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新型船只的构想

第二天一大早，港口里面突然冲进一大队从新兵营里临时调拨出来的手持利刃的印第安人，虽然委员会目前并没有为军队配发统一的服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训练有素，严谨的队形，清一色的长短兵器，也只有目前驻扎在东方堡旁边兵营里面的第二团有这个能力，果不其然，在士兵们的拥簇下，委员会直属的城市建设部长官查理曼走了出来，随即宣布了查封港口妓院的命令，他亮出了由林世举亲自签署的纸张，这是整个艾斯普瓦最高命令，至于昨天晚上闹事的那几个家伙，已经被卫队关押起来，林世举对他们的惩罚是鞭笞二十下，而且将会随着不久前往欧洲的船只一起被“遣送回欧洲”，和他们一起被遣返的还有将印第安女人当做妓女的家伙们。

查理曼已经收到了林世举的命令，要求在他的部门下面成立一个规划处，针对城市一切影响居民生活的行为惩处以罚款，从随地吐痰算起，最低五个里亚尔，土著人则以粮食代替金银，每人会处以至多三品脱粮食的罚金，顺便说一句，由于金银的缺乏，齐克索伊将贝壳用来暂时作为金银的替代品使用，这也是经过了委员会一致同意的。

这个规划处处长的职务由塞缪尔兼任，大概也是因为他的性子最适合吧。

数支队伍已经出发了，担任他们随行护卫的是由一支一百人组成的军队，他们将沿着西瓦日河设置三个定居点，寻找威尔的队伍也将在三天后出发。

值得一提的是，艾斯普瓦的大规模建设工程终于告一段落，兵工厂现在开始生产武器了，火枪，火炮，还有铠甲，这些都是委员会目前急需的东西，就连弩箭也是目前可以和火枪相提并论的，不可缺少的东西。

而令人兴奋的是，数天之后，皮埃尔的探险队传回来消息，他们在消灭一支顽抗的小部落后，经过当地人的指引，终于发现了一处铜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庞迪厄尔先生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无法解决铸件过重，以及炮管过热的问题。

“他们已经沿着西瓦日河行进了二百英里，但是距离源头仍旧遥遥无期，”提多克在长时间忙碌之后，终于露面了，长时间不见，那风度翩翩的形象现在已经不见了，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地道的欧洲农民，林世举现在还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兴冲冲冲进自己家里的目的。

此刻提多克正陪着林世举散步在颇为雅致的花园里，卡罗尔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管家，将整个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两名从欧洲来的园丁将本来看起来颇有原生态感觉的花园修剪一番，现在看起来更有月下浪漫的意境了。

“沿途要受到土著人的骚扰，还有难行的丛林，这确实非常困难。”纵然和皮埃尔属于不同派系，但是林世举对他们目前的境况颇为理解，“提多克先生，您不光是委员会的人才，达芬奇先生的学生，更是我的好友，我恳请您保重您的身体！”

“多谢大人的关心，上帝还不会让我这么早就去见他，倒是大人您，希望您也能够少操劳一些，同时，科学院的同僚们也托我表达对您的敬意和问候。”

“我很荣幸！”林世举笑着点点头，“说吧，提多克让我们进入正题。”

“前一段时间塔里洛先生托我向大人带来一副图纸。”

他说的塔里洛是一名老船匠，是所有船匠里面的资深工匠，在整个科西嘉都颇有名气。

“是关于什么的？”林世举有些好奇，他停下脚步。

提多克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一边的一块石头上，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平。

林世举好奇的凑过来，那是一艘船的图纸，但是上面标满了数据和线条，看的他的头有些大。

U形船肋，五层甲板，四张帆，林世举对于造船技术一窍不通，但是也知道这是一种新型的船只。

“塔里洛先生无疑是一名天才！看在上帝的份上！”提多克望着天，在胸口画了道十字，“我认为他比我更值得享受这份薪酬。”他所指的是科学院名誉教授的职位，林世举对这个人大感兴趣，让提多克详细说说，如果这个人真有真才实学，那么他不介意给他一份优厚的薪金。

