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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月城惊魂(下)
“少…少校….我…”士兵抖着手,攥着铁钎子,手臂冷汗直流,湿透军衣袖,顺着手背往下流,眼神惊恐,嘴角干裂,像是被烈日炙烤过一样。徐自昌可不在乎他的痛苦,沉着铁青的脸:“别废话!打开!”士兵一怔,麻木呆滞地将铁钎子插进棺木板一侧,狰狞着脸:“啊呀!”松动的棺木板被撬开,咯吱一声,半开于空中,一股白气如冷雾般冒了出来,士兵一惊,铁钎子滑落掉地,转头像疯了般滚爬到一边去了,军帽被踩进了沙土中。辰风等人一愣,吓得后退几步,徐自昌稳稳腿脚,军靴磨着沙粒直响,端着机枪缓步移向木棺,十八爷攥着狼牙镰旁侧缓移向前。
没过一会,刺激口鼻的白雾愈来愈浓烈,翻卷着从半开的棺木板冒出来,像极了冒烟的烟囱,机枪扫过的穿孔,似喷泉般冒着白烟雾。还没等接近木棺,徐自昌忍不住捂住口鼻,机枪在浓雾中胡乱划拉,十八爷不住地咳嗽,大脸憋得通红:“他奶奶的!这…这他妈什么气味儿,呛死老子了!咳…咳…”
辰风几个人站得稍远,白雾慢慢飘了过来,刺激的气味儿简直比硫气难闻上百倍,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辰风大叫:“小心点!可能是毒气!”十八爷回应说:“一个破棺材,怎么会有毒气!”徐自昌一个劲扒拉着翻涌的浓雾,眯着眼睛摸到棺木侧板,眼泪花都快要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往里一看,一具死尸躺在泡尸水中,闭着的眼睛突地睁得溜圆,徐自昌差点吓飞了魂儿,机枪猛射,子弹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反正睁着白眼的死尸还静静躺在棺椁中。
徐自昌脖颈手臂青筋暴起,眼睛已经不敢睁开,像是被洋葱熏过似的,口吐白沫,捂着肚子,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乌黑,身子一软,啪唧跌倒在地,军帽出溜溜从盘旋在地的浓雾中滚了出来。三爷一惊,急忙喊道:“十八爷,快去看看少校!”酒十八听到枪声,就是看不见徐自昌在哪里,他咬咬牙,操着狼牙镰疾步挪了过去,只看见徐自昌吐噜着白沫,脸颊铁青乌黑,躺在木棺旁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十八爷愣住了,咳着嗓子:“快…快来人!他…他昏死过去了!”辰风和三爷赶了过去,郁子贞和晦奴留在原地,没有过去。“像是中毒了!快!拖出去!”十八爷此刻也感觉呼吸困难,头晕脑眩,粗着嗓子:“头好晕!这是….”三人拽着徐自昌死沉的身体直往外拖,然而,白雾越来越浓,整个月城都快要被淹没了。
“晦奴!拿水来!”陈义国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半天没见人影。晦奴裹着宽大的西装上衣,跑去一边拿水囊来,陈狱长吩咐道:“大家把水洒在衣袖浸湿!捂住口鼻!”辰风拿过水囊,胡乱泼洒在三爷、十八爷等人身上,十八爷踉踉跄跄没走几步,眼神迷离,一头栽倒在地,不动弹了。辰风惊叫:“十八爷?!十八爷?陈狱长,晦奴,快来!”陈义国扇开浓雾,和晦奴拽住十八爷的双臂,使足了劲拖着,他的身躯稍显臃肿,像死猪一般沉。
几人拖着徐自昌和十八爷的身体,挣扎着向石门而去,刺鼻的酸雾像潮浪般蹿来蹿去,卷过他们的头顶双脚,旋绕出石门,顿时,石门也看不清楚,眼前只有白雾萦绕穿梭,整个月城像是笼罩了厚厚的一层霾气。
最后,跌跌撞撞的几人精疲力竭,呼吸困难,眼皮沉了下去,一个个翻倒在地,昏死在石门前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鼻的酸雾窜出石门,渐渐消失,月城里细雾缭绕,不再像此前那般浓重,半开的木棺不再冒出烟雾,显得异常平静,让人惊奇的是,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的,水珠渗出来,静静地滴在地上。
晦奴缓缓睁开眼睛,嘴角紫黑干裂,双手尽力扒拉着沙土,左右一看,辰风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两边,不省人事,他赶忙挣扎到辰风面前,神色焦急,摇晃着他的身体,嘴里呜哩呜啦咕囔着。过了好大一会,辰风颤动紫黑的嘴角,睁开迷离的双眼,只见晦奴急得额头渗出冷汗。
“晦...晦奴...”辰风低声说道,晦奴扶他坐起来,纯白的衬衣糊满了湿泥灰土。之后,郁子贞、三爷和陈义国醒了过来,唯独十八爷和徐自昌仍在昏迷沉睡。陈义国挣扎着站起来:“大家都没事吧?!”辰风盯着躺在地上的二人:“徐少校和十八爷还没醒过来,想必是中毒太深,这可如何是好?”
