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杀人犯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依旧是那冰冷的声音:“你们听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听到。”他们赶紧说。
他眼底的厉光微微收住，用眼神警告了莫莉莉，转身离开，竟然没有半点响声。
莫莉莉惊魂未定，重重的喘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
很少有人知道张彦国是什么样的人，但莫莉莉就在这少数人之中，她亲眼目睹过张彦国的罪行。
那是几年前，她还在读大学，有一次她和好友米艾去山上摄影，她看到山间一群美丽的蝴蝶飞舞，景色很美，她开始摄影，待摄完像后她没看到米艾，想打电话手机却没有信号，四处寻找她，自己也迷路了，一开始的心急火燎变成最后的饥寒交迫。
天渐渐黑了，月亮高挂，她还是没有找到米艾，也没有走出去，担心米艾的安危，也担心自己，在这荒山野岭，指不定有会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她在一个深茅草堆里躺着，把树叶盖在身上，用来御寒和隐蔽，很疲乏困倦却不敢睡，一直过了午夜她实在忍不住才睡着。
睡梦中她听到有人在说话，以为是米艾在喊她，立马醒过来，听到的却是男人的声音，好像还是好几个，她吓得不敢动弹，心跳的厉害，耳朵敏锐的捕捉他们的声响。
还有女人的声音。
是强奸？是奸杀？还是来这荒山野岭来寻欢作乐的？她更是害怕，恨不得埋在土里面去。
“老板，已经到了。”其中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女人呜呜的叫着，看来被堵住了嘴。
“接下来就随你们自己，但必须给我处理干净。”电话里的男人声音低沉，透着浓重的杀气，她没听过这样可怕的声音，吓得浑身哆嗦。
“夏贝儿，好好享受这美妙的一刻。”男人似有笑意，立即挂了电话。
其他几个男人狂笑起来。
她听到女人的呜呜声更加尖锐，几个男人似乎手忙脚乱，她又害怕又好奇，估算着与他们的距离，细碎声音他们应该听不到，她翻过身趴在地上，扳开前面的茅草，借着月光看清楚后，她差点忘了呼吸。
在离她不远的树下，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压在那女人身上，疯狂的抖动身体，其他两个男人在一旁焦急的等待，女人痛苦的挣扎，声音越来越弱。
她红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身体有些发烫，她想着给米艾看，就打开了摄像机开始录像。
到第三个男人时，他把堵住女人嘴巴的布给扯掉了，对另两个男人说:“我喜欢有尖叫的声音。”
果然女人开始痛苦的尖叫，大骂着:“畜牲，你们这群畜牲，不得好死。”
“你叫吧，没人能听到。”男人反而更加凶猛。
“张彦国，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女人悲戚痛苦的吼叫一声，惊起树上一群鸟，在寂静的山间回荡着。
她听到这个名字只是觉得奇怪，但接下来他们穿好衣服说动手时，她才明白这个名字的分量。
张彦国，他是杀人犯。
她看着女人被一刀一刀的捅死，她死死捂住嘴巴才没出声，脑袋一片空白，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扔哪儿？”三个男人抬着女人，目光环视周围。
“扔那茅草堆里吧。”
如一惊雷打在她头上，她的眼泪被逼出来，想跑却不敢动弹。
茅草堆？这里有几个茅草堆？他们要扔在哪一个茅草堆？
当那尸体重重砸在她身上时，她悲哀的知道这里就只有这一个茅草堆，她被砸的头昏眼花也没出声，却在看到那女人瞪着眼睛看着她时吓得从茅草堆里跳起来，她知道她已经暴露了，吓得拔腿就跑。
三个男人没走远，大吃一惊，赶紧追上来。
她看了太多逃命的电影，现在亲身经历却发现一点也不刺激，她心跳狂乱，感觉脑袋充血，但还没失去理智，只往茅草堆里跑。在穿过几棵小树时，她的摄像机掉在地上，她没敢回去捡，而那些男人在捡到她的摄像机时就没再追来了。
好在那还是新买的摄像机，里面没有任何她的照片和摄影，不然她可能活不到现在。
这个惊险的遭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告诉米艾，在那件事发生没几天，她就在电视上看到那具尸体，那个惊魂的地方，她仍心有余悸，看到那茅草堆，仿佛自己还躺在里面。
她的记者母亲正在向电视台报道，死者名叫夏贝儿，生前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明星，死因为他杀，具体是何人所为，警方还在调查之中，但后来也是不了了案。
几年过去，她基本已经忘了这件事，但她刚才听到张彦国那冰冷入骨的声音，回忆席卷而来，她能忘了他的名字，忘不了他的声音。
那是藏在魅惑下的毒药。
关于筱荷和董事长之间的什么，卿庭是有所了解的，那天他去打印文件时经过董事长的办公室，门没关好，露出一条缝隙，他看到筱荷的倩影就像是先天性的反应，停下了脚步。
他害怕他们会发生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抬腿刚想走却看到董事长拿文件的时候趁机摸了筱荷的手，吓得她差点叫出来，她把文件全部放在桌上，压低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说:“请您自重。”
