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漫天花雨中
凌晨岚手中白云剑迎风挥出,一道白光直取韩心骑,剑还未到,寒气已使韩心骑背脊感到一阵凉意。
韩心骑脚步一滑,后退了几步,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白云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韩心骑无可退之处,身子只有沿着树干飞了上去,凌晨岚大喝一声,冲天飞起,白云剑也化作一道飞虹,追着韩心骑而去。
霸道的剑气使枝头的紫薇花都飘落下来,离枝的紫薇花又被剑气所笼罩,顿时碎成无数片,看来宛如满天血雨。
韩心骑几个飞跃,已掠过剑气飞虹,随紫薇花飘落。凌晨岚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作无数光影,向韩心骑当头洒下。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韩心骑手里的剑竟不偏不倚地迎上了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紫薇花却还未落下。韩心骑的剑还在手中,刀锋却已被白云剑折断,他喉咙处也有一阵血腥味涌上。
韩心骑自知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当下闪身向后跃去。凌晨岚这次没有再近身攻击,而是飞出了手中的白云剑,白云剑飞旋着朝韩心骑袭去。
韩心骑眼中剑光一闪,立即在半空中再提力道,极力闪避。“刷”的一声,白云剑如流光般擦过韩心骑的手臂,顿时撕裂一条大口子,红色的液体从伤口喷洒而出。韩心骑双脚刚落地,白云剑又朝他追击飞旋而来。
韩心骑不及躲避,眼见将被白云剑袭到,慕容惜芸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抱住他向地上摔去。但见锋利的剑刃从慕容惜芸的发髻上擦过,削下了一丝头发。
白云剑飞旋回到凌晨岚手里,他看着地上的慕容惜芸,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来,道:“你,你不要命了。”
慕容惜芸面带微笑,那笑在惊险之后有些勉强,道:“还望凌师兄手下留情。”
看见慕容惜芸说得楚楚动人,凌晨岚已没有了先前的杀气,道:“看在师妹的面子上就放过此人,我们走。”凌晨岚回身看着那人,道:“你好自为之。”临走时瞥了一眼慕容惜芸,嘴角竟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韩心骑有些同情与不忍,道:“兄台不如先到寒舍住下,等伤养好了再走吧。”
那人道:“谢了,我叫程桑,日后有缘再会,就此告辞。”
正说之间,草地上走来三人,两男一女,均跟韩心骑一般年纪。两个男的身穿白色长衫,一人手持折扇,温文尔雅,正是风度翩翩的贺天鹤。一人面容英俊,眉宇间带着傲气,此人正是彭燚,人称“四把火”。那女子红润的脸上仿佛上了一层胭脂,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柔美的青丝,白嫩的肌肤如无暇的美玉,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甚是迷人,此人正是紫薇峰的大师姐叶媛。
韩心骑一愣,道:“你们怎么来了?”
贺天鹤道:“你这家伙,约我们今天来赏紫薇花,反而问我们怎么来了,有你这样的么。”
韩心骑醍醐灌顶,道:“我还以为是明天呢,瞧我这记性。”原来韩心骑先约了同峰师兄弟,后来又约了灵崖峰的风扬雾,约的时间不一样,可他却以为是在一天。
叶媛走上来,提起韩心骑的手,将自己手心轻轻地凌空抹过伤口。一轮诡异的光芒闪过,韩心骑的伤口瞬间止住了流血,也不似刚受伤时那般疼痛了,并且在慢慢地愈合。
韩心骑惊讶地望着叶媛,不由得呆了,他听师父曾经说过,叶媛师姐乃是神医叶圣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心骑道:“叶师姐也帮这位仁兄治疗一下吧。”叶媛又以同样的方法治了程桑,但他伤得比较重,一时间也只能止住血。
话说韩心骑的这座庭院坐落于紫薇山下,院里院外都是紫薇花。紫薇花虽然没有月季的姿态,没有桂花的清香,也没有牡丹的华贵,甚至没有多少香味,要凑近深嗅,才能感觉到微微有点幽香。但它有自己的风格,纯洁清雅,白里透红,还带着一点紫色的小花。这时紫薇花开得正盛,花瓣像四周展开,露出淡黄色的花蕾。一阵微风吹过,紫薇花瓣翩翩起舞,如天女散花,倒也颇有诗意。
众人送走程桑之后,跟着韩心骑走入庭院,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了大厅。韩心骑请众人就座,自己进内去准备茶酒,慕容惜芸也跟了进去。
贺天鹤目光落在了大厅中的一幅画上,道:“叶师姐,四把火,你们瞧,这一幅画气势可着实不凡。”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走到悬在大厅中的那幅画之前。
叶媛,彭燚应了一声,走到画前。见画中所绘的是一个妙龄女子,长长的发丝在月光下随风而扬,一双大眼睛格外美丽。这幅画墨意淋漓,栩栩如生,又见画上题字:"叶眸含笑韵,媛儿西江月。”十个字一笔一划,就像用剑刻出来一般,颇有气势。
“叶眸含笑韵,媛儿西江月。”贺天鹤大声地读了出来,叶媛一脸红晕,只见她微笑道:“韩师弟果然有才。”
贺天鹤大笑道:“师姐,你还看不出来吗,这画中之人就是你啊,哈哈。”
韩心骑从内堂端着茶盘走了出来,见大家看到了那幅画,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那幅画收了起来,一脸尴尬,道:“挂错了,这幅画不知......不知是谁的,我去换一幅。”说罢,拿着画向书房跑去。
贺天鹤道:“韩兄,不要害羞嘛。”众人一阵喧哗,只有慕容惜芸一人闷闷不乐,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韩心骑喜欢叶媛了。
韩心骑换了一幅极为陈旧的画,画中一座高山冲天飞起,气势磅薄,一看便不是凡品。
叶媛道:“这是......”
“这是宵山行路图,龙吟门前掌门林歌,也就是我们的师伯祖与我祖父对诗,师伯祖输了,便画了这幅宵山行路图,赠与我祖父,那时我们都还没出生呢”韩心骑得意地说道。
贺天鹤道:“哟,我就是觉得这幅画还不如韩兄的美女叶媛图好看,你们说是吧,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韩心骑无言以对,外面一个少女跟一个男子的对话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只听那少女道:“爹,你别跑啊,等等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