酒十八歪着脑袋,狼牙镰滚在一旁,徐自昌趴在地上,头发中滋满了沙土,下颚斜嵌在沙土中,脸色铁青紫黑,显然中毒比其他人要深。辰风眉头紧皱:“拿水囊来!”晦奴面无表情,站着不动,陈义国瞅了他一眼:“我来吧!”寻了半天才找到慌乱中丢掉的水囊,将里面的水全部灌进徐自昌和十八爷的嘴里。
辰风踱着步子:“真是奇怪,木棺中怎么会冒出白气?”陈义国望向木棺:“这个我也想不通,冒出的雾气有一股刺鼻的臭酸味,而且徐少校和十八爷的嘴角紫黑,肯定是中毒无疑。”辰风点点头:“有道理,难怪死在泥潭中的一伙人不敢打开木棺...石门之前是开启的,现在又关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爷看了一眼泥潭,眼睛咕噜一转:“十八爷和徐少校毫无防备,因此吸到的毒气比我们多,这石门.....可能我们在昏迷的时候,蠕虫又出现了....”
“蠕虫??”
“对,上次我抹黑进到石门之后,正是因为地下有响动,什么东西窜来窜去,之后石门关上,我猜测一定是蠕虫碰到了地下的石门机关,才导致石门关上的。”
“我们去看看木棺!”辰风几人环顾四下,紧着身子走到冒白气的木棺面前,向里一瞧,顿时头皮发麻,目瞪口呆,陈义国深咽口水:“这...这...”一具男尸躺在泡尸水中,煞白的眼仁圆睁,肉体竟如常人般完好,没有腐烂的迹象,不过从相貌来看,应该是五六十岁的年纪,酸溜刺鼻的恶臭味钻进鼻孔,让人恶心得只想吐。
辰风用袖口捂住口鼻,仔细观察木棺里部,尸体半浮在泡尸水中,手臂腿脚稍有於肿,上身着黄马褂,下身黑色缺裤,左半边脸颊一道深深的刀痕,已被泡尸水泡的发白,双手紧握,耷拉在木棺底部。
辰风观察了一遍又一遍,思忖说着:“这具尸体保存完整,和常人无异,古往今来,能把尸体保存得如此完整,和这刺鼻的水有直接关系。”三爷好奇道:“辰风,你是说这冒着白气的水??”辰风答道:“没错,这种水叫做泡尸水,如果想保留先人或者其他人的尸身,用这泡尸水浸润,即可防止尸体腐烂,容貌肉体不受任何影响。”
陈义国半掩着口鼻:“我也听说过这泡尸水可以防止尸身腐烂,但是,这具男体若是西夏陵王的陪葬品,仅仅靠泡尸水,无法保存到现在啊。”辰风一笑:“狱长说的在理,泡尸水中的尸体根本不可能保存那么长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具男体不是陪葬品!”三爷一愣:“什么?!不是?这….”