董事长并没有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也没有生气，脸上挂着的是一副讳莫如深的笑容，这种不管是做事还是心里有任何情绪都不露声色的人就像是长期生活在阴暗环境中的动物，神秘而危险。
卿庭眉头一皱，握紧了拳头，心里一阵怒火，但想要撕裂那个男人的怒火又渐渐被理智熄灭，他恨不得把自己扇一巴掌，居然龌龊的以为筱荷和董事长有染，以为她就是电视里被万人唾弃的为了金钱和地位给老板做情人的女人，他玷污了如天使般美丽纯洁的她。
筱荷还没有出来，卿庭怕她再受到他的侮辱，焦急的想办法怎么解救她，立即想到一个算是很笨拙的办法，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撞上门，顺势摔倒在地，文件纸散落一地。
筱荷见状立即过来，想要扶起卿庭，卿庭自己先站起来了，匆匆捡着地上的文件，慌忙的道歉:“对不起，董事长，我刚才被人撞了一下，不小心就撞进您的办公室了，对不起。”
筱荷也在帮着他捡文件，交给他，澄澈的眼睛里尽是关心，“你没事吧？”
他躲闪着她关切的目光，站起来低声说:“我没事。”
张彦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有责怪之意，但有筱荷在这里，他不能审查这个不知底细的莽撞者，轻笑一声，“不怪你，出去忙吧。”
卿庭心慌不已，获了大赦一样，忙说:“谢谢董事长，我先出去工作了。”
他赶紧出门，抱着文件往办公室走，走的快，心也跳的厉害，有一丝喜悦，他觉得他帮助了她。
“董事长，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去工作了。”筱荷看着地面说，她不敢看张彦国的眼睛，他的眼睛像黑夜一样，隐藏了太多东西。
“恩，去吧。”
筱荷也像卿庭一样赶紧出去，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张彦国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某一点，像在想什么问题，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后他沉沉的说:“立马把我办公室外面的监控录像调过来发给我。”
筱荷见卿庭在前面走着，小跑着追上去，问:“刚才，你是故意的吧。”
卿庭见她已经知道，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她感激的说:“谢谢你，为我解围。”
卿庭淡然的笑了笑，“不用谢，但是你应该要离他远一点，他看起来不简单。”
筱荷的神情有些无奈，是，他不简单，就是因为不简单才甩不掉。
他们走到电梯门口，筱荷进了电梯，笑着说:“谢谢你，去工作吧。”
卿庭往右走就进了办公室，神情紧张，心中忐忑不已，连筱荷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何况张彦国，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了？要把自己辞退？
不是英雄，非得逞英雄，这下好，一来就把董事长得罪了，还是一个腹黑男，他感到前途堪忧。
张彦国点开电脑里的文件，看着里面的录像，快进了几下，立即看到了站在办公室外面的那人正往里面看，犹豫了一会，自己撞在门上。
他关了录像，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在工作能力上卿庭很肯定自己，但人际交往一直是个难题，男同事们谈论怎么追美女或者最新的游戏玩法他都一窍不通，也无心参与，有时间不如看本书，或者增长工作技能。
所以有时候男同事在聊天，他们也会问他：“卿庭，你有没有什么有创意的泡妞方法？”或者问：“最新出来的连环战斗，你有没有玩？玩到几级了？”
对于这样的问题卿庭只能哑口无言，尴尬不已。他在网上搜索泡妞方法，出来的那些词条让他无心再看下去；他也去玩了同事说的新出的游戏，才玩两回就关了网页，沉迷于这样低级趣味的游戏难道不是对生命的浪费？他宁愿静下来看看书，写写文章。
既然爱好无法一致，他能选择的办法就是跑腿。每次去泡咖啡他都会问同事有没有需要顺带的？他们一开始还很客气的推辞，到后来他们见他这么热情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甚至想吃什么就请他帮忙去买。
是的，自己很累，但至少能和同事有很多交际。
卿庭的书桌上还摆着他们初遇时筱荷送给他的雨伞，一直没有还给她，他想留着做个念想，可又想还给她，增加交往，最后还是决定要还给她。
有一次下班，卿庭在她办公室门口等她，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里面装的就是那把被他折好的雨伞，心情紧张的等着，脑袋里一直重复着怎么跟她打招呼。
寂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只听到办公室里面她在打电话清脆的声音，他不敢打扰她，在外面耐心的等着。没等多久，门打开了，卿庭的心怦的一跳，一身黑色裙装的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似乎急着要走，见卿庭在这儿，诧异的问:“卿庭，你怎么还没下班？有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