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话 混乱·混沌

公墓山还是这样让人望而生畏，日照渐渐上升，正片静谧的场所都处在冬日的光芒之中。

在林荫之间的一条小路上，一个人正在匆匆而行，在他厚厚的大衣下，鼓起来一个小包鼓，他弯着身子，左顾右盼，小碎步踢得地上的落叶散落到两边。

这个人就是张伟，不然没有人会像他这样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感觉裹在自己怀里的那袋东西就像是火球一样炽热，无形之中草木都像长了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怀中，怀中火球的热量就在注视下无形得传染到了整个人，感觉全身都要在这寒风中燃烧。

“呼……”张伟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怀中的东西也滚了出来。

两个封口塑料袋，里面有白色的粉末，张伟感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东西带着不安的气味，在光影闪烁之间，张伟的眼中着一切比碳粉还要黑暗。

“碳粉会在遭遇火星的瞬间燃烧……但是这个东西，烧掉的话自己就吸进去了。”张伟有点无奈得想，自己其实挺想把这东西给烧掉，但是副作用实在太大了，就算现在这里除了死人的遗骸没有其他，但是烧掉之后免不了得给自己和周围环境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

“呃，让我看看。怎么毁坏毒品……虎门销烟，用石灰水。”

石灰水……还挺容易的。

生石灰用石头烧就能烧出来，只要墨漆在手任何地方都能够造出来，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能够把这些东西烧掉的水。

“要是李思佳在就好了。”张伟看着这两代烫手的山芋无奈地摇摇头，“嘿，怎么能想到她呢，现在是我的任务。”

再下一次山，这两袋东西不能够带下山，暂时在这里埋在，反正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的说。

张伟找了个树荫隐蔽的斜坡，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开始刨地，刨出了一个小坑之后，四处看看有没有人……有人！

张伟刷得一下跳了起来举起刀对准站在远处身后的那个家伙。

不是别人。会在这种地方悄无声息出现的也只有“军装boy”了。

可以一箭双雕了。张伟笑道。

随后他抽出了墨漆，刹那间火焰从张伟的手心里剧烈的冒出来，还不停变换着绚烂的焰色。

“见识见识吧。”张伟冲了过去，两刀挥砍，还是相同的招数，军装boy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都接了，这两刀的火焰结结实实得砍在了他的身上。

“看起来你还没有应付这招的手段吧。”

不过军装boy变换了思路，他的脚步瞬间加快，因为战斗的地点是一个斜坡，张伟在上他在下，张伟很容易张伟力量优势，所以他转而到了侧面，和张伟处在同一高度，张伟很快迎来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但是他的火焰刀却很难命中，火焰打到地上炸裂开之后，却没有命中军装boy。

很快张伟发现了第二个问题，就是坡度的凹凸不平让他在和军装boy周旋的时候身体很容易失去平衡。

可恶啊，又被压制了。

张伟且战且退，军装boy每一次攻击都让张伟的手在不停发颤。

他的力量好大！

张伟在不停向后撤退。就算到平地上也不一定会有胜算，除非能够找到频率，把他的速度优势给消磨掉！

张伟朝斜坡越走越下，然后突然爆发，连砍三刀，虽然三刀都被挡住了，但是还是有一刀砍中了军装boy。

还有一刀飞向身后，扬起了巨大的白色粉尘，然后只听“轰”得一声，火焰刹那间蔓延到了周围的以前，随后迅速消散。

意外的意外！

在火焰吞噬张伟和军装boy的时候，军装boy就在张伟的眼前消失了，张伟被冲击力弹开了一段距离，但是并没有受伤。

就这么结束了？张伟还有点疑惑，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了是什么发生了爆炸。

在坑里面的白粉！

张伟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整个人的脑子也在同时变得有点晕乎乎的。

“嘻嘻嘻……”张伟眼泪鼻涕都不知觉得流了出来，脚步蹒跚，摇摇晃晃就像个醉汉，漫无目的得往前走不过是想要离开这里，然后他就卡在了两个并生树的中间，想往前冲但是动惮不得，也不知道往后拉一下把自己拔出来。

“嘿，好了，等一下，让我出来。”张伟嘟囔着然后往前挤。

“怎么挤不开？”张伟敲了敲左右两棵树然后用了一冲，终于从缝里面挤了出来，结果力气太大一下就趴到在地上，整个人不停抽搐。

“我在飞……”张伟伸出双手，“你看我在飞嘿！”