“男尸身穿黄马褂缺裤,西夏时期怎么会有这样的装束,很明显,他是清朝人。黄马褂是皇帝的最高赏赐,只有四种人才可享用,其中在竞技场上比武的优胜者可以获赠黄马褂,你们看看他的纽扣,是黑色的,正好说明他很有可能是一位武将,因为武将一定是佩戴黑色纽扣。”
三爷走近,咳着嗓子:“清朝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辰风环顾其他几具未打开的棺椁:“他们也是来挖宝藏的,据我推测,那几具木棺中还是死去的清朝人,月城中原本应该只有一具棺椁,就是白铜棺,只是尸体已无踪迹。”
“那这些木棺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们是怎么死的?”陈义国皱着眉头,从上衣兜掏出压扁的烟盒,磕出香烟,吧嗒抽起来。“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从哪里将木棺抬进来的?若是想让他们死,为什么要封死棺椁,再加上防腐的泡尸水,实在让人想不通。”辰风摇头叹气。
三爷说:“那死在泥潭中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些木棺?”辰风顿了一下:“他们不是来找这些木棺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伙人之前像我们一样困在了月城中,说来也奇怪,从死相来看,并不像饿死或者渴死。另外,几人为何都死在泥潭中….”辰风思考着,其他人站在一边静静看着,鸦雀无声。
“应该是这样!”辰风拍手叫起来。
“辰风,你想到什么?!”三爷焦急询问。
“抛开那几具木棺不说,三爷,若是你困在这月城中,最后会怎么办?”辰风反问起来,三爷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待在这里七八天,肯定会饿得两眼昏花,精疲力竭,啃树皮也愿意,只要能活下去….”
“三爷一语中的啊,这些人困在月城,饥饿难忍,更重要的是缺水,唯一能让他们活下去的水源,就是泥潭四周渗出的污水,于是,他们摸下泥潭,争抢污水….”辰风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他们因为水源,互相打斗残杀致死?”陈义国觉得有些荒唐。
辰风转头望着泥潭:“当然不是,尸体身上衣衫被撕破,并无伤痕,应该只是相互争吵推搡,不至于相互残杀….三爷说过,他进到月城之后,听到地下有蠕虫的动静,随后石门紧闭。两者结合起来,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些人困在月城,因为缺水,最后聚到泥潭周沿抢水喝,互相争吵拉扯,此时,蠕虫从泥潭中窜出,几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蠕虫吐出的液体致死,你们看那边那具尸体的死状,很明显是受到惊吓想逃脱,腿脚被蠕虫的触角划开了口子,还有中间平躺的死尸,胸口的衣衫都缺了一大块。更让我怀疑的一点是,石门关上了,地下的机关恐怕只有蠕虫可以推动吧!”
“要真是蠕虫杀死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吞掉他们?蠕虫血嘴中的液体我们不是没有见过,那士兵顷刻间衣衫被腐,化为白骨,而他们….”陈义国摊着手臂,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辰风眉头紧锁:“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根据观察,唯独这样的解释能说得通。”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十八爷和徐自昌先后醒过来,十八爷瞪着大眼,不明情况,踉跄爬起来,伸手摸出腰间的酒囊,咕咚往嗓子眼里灌,嘴里大喊:“父亲!父亲!”辰风几人见他苏醒过来,急忙走过去,拉住他,十八爷嘴里不断咕囔着,眼神迷离痛苦,眼泪打转。辰风问道:“十八爷??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十八爷侧过脸,看着辰风,欲哭恐惧的样子:“父亲…父亲他找我来了…不…孩儿不孝哪!”说完双膝跪地,一个劲地磕头。
陈义国悄声对辰风说:“十八爷应该是做噩梦了,让他缓缓情绪。”几人没有去拉他,过了一会,十八爷瘫坐在地,双眼惊恐,不住地晃脑袋,冷汗渗出了额头。辰风忍不住了,抓住他的臂膀:“十八爷!我是辰风!你怎么了?!”十八爷这才缓过神来,抬头打量着围了一圈的晦奴等人,颤着嘴角:“我…我梦见我父亲了,他躺在棺材中,嘴里不住地骂我….我是个不孝的儿子哪….”