提多克赞美了塔里洛一番，神情丝毫没有做作，甚至带有一丝尊敬。

“塔里洛先生是一名享有盛名的造船师，是一位葡萄牙人，他曾经在塞维利亚生活过一段时间，并且对卡斯提人的克拉克船和盖伦船有过深入的研究，并且和塞维利亚港督相交甚笃，他曾经做过改进船只的努力，可惜双王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原因似乎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位农奴，而他自己那个时候只是一名底舱水手而已，后来他得到了特里萨博尔贾先生的赏识，得以进入威尼斯海军效力，他为抗衡土耳其海军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我的老师在威尼斯认识了他，只是后来他似乎得罪了威尼斯共和国的统治者，从此销声匿迹，一直到前几天，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来了艾斯普瓦。”

这当然得得益于达芬奇先生的博学多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才学，提多克才有机会认识这么一位人才，林世举才能够听说他的名字，想起这位人类历史上的瑰宝，林世举心中有些黯然，他应该已经过世了吧？而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见他一面，下次去欧洲得好好参拜他的陵寝。

提多克也许是太过于激动，在讲到这艘船结构的时候，他好几次顿住，这说明提多克还是太年轻，并不是他老师达芬奇那样的全能，最终，林世举决定叫人去请那位塔里洛先生过来。

过了不一会儿，林世举就见到了这位让提多克赞不绝口的家伙，从他的外表来看，塔里洛先生也许是他早年长时间在底层船舱那狭小空间呆着的缘故，身材十分瘦小，而且他的皮肤并不像一般水手那样黑，而是略略显黄，非常的干瘪，林世举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从他的外表上看，塔里洛也许更加苍老，背都有些佝偻了，只是他的眼睛里还有着一点光亮，说明至少他的内心比外表年轻。

“大人，”塔里洛瞥见石头上放着的自己的那张图纸，迎着提多克鼓励的眼神，向着林世举行礼，他看了一眼林世举的脸，颇觉有些惊讶，对方的年纪甚至足够当自己的孙子，不过至少从这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气度和做派来看，他不像那些贵族一样，希望他的年轻更有一种敢于打破传统的勇气和动力。

塔里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他平静下来，这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塔里洛选择离开那片让他伤心的土地来到这里，如果他仍旧没有一展自己才华的机会，他会选择在这里孤独终老，于是他义无反顾地登上了来新大陆的船只，哪怕是再当一次水手也心甘情愿。

“塔里洛，”林世举点点头，鼓励地看着他，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您不用担心，只要您有真才实学，艾斯普瓦就是您施展才华的地方，钱从来不是问题，现在，说说您的想法和思路。”

“是的，大人，”塔里洛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激动了，因为直觉告诉他，自己今天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来到艾斯普瓦也许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东方人的沉稳和鼓励的眼神就像是给他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塔里洛咳了咳，开始缓缓讲述起来，“也许提多克和您讲述过，我曾经在卡斯提人的海军里面效力，作为称霸全欧洲的王国，卡斯提人的战船我曾经做过研究，他们的克拉克船操作性能并不优秀，有时候在暴风雨中很容易发生船体坍塌的事故，而据我所知，这样的事故已经发生了数十起，并且由于操作差劲的原因，还经常发生在狂风中被拖着走的情况。”

“根据我的研究，我想也许我可以对这种船进行一些改进，尽管他们确实是航海的不二选择，首先，降低重心，除掉艏楼，减小艉楼，增加抗风性能，同时凿通底层甲板，将火炮放在甲板下面，这样，一艘船就可以携带更多的火炮，我们还能够让船体变得更加狭长，增加船只的航速，同时增加船帆的数量，以便适应更高航速的的转弯，”塔里洛越说越顺口，刚才的腼腆完全不见了，“船内部我也仔细思考过，如果是五层甲板的话，我们可以设置十多个独立船舱，使用金属和木质混合的结构，边角和柱子使用钢制的，减小舱与舱之间的门的大小，这样可以减少一个舱室被击穿之后水流的速度，不至于船快速沉没，不过我想也许我们可以用一种全新的材料，让船舱变的密封起来。”

