毛听来的,后来就告诉了舒宁怡。
舒江清愣了。生前舒宁怡也是这一招,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一不同意,舒宁怡就拿出来“威胁”他。
其实这秘密也不是什么,就是舒江清当年求娶舒宁怡娘的时候,不是很君子的,使了些坏手段。结果不知道为何被这个小女儿给知道了,倒是让小女儿当做了把柄,让他总是让步。
他是造了什么孽呀。要让他这一辈子遇见这么个可爱又可恨的女儿。
舒江清叹了一口气,只好认了。回想起张德誉的身世,给自己找收徒的理由。
也许,收个心志坚定的徒弟也是好的。反正他女儿不求这个徒弟做个风流人才,只求平稳度日,安心成家即可。这还是比较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