“十八爷,噩梦而已….晦奴,把水囊拿来!”晦奴找来水囊,十八爷没有喝,往脸上一泼,使劲晃晃脑袋,或许是因为刚才喝了酒,吐了一口水沫子:“不行,我要去看看!”说完爬将起来,径直向木棺走去,几人一脸懵样,拦也拦不住,只得跟着走到半开的木棺跟前。十八爷做了噩梦,他梦见父亲就躺在月城的一具棺材中,和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
十八爷瞪着圆眼,一把将棺木板打飞,双手杵在木棺侧沿,直勾勾盯着泡在泡尸水中的男尸,嘴角剧烈地颤抖,额头上的汗珠掉落,砸在泡尸水中。辰风几人捂着口鼻,眼神呆愣,十八爷的举动让他们八杆子摸不着头脑。
“父亲!!父亲哪!”十八爷突然情绪激动,张着大嘴哭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汗珠和眼泪混流而下,像是被雨水浇了一般。辰风一惊:“十八爷,你…这?!”辰风瞅了一眼死尸,又紧盯着十八爷的眼睛,面色惊惧,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义国怔住了,不知所云,扶扶军帽:“十八爷!!怎么回事?!”声音很大,吓住了十八爷,他扶着棺材沿又从地上摸爬起来,仰天长啸:“我的父亲哪!”撕心裂肺的喊声快要掀翻整个月城。几人终于明白,也终于相信,躺在棺材里的不是别人,就是十八爷死去的父亲,酒啸风。
陈义国咽口气,似乎意识到什么,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三爷和辰风扶住十八爷,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一边去了,十八爷面色悲壮,眼神游离,泪水根本止不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悲痛的样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更何况他亲眼看到了父亲的尸身。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去安慰十八爷。突然,石门那边有了响动,陈义国提起机枪,转头瞄准,原来是徐自昌,他从地上爬起来,浑身上下乱摸,知道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平静下来,四下寻找着其他人的踪迹,听到十八爷的哭声,神色慌张,蹒跚着走过来,看到十八爷痛哭流涕,很是纳闷:“陈…陈狱长,他是怎么了?”陈义国摇摇头,扶着徐自昌到另一角,吸着香烟,嘀嘀咕咕,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过了一阵子,十八爷突然不哭不喊了,推开几人,又跑去木棺跟前,焦急地东看西瞧,使劲晃动着木棺,辰风怕他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傻事,上前拦身:“十八爷?!你要做什么?!”十八爷怒吼:“让开!”一把推开辰风,辰风差点摔倒在地。
徐自昌和陈义国见状,赶忙抓住了十八爷的手臂,徐自昌缓过神来,精神头倒挺足:“酒龙天!你要干什么!”十八爷似乎又要哭出声来:“酒家先人五代都是掘墓者,唯独在我这儿,遗失了族标,我…我不配当掘墓者…”陈义国问:“族标?什么东西?”十八爷侧过脸,没有回答,徐自昌两人面面相觑,松开手,任十八爷闹腾,只要不是去寻死。
十八爷抹干眼泪,脸色阴沉,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泡得发白肿胀,他绕来绕去,没有发现什么族标,回头喊道:“大家帮我一把,推倒木棺。”辰风走过来:“十八爷,那可是酒叔!三思啊!”十八爷板着涨红的脸:“要是找到族标,父亲的在天之灵不会怪罪的,来吧!”徐自昌几人慢腾腾走过来,大家使足了劲,折腾半天才将木棺椁推翻,幸好棺椁斜嵌沙土中,否则不知道还要折腾多久。
木棺侧翻,泡尸水泼了出去,洒在沙土碎石上,冒着水泡,尸体滚出棺椁,平躺在地,其他人不敢近前,十八爷却像着了魔一样,爬跪在尸体一侧,双手颤抖着去拉酒叔紧攥的右手,掰了半天才掰开,一块圆形物什掉在地上,玉石打造,晶莹剔透,亮光耀眼,上面刻着一位人物,和盗墓贼的模样差不多,左刀右剑,好不威风。
十八爷捡起物什,用袖口擦掉上面的泥沙,盯着看了好大一会,辰风几人也悄悄凑了上来,很是好奇。十八爷机械似的看了尸体一眼,将物什揣在怀中,叹着粗气:“我们酒家的族标,终于找到了….”辰风此刻一脑袋的疑问:“十八爷,酒叔怎么会死在木棺中??此前在石门外,就感觉你心里有事,不知道是不是和酒叔的死有关?”
十八爷此时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唉声叹气:“从我们走进月城,见到碑亭,屋脊兽,我就隐约感觉不对劲,这些东西听我父亲讲过,现在想想,就如昨日发生的事一样,我晕过去后,做了噩梦,梦见父亲躺在木棺中,突地睁开眼睛,手足乱舞,嘴里斥骂着我,就在这月城之内….”