“老师说，升帆的绳索可以装上滑轮组，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减少升帆的时间，几名水手就可以完成，”提多克也说出了他的意见，“如果用绳组固定住大炮，这样每打完一发就能够将大炮拉回来，装填的效率可以更快。”

就算林世举是个傻瓜他也知道这种船一旦建造出来，会有多么大的威力，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起身唤过一名卫兵，“去将德诺克斯和乔凡尼先生还有第一舰队所有船长都叫过来！”

“塔里洛先生，现在我代表委员会正式授予您艾斯普瓦科学院名誉教授一职，享有和提多克先生一样的待遇，兼任艾斯普瓦造船厂厂长的职务，希望您为艾斯普瓦的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我向您保证，您在艾斯普瓦将会拥有全新的生活！”

“谢谢！谢谢您，大人！上帝保佑您！”塔里洛没有想到自己的梦想果然成真了，他激动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亲吻林世举的靴子，最终在提多克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不停地在胸口画十字，喃喃自语。

这个葡萄牙人觉得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回去再熬上数个通宵来将图纸中的船模型检查改进一遍。

很快，在林世举的命令下，德诺克斯和乔凡尼以及其他几名船长匆匆赶来，就在这座花园里面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场。

皮安娜，德尼亚，好望角，还有罗伯特号，加上神圣号以及坚定号，这六艘船就是委员会目前所有的海上力量。

塔里洛在林世举的命令下在众人面前再一次讲了一遍。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只要拥有十五到二十五艘这样的船，那么卡斯提人就不再是我们的对手！”乔凡尼挥舞着拳头，恨不得立马去和卡斯提人打上一仗。

“放轻松，乔凡尼，我们每个人都期待这么一天，但是等那一天的到来，我可得第一个上去！”德诺克斯哈哈大笑，打趣儿道。

“是吗？我们两个可得凭本事！”

“凭本事？就凭我的肌肉！你呢？靠你的肥肚腩吗？哈哈！”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乔凡尼的身材早就发福了，肥肚腩确实是他的标志。

林世举也笑了两声，他很是享受这样的轻松氛围，这样不会太压抑，“塔里洛先生先对神圣号和坚定号进行改装，兵工厂很快就会生产足够的火炮，等不久的将来，你们的梦想会成为现实。”

短期建造大规模的这种船只是不现实的，委员会目前正处于没有钱的状态，林世举打算下一个阶段派人再去欧洲一趟，是时候开展和欧洲的贸易了，这样也能够更快速地增加艾斯普瓦的人口，经过这么多天，林世举发现这里的土著人口似乎并不多，和广大的土地面积相比起来，完全不成比例。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艾斯普瓦目前还没有和土著人发生什么矛盾，这当然也得得益于林世举先礼后兵的策略，他们现在和迪姆川人相处的十分和睦，就在前一段时间，林世举派人赠送给了蒙德诺必克酋长一百把弩机，十副铠甲，还有五十把剑，得到这些东西的蒙德诺必克欣喜若狂，再一次开始了征服的路程，这也是林世举让土著帮自己扫清边缘威胁的策略之一。

于是林世举又通过两门老旧火炮的代价购买了两千名战俘，不得不说，印第安人的劳动力廉价的令人吃惊，而人口正是艾斯普瓦最需要的东西，有了人口就有了一切。

看到了贩卖人口的庞大利益，一些土著人的小酋长甚至将自己的奴隶带到艾斯普瓦，一名健壮的妇女可以换得两袋食盐，成年男性就更值钱了，就连孩子也明码标价，当然，必须要健壮的，身上没有伤疤的，这些俘虏一旦来到艾斯普瓦就会得到妥善的对待，新到来的俘虏都会分得一间住房，一块田地，还有几副农具，或者被带到兵工厂或者造船厂获得一份不错的工作，这一切的代价只是一定数量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