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次窥题
72再次窥题
山长见张德誉同意临时加考,点头道:“那你今儿先回去休息吧。今儿你也该累了,歇息一晚,我也在今夜把题目想好,明日我再派书童寻你过来。”
舒宁怡飘在山长面前,开心地在山长脑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山长真是上道。山长今日出题,明日考。舒宁怡就能再次窥题,帮张德誉考进孝德书院了。
“屠夫”夫子诧异道:“山长何不现在当场考校一番,若是真才实学,可不很快就能见分晓。”
花夫子成心和“屠夫”夫子对着干,不慌不忙道:“山长如此决定,自有他的用意。”
山长看“屠夫”夫子、西门山、西门水恨不得现在就想考察张德誉的学识,他抚着胡须淡淡道:“不过是一晚而已,学识总不可能突然突飞猛进吧。真如此,孝德书院也欢迎如此的天才。大家都散了。”
“屠夫”夫子和西门山、西门水一想也是。张德誉今日若是草包,明日也只可能是草包,不可能一夜就成才的。他们也就从了山长的意愿。
等他们都走光了,董武便将张德誉扶起来。张德誉跪了近半个时辰,脚步有些踉跄,幸好董武眼疾手快扶他起来。
张德誉眼带谢意道:“多谢董大哥,今日要不是大哥和知府夫人替我撑腰,也不知今日会如何。”
董武笑嘻嘻地摸了摸后脑勺,“你还是叫我二哥吧,不然以后你碰上我大哥,可不得叫大哥哥。”
张德誉一边这么说,一边想着,董武说他是舒丞相徒弟的事。
这事完全就是凭空捏造的,张德誉自己清楚自己学问是谁启蒙的,自然知道不是舒丞相。但是知府夫人为什么要和山长说,张德誉幼儿时期是舒丞相启蒙的,张德誉也被舒丞相认为是衣钵之人。
还有,就是,明明他是仿着无痴师傅的字迹,说他的字迹和舒丞相相似,不如说无痴师傅和舒丞相的字迹相似。但是无痴师傅和舒丞相并不像是有交集的人啊?
张德誉心里有事,还担心明日的考试,笑得应是,只是笑得勉强,干脆问道:“二哥,丞相真的给我启蒙了吗?我记得不太清了。”
董武笑着道:“这也是我娘亲口和我说的,具体如何,我也是不清楚的。等我外公来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而且,你刚刚表现得很不错,颇有我外公年轻时候的风范。”董武有十七了,张德誉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弟弟。刚才山长和夫子们的仗势,就算是他,估计也得怕。不过瞧张德誉小小年纪,在山长和夫子们的质疑下,还是不改面色,淡然处之。董武心里便服了张德誉,并不小觑他。
舒宁怡在旁边听到这里,简直无语了。她爹舒丞相年轻时候,董武还没出生呢。说张德誉有舒丞相当年的风范,仿佛董武自己亲眼见过似的。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董武本就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听他娘舒宁芙就过来,就一直认为张德誉是无辜的。董武和张德誉一边出门,一边自然给张德誉打气道:“你本来就是真才实学考进来的,那个西门水我打听过了,没考上,正好就落后一名。如果西门水把你搞出了孝德书院,书院说不得会找落榜的学生替补,可不就替了西门水。这货心思太恶,明日你可得使出你所有才智,必不能便宜那恶毒家伙。”
张德誉心里苦笑,他确实比不上西门水这个恶人。但张德誉面上还是笑着说谢。
董武带着张德誉熟门熟路地出了孝德书院,也不让张德誉坐孝德书院安排的破马车,而是给张德誉准备了一匹马。董武骑上马,道:“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的,坐什么马车,就该骑马。我特意给了你找了匹马,你骑上去试试?”
张德誉本来心里还在烦明日的考试如何通过,结果转头就见董武不靠谱地让他骑大马。
张德誉无语地看着眼前身高体壮的棕鬓马。这马是成年马,张德誉虽然最近长高了一些,但是个头在成年马前,还是没有看头的。就这么上去了,也不知道他短手短脚的,会不会掉下来。
董武干笑,他也是心急地听舒宁芙的意思过来,只来得及让人找马,倒是忘了嘱咐要找匹小马。董武刚想对张德誉说,你要不要和我共乘一骑的时候,就见张德誉爬上了马,似模似样地骑起马来。
董武诧异道:“你还挺厉害的呀,就不知道马术如何?”