徐自昌瞥着眼睛:“十八爷,当时我往木棺中一看,你父亲的眼睛突地睁开,真是吓了个半死!”辰风一怔:“少校,你是看走眼了吧?!”徐自昌铁青着脸:“我看得真真的,绝对不会有错!”十八爷说:“你们不要吵了,不管怎么样,父亲他已经死了,不会诈尸,不要再制造恐慌了。”
辰风问:“十八爷,酒叔怎么会在月城中?谁谋害了他?”十八爷捶胸顿足:“父亲在我小时候就讲起他盗墓那些事,当时并没有提起砍头山,也没有提及地下王陵。后来,我慢慢长大,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好动,性子急,时常拗着脾气。某天夜里,父亲约来镇子上精壮的汉子,足足有十多人,好像在密谋什么,第二天早晨,父亲就不见踪影,谁曾想,这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唉!”
“原来是这样,酒叔把你留在家,连夜赶往地下王陵….哎?不对!他们怎么进去的?若事先不挖好通道,怎么进得去?若是有通道,过去了多少年头,不会没有人发现。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徐自昌和陈义国又显得尴尬起来,酒叔不是挖道进入王陵,那肯定是带人从清风塔内的密道进去的。
徐自昌低头思忖:“酒啸风肯定是从清风塔内的密道进到地下王陵,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清风塔内有密道,除了智空方丈了解清风塔,其他人几乎不会进到那阴森恐怖的破塔,难道?”想到这儿,徐自昌一惊,脸色都变了样。
三爷打量着尸身,说:“奇怪,若是有人想杀酒叔,直接杀死了事,为什么会被封在密棺之中?岂不是多此一举?”辰风点着手指:“想必另有目的,杀酒叔的人又是谁….”十八爷打量着其它棺椁:“我们打开其它的木棺!”徐自昌赶忙劝阻:“十八爷,别冲动,要是再冒出白雾来,我们就必死无疑!”
辰风推测道:“十八爷,你说当年酒叔一行十来人进入王陵,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其它棺椁中必定是随来的其他汉子,现在石门紧闭,月城之内空气稀薄,若是再吸入白气,我们几人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三爷也劝说:“十八爷,辰风说得有道理,现在还是先把家父的尸身掩埋,好让他老人家有个归宿….”十八爷掏出怀中的族标,摸看着,神情悲伤,淡淡地说:“动手吧….”辰风几人将酒啸风的尸体掩埋在月城的墙角,作揖祷告,十八爷一直将族标贴近胸口,嘴里嘀咕着不知道什么。
徐自昌吸着香烟,做出发号施令的神色,突地一愣:“我的手下哪里去了??”他们几人慌忙逃窜,吓个半死的士兵躲在了一边,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陈义国四下打探,辰风几人也环顾寻找,愣是不见士兵的影子。
突然,泥潭中部突地鼓了起来,淤泥四溅,整个潭子摇晃摆动,死尸浮上潜下,像搅动的肉汤,过了一会,飞出一具尸体,面目全非,全身糊满淤泥,接着哐嘡一声,啪唧砸在泥潭面上,几人一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后,地下传来一阵嘶吼声,渐渐地消失了。
三爷移到辰风身边:“辰风,就是这个声音!你猜的不错,果真是蠕虫!”辰风斜眼四观:“三爷,你不觉得奇怪么?蠕虫怎么没有吞掉尸体?声音也比之前小了很多。”徐自昌站在泥潭边沿,伸长脖子望去,看了半天才确定,就是死去的士兵,叹着气:“他奶奶的,没用的东西!”
陈义国搭话:“肯定是掉进泥潭,被蠕虫杀死的,可是我们怎么没有听到惨叫声?”辰风此刻显得慌张起来:“当时我们昏睡过去,当然听不见了….大家收拾好东西,赶快离开这里!”几人七手八脚,把该拿的东西都带好,聚在了石门口,地下传来蠕虫粗狂撕裂的惨叫声,辰风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不要吵闹,石门一开,马上跑出去!”
蠕虫在地下挪移着沉重的肉躯,隔三差五听到惨叫声,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已经在几人的脚下,石门上的水珠掉落得更快….蠕虫爬过石门地下的机关,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石门,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蠕虫的声音越来越远,石门丝毫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