正在“贴地飞行”的张伟没有发出飞机引擎一样呼啸的声音，而是像一个小猪一样发出“嗯哼嗯哼”的叫声。

真是丢脸。

“真是丢脸，我感觉自己……唉。”

店长听完张伟比较弱化版的叙述之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店长你去哪里？别找个棍子在打我啊。”张伟神色慌张得摆摆手。

“我不会的。”然后店长走进锅铲的卫生间，别上门，但是薄薄的门肯定是阻止不了店长爽朗的笑声的，过了一会店长走了出来，依旧是原先一样面无表情，然后坐到了张伟面前：“你可以继续说了。”

“呃，店长，你刚才是在卫生间里面笑么。”

“算是吧。”店长说，“毕竟要是当着你的面嘲笑你的话实在是太打击你的自信心了，所以我不得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来笑一下。”

“那，店长你又为什么要说出来。”

“反正你肯定能够听见，那么我就诚实一点告诉你，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店长一本正经得说。

“那你跑到卫生间嘲笑的意义在哪里？”

“没有当着你的面嘲笑你，不是挺好的么，你还想怎样呢？”

“我……那你不还是在嘲笑我么。”

“我当然要嘲笑你了。”店长说，“你一个驱散师居然被自作自受被毒品弄high了，做出不可名状的举动，我当然要嘲笑你了，只不过为了不打击你的自信心我只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嘲笑你，就是这样。”

好吧……张伟低下了脑袋。

其实这件事情对张伟的打击已经足够大了，没想到迎接他的还有更加令人不堪的打击。

店长言语的打击让他重新回忆起自己在公墓山上的丑态，简直生不如死。

阴冷的天气……自从上次看见过太阳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翻了一个身，仰面看着天空，看着乌云变换，暴雪落下。

对峙的双方只能靠坚守阵地来显示他们还处在作战之中，贸然出击的话，多消耗一点热量都可能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其实阵地上的人都被寒冷给困住了，孤立无援，更像是一伙在等待救援的游客。但是现在的目的是守卫这个阵地，这样性质就变了。

不过，他有个计划，他不想坐以待毙，他想换个方式去……牺牲。

“呼哧呼哧。”有人在奔跑，在踩着血，居然还有人有这么好的体力？

他看见了张德明，昨天他被派到后方，今天居然又回来。

张德明跳进战壕，还没有蹲稳，就说：“听说那个上校死了。”

麦克莱恩死了……他内心突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毕竟那些体面人说是一套，真正上战场的驱散师又有多少呢。

“死了也好，居然能够在这么严酷的条件坚持四天。”他往手上呼了一口热气，“前面阵地还是打不进去，我感觉敌人要撤退了。”

“不可能吧，现在就要被我们包了饺子了。”张德明说，“其他地方的战斗很惨烈，我们损失很大，不过敌人的增援部队都被阻隔，没有人能够救他们了。”

“敌人已经在逃命中了，只不过我们一直攻不进去而已，想要吃掉这个敌人还是有点困难，现在的天气也不好，甚至可以说没有哪个是对我们有利的。”

“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的悲观。”

“你没有看到而已……我看见了一架大飞机飞到了那边，他们在湖里面造了一座机场，真是神兵天降。”

“你说什么神兵天降。”

“有了支援的部队之后，他们肯定要突围了，但是我们，已经被寒冬消磨着，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是说敌人要突围了。”

“他们酒饱饭足，肯定要突围，我们拦不住他们，太难了，太可恶了，没办法全吃掉他们，真的尽力了。”他的手轻轻砸了砸眼前的雪地，随后他站起来，“不过他们不会完全如他们愿的，他们能够突围的路其实不多，我们得找一条狙击他们，能留下多少就留下多少，我们团恐怕现在两个连都凑不齐了……我的信你给师长看了没有。”

“看了。”

“那好，收拾一下吧，我们下山。”

“下山？”

“得找一条路，拦住他们，能挡住多少就挡住多少……”

“等等，我们有多少人？”

“八个人，够不够？”他冲出了战壕，“我想我们一个师现在可能不到一个团的兵力了。八个人已经是一股大部队。”

从雪地里的阵地中，一个个脑袋钻了出来，整个阵地只剩他们几个人，彼此熟悉得活到现在的人。

“那…带我一个？”张德明看着这些眼睛中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的战友们。

他笑了：“已经把你算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