董武顿时两眼发光,他马术是强项,只是书院里多是体能废物点心,骑个马慢悠悠的,稍微快一点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张德誉回想小时候还是安乐侯府嫡子的时候,他可是被有名的马术高手教过的,他那时候天赋又好,马又温顺,自然骑得好。
只是颠沛流离了这么久,张德誉重新回到马背,将马术摸索起来,操纵身下的马越来越好。张德誉拿起马鞭,遥看远方,淡淡道:“虽然很久没练了,但是再练一段时日,必能超过二哥。”
董武咋舌:“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狂,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张德誉二话未说,打马先去。今儿在孝德书院受辱,让他想起自己还是安乐侯府的嫡子,柳家之后。他不会是那个小小张家村里流民出身的泥腿子。
他发誓,他以后会越来越强,不会再受如今之辱。
舒宁怡见他们走了,却没有跟着回去。她也不怕张德誉回去发现她不见了,一般她自己锁了屋,他们都不会来打扰她的。
舒宁怡又回头往山长的院子飘过去,她现在可得盯着山长出题,明日才好让张德誉顺利通过临时加考。
董武送张德誉回了折桂巷,便回知府后院找他老娘舒宁芙报告去了。
张德誉一踏进家门,柳慧芸就扑上来,担心道:“怎么样了,书院怎么说?怎么事事不顺的,真是让我担心死了。”柳慧芸想起了柳家灭门时候的事,眼泪更是不要钱地流了一地。
张德誉这次回来,神色气质有了变化。以前,张德誉在舒宁怡、柳慧芸面前,都是乖乖巧巧的模样。只是经了此事,张德誉面色有些稳重。
张德誉耻于自己拿着舒宁怡偷窥来的考题,不能凭真才实学进孝德书院。若是以后他出了任何事,都躲在舒宁怡、柳慧芸这些女人身后,那他还有什么用?
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假的。就算现在生活平安顺利,他不努力的话,总有一日会被暴风雨打死。何谈报仇雪恨,报答恩人。
他不能死。他还要报仇,他还要为母亲柳氏讨回公道,光复柳家。
张德誉神色从容淡定,像是今日去孝德书院只是去茶馆喝茶似的,对担心的柳慧芸道:“无事,山长喜欢我,明日再让我去说说话。”
张德誉安抚了柳慧芸几句,就问起了舒宁怡,道:“无痴师傅还在家吗?”
柳慧芸抹抹眼泪,哽着声音道:“师傅在家呢,你被书院带走了后,就一个人锁了屋,不让我和牛婶打扰她呢。”
张德誉点头,也不去正院找舒宁怡“打扰”,而是回了东厢,看起书来。
舒宁怡没有跟着张德誉回来,此时正如背后灵似的,跟着孝德书院的山长。
山长出题很快,不过是翻了几本典籍,就拿笔写出了题目。
舒宁怡看着山长一笔一划写完试题,飞快地记下,便一路飘回了折桂巷。
等她到家后,先是去东厢看张德誉,就见这孩子默默地看书,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舒宁怡不禁叹了一口气,张德誉似是有所察觉似的,往舒宁怡方向看了一眼。
舒宁怡对上张德誉黑沉的眼睛,虽然心知张德誉看不见,心里还是吓了一跳,赶紧飘回正院,拿出老尼姑的皮囊,魂魄附上,便急急地进了张德誉的书房。
张德誉看书似乎看得很入迷,以前还能察觉舒宁怡轻飘飘的脚步声,现在等舒宁怡走进才察觉到,“师傅,你出来了,有没有吃饭?”
舒宁怡勉强笑道:“我,其实不用吃饭的。”舒宁怡这次要光明正大地把题目给张德誉,自然有些异常的地方得解释。舒宁怡干脆也说自己不用吃饭,以后在张德誉面前也不用假装吃饭了。
张德誉果然惊讶了。舒宁怡先不解释,而是将张德誉推到一边,自己拿起张德誉的毛笔,找出宣纸,在上面默默地写出今日在山长那看到的试题。
张德誉仔细看了,呼吸有些粗重,有些难过道:“师傅,你又看试题了?”张德誉不想把“偷窥”、“偷看”的字眼安在舒宁怡身上,本来就是他无能,才累舒宁怡做这些事。
舒宁怡干笑,“我知道你明日要去书院考试,所以就想办法从山长那里拿到试题。”
张德誉默默看着舒宁怡,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舒宁怡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张德誉良久,问道:“师傅自我走后,一直待在家,董二哥送我到这来,也一字未提。怎么知道我明日还得去书院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