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乱讲
幸福是对一种状态的满足,更是一种知足常乐的心情。日子像流水一样淌了一个月,红润又回到了常回心的脸上,人也胖了一些,但再怎么有激情的爱情,还是经不起婚姻生活中的菜米油盐煤酱醋茶及一切家务琐碎的折腾,日子一久,爱情就在平淡中一丝丝儿地消亡了。平淡生活,这就是婚姻。要维系婚姻就得靠理解宽容对方的不对之处,求同存异。
吕兵的工作性质决定他还是那么忙,出差,还有半夜回来,还有整夜不归。就算常回心再怎么不高兴,仍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吵几句嘴,怄一会儿气的事儿仍旧不断,只是谁也不想回到离婚半年中那样的日子里去。
吕兵说:“我们去把复婚手续办了吧?”说这样的话已经说过三次了。
回心说:“那一张破纸有什么用,我说离,不到三分钟就开了离,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只要你对我好,生死都是你的人,再说儿子阳阳就是我们的证明。”这是这一次的回答,前两次她装作没听见。
不去办就不办,我还忙着呢,吕兵想。次日出差,五天,昨天回来,夜里因为霍梅子一个电话,他说了一句“你这个大波波”,回心又和他拌嘴了,说:“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了,她的大奶奶,你摸得好舒服吧?”继而后背对他,一夜不得让他有所交欢。
早上八点,茶茶电话找回心,叫她到王冶夫的家里,要还她妈妈厂里的欠款一万元。
“哎,你野老板终于还钱了?”回心高兴地说。
茶茶恼了说:“我可和他没什么,他是我什么野老板?你再乱讲,我就翻脸,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真是的,乱讲!”
“野老板”在我们方言里就是野男人。回心电话里也知道茶茶心虚,笑了说:“茶茶姐,你误会了,野老板是王冶夫的绰号,我们都这么叫他野老板。”
“啊,是这样,”茶茶电话里轻嘘一声。
回心说:“没什么,我不会笑话你,你单身,三十五六了,找个男人也是应当的。么样,听说你住他家了?”
“我只是个佣人,做商行中餐又做他家的卫生和照料他的早晚餐,不来回地两头跑,方便一点罢了,别的事儿,你莫瞎想,乱说。”
“知道了,我来拿钱时再聊,我挂了。”
“上午九点半以后你不能到家,我要去商行做中餐,就下午两点以后来好了。”
“好。”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茶茶就开始在小本本上记述当天到菜市场买菜的每一项菜价的开支。对于这一明细账,王冶夫看得明明白白,他按每天15元的标准一月一次性交付给她,而她一月下来花多少,还节余多少,五元十元也罢,一句话她没占一分钱的便宜。然而在她来商行之前,他一月一人的生活开销也不止这个数,更别说还解决了商行五六个职工的中餐。
虽是家常便饭,但她还保证了商行中餐至少一星期喝一次排骨汤。王冶夫想,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家务收拾得井井有条,商行也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性,他都有了一个家的感觉了。说真的,他真的爱上了这个与陌生人讲话总有一点脸红的女人。
茶茶上班一个多月了,每天是家,菜市场,商行三点一线,没见她出去娱乐,王冶夫估计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娱乐,下午两点到五点有两三小时的空,他几次回家也只见她在沙发上打盹,他想她太累了。他看着沙发上的茶茶,心想她要是我的老婆就好了。
三天前,他因有事几经担搁,回来晚,吃完饭收拾完碗筷已经十点,她要回家〈五人合租房〉。冶夫说:“我看你不如把租房退了,搬到我这儿住,省得来回跑,再说那月亮山上的租房处又不安全。”
茶茶听了,愣愣地看着他。
他说:“你放心好了,我并不是像霍梅子她们说我,说得那么坏的人,再说你又嫌我是矮冬瓜,我是不会对不喜欢我的女人动邪念的。”
茶茶心里说,你这坏蛋,我不就说你一句胖冬瓜吗,还记我的仇。她气愤说:“胖冬瓜就胖冬瓜,我搬来就搬来,怕你不成,不过我不付房租。”
王冶夫说:“谁要你房租了?说得那么生分,给,这是上个月你的工资,”他给她一札钱。
茶茶拿在手上一点1000元,与说定600元多了400元,她说:“你弄错了,多400呢退给你。”
她把钱要退给王冶夫。
他说:“没错,就这多,”把钱挡了回去。
茶茶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是一千还是六百我还数不清楚?”她把钱丢在茶几上。
“没小看你,就是一千。”
“不是开始说好了,600一月工资,啊,我明白了,你施舍我,看我是个下岗的,又是个离了婚没人养的女人,对吧?是,我命苦,谁叫我不能生孩子,活该没人要,行了吧。”
茶茶说着说着竟抽泣起来,直急得冶夫束手无策。茶茶又说:“你瞧不起我,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把我当乞丐还不如,你是绕绕心,你地上三不知掉上10元20元的,是不是考验我手脚干不干净?不该是我的,你给我一个金山我也不要。”茶茶说完,气冲冲地走了,直震得王冶夫呆若木鸡。她不会再来了,他想,一夜没睡好。
次日清早七点半,茶茶来了,并买来了早餐叫他起床。他心中一块石头才下地,一骨碌爬起。她说:“我下午就搬来了,你要是不同意就赶早说。”
王冶夫激动了说:“瞧你说的,我到哪儿去找你这么好的女人。”
“又讲假话了不是,我哪比得上梅子,人家才是个美女呢,又那么年轻有气质。”
“不说她行不行,我说你好就是好。”
“你不是嫌我胖吗?”这会儿她也报复一下他。
“胖什么胖,我喜欢你胖,这个月你瘦了一圈,我真不想你那么辛苦。”
茶茶急了:“怎么,你要开除我就明说,用不着转弯抹角。”
王冶夫也急了:“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她就要故意这么说,试探一下他对她的态度。
“你自己去想,等我带个女人回来,看你明不明白。”
茶茶脱口而出说:“你敢,你这屋里没有女人吗?我告诉你,上个星期晚上有一个女人来找你,就是被我扫帚扫出去了。她还骂我扫帚星臭佣人。”
王冶夫笑了。
茶茶又闹了个满脸通红。
晚上,王冶夫回来,吃了饭,一切收拾停当,茶茶突然说:“完了,我竟然忘了把架子床搬来,当然我也搬不动,么办?”
王冶夫说:“你睡我房床上,我睡一晚沙发好了,不过,你要把门闩好。”
“我偏不拴门,好让你把坏女人带来客厅鬼混,我还不知道你。”
“你这个坏胖胖。”
“我胖,我哪里胖了?”茶茶假装生气直往冶夫怀里撞。冶夫乖机一把搂住她,抱起她来就进房里,两人扭作一团,可仅一小会儿,茶茶还没找到感觉,王冶夫就泄了。他整个人犹如颓废了一般,直叹气,他恨自己没用。一小时后,茶茶睡着了,他搂了一床被子到客厅沙发上去睡了……如今三天过去了,他还在怄气,自己是不是阳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