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起大落看清自己

柏安然来到贤艺章继凡第一次开教师大会，因为考试临近，学生紧张，老师着急，气氛压抑的效率也不好，章继凡这个做校长的自然也是有一点正事的，调整了作息和训练强度，为了大家能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来。

所有老师都半认真半懒散的听着，苏欣靠在柏安然身上玩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其实是一丁点都没把章继凡很严肃的话听进去，她小声在柏安然耳边叨咕：

“这个校长看起来挺帅的，像个禁欲系帅哥，其实墨墨唧唧一堆事儿，后宫还乱得很，哎我和你说前几天我听说他竟然男女通吃……”

柏安然实在是听不了苏欣这没完没了的八卦，和苏欣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他看咱们呢。”

其实看没看柏安然也不知道，但是就着这句话抬头一看，发现章继凡竟然真的在看她们，柏安然脸一下红了，有种做坏事被人抓住的感觉。

柏安然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在就有章继凡一人说话的会议室很是突兀。

所有人看向柏安然。

柏安然连看都没看一眼赶忙按下拒接。

章继凡看了柏安然一眼，没有说话。

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又响起。

章继凡原本坐在座椅上，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指着柏安然。

“出去。”

柏安然一句话没敢说，迅速的走出会议室。

她听见章继凡在她走后大声的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具体的，没听清。

柏安然走到外面接起电话。

“喂。”

“安然，语辰出事了。”

柏安然在这破地方焦急的等了十多分钟的车，她气的想抠地。

突然身后一股力量一下子扯着她走了好几米。柏安然一回头。

章继凡。

“上车。”

没等柏安然反应过来，章继凡已经把柏安然推进了副驾。

章继凡上车，启动。

“你知道去哪儿？”

“你没和我请假。”

答非所问。柏安然也知道了章继凡是知道去哪儿的，索性不说话。

章继凡在一边握住了柏安然抖如筛糠的手，把柏安然攥成拳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交握在一起，感受到她手心粘腻的汗。

柏安然闭上眼睛，没理会。

她太害怕了。

C市一院。

贺宇忽略和柏安然一起来的章继凡，看见柏安然身体一晃赶紧抱住她。

“别怕安然，别怕，没事，活过来了，没事，一点事没有，你别担心。”

贺宇知道柏安然病，本来不想告诉柏安然，可是封少杰一个电话过去自己也没拉住。

他一直在柏安然耳边说着没事没事，柏安然一直在抖，没说一句话。

这次人很全。

所有人一副参加葬礼的面孔。

陶雨涵在闵乐身上低声的哭着，封少杰和白海棠低垂着头不说话，章继凡来了之后就和柳烨站在一起去了，贺宇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

这中的人，究竟有几个真心？

都他妈一群好演员。

曾经的封少杰齐语辰和自己是最铁的哥们儿，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一起翘课，一起打球，一起干架，出事了一起挨骂，一起受罚。

后来齐语辰喜欢上柳烨，白海棠追封少杰，自己和柏安然。

大家就都有些变了，什么事也会叫大家一起，喝闷酒。

可是贺宇一直以为他们的情谊还是当初的情谊，哥们儿和女人不冲突。你看柏安然，不和大家相处的很好吗？她至少是真心的对大家啊！

“病人需要输血，医院血库里O型血没有了，在座的哪位是？”

一个白大褂从病房里出来摘下口罩对这一群人说。

“我我我我！！！”

柏安然一下子从贺宇怀里站起来，上去抓住医生的手。

“我是，我是，快带我去抽血，带我去抽血！”

贺宇看着柏安然没有思考的冲上去，心头一酸。

“安然！你是O型血吗？！”

“我是，我是！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开玩笑说要是语辰出事了只有我能给他输血，我能！”

医生看着柏安然情绪激动，又看了一圈。

“家人没有来吗？”

大家都没说话。

静寂几秒，贺宇才开口。

“……医生，他家人……来不了，有什么事你和我们说就行。”

医生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跟着她来吧，她情绪不稳定，害怕到时候有事。”

贺宇连忙起身半扶着柏安然跟着医生去抽血。

贺宇和柏安然走后，封少杰看了正在抽嗒的陶雨涵一眼。

封少杰也在压抑着怒火，他是个不爱生气的人，凡事他都讲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这次出了这么大事，谁能说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哥们儿自己一点也不在乎？齐语辰家境不好，但却是他们中最够义气的，私生活什么的，哥们儿之间谁会管这个？

“别他妈哭了！我真是没想通为什么是你第一个发现的？现在你来好好编一编，最好编的真一点！”

白海棠使劲扯了一下封少杰，不让他这么冲的和陶雨涵说话。

陶雨涵没吱声，她抬头看着闵乐。

闵乐没有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雨涵，说说吧。”

陶雨涵猛地推开闵乐，站起来大声说到：

“我TM也不愿意去那破地方！你们以为我会去找他？我是找柳烨！看见屋门没锁严才开门进屋看了一眼，谁知道他出事了？要是知道我还不进去了，省得招一身腥！”

陶雨涵也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看见大家都恶意的看着她顿时也有些心虚。

“这个理由编的好！”

封少杰咬牙说出这句话，他手攥了攥拳，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能打女人。

结果在下一刻，柳烨冲上去挥手响亮的一巴掌甩在陶雨涵脸上。

柳烨冷着脸没说话，打完又回到原位和章继凡站在一起。

陶雨涵意外的没有冲上去撒泼，下一秒就被闵乐拽走。

“少杰，语辰醒了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先出去一趟。”

一段感情如果只是靠单方面维系是很累的。

闵乐累了。

哄这个大小姐哄了四年多？还是五年了？

闵乐不记得。

陶雨涵是有小毛病，一些细小的公主病他自然能接受，小女生，爱钱，爱美，虚荣，这些都没错，可是闵乐不认为这些小毛病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那样小毛病也会变成大麻烦。

闵乐不是柏安然，柏安然可以没脾气的一直娇惯着陶雨涵，因为她们的关系只是好朋友而已，所以你的脾气侵犯不到我什么，自然我不会去侵犯你什么，但是闵乐是想和陶雨涵一直走完后半生的，闵乐感觉自己不能一直哄着一个孩子，而且就算是孩子这么久也应该长大了吧？

不知是不是到了分手季，闵乐这个心细敏感的人把自己感到的种种异样与不合适的地方缓慢的和陶雨涵道来，没有陶雨涵认为的暴风骤雨，闵乐还是和从前一样。

语速慢的，让陶雨涵感觉他是在和自己讨论今晚的饭到底吃什么，又像是在讲睡前故事。

“其实雨涵，我怎么可能没发现你的不对劲，只是我太相信你了，我相信一个孩子犯错了总会有承认错误的时候，我不想做一个暴君。可是一次又一次……雨涵，我累了，我想我需要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咱们都静一静，柳烨的事……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把自己送到里面，以她那种人，齐语辰七年都没能交下她，像这次的校长也就是玩玩，你要保护好自己，找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别再玩了。”

“闵乐，我不想让你走，虽然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走。”

陶雨涵无法对闵乐说出的话发出反驳，她曾经以为自己瞒天过海，如今看来都是小孩过家家，可笑之极。

她脑子嗡嗡的响，陶雨涵从来没想过闵乐会有先提出和自己分手的一天。她不像柏安然，柏安然和别人在一起之前一定是先想一想如果两人分手了会怎么样，所以柏安然从不依赖任何人。

“闵乐，闵乐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每天早上都会迟到，我，我只能点外卖吃饭，我不会熨衣服，我不会……我有好多不会的，你走了我怎么办？”

陶雨涵没有看闵乐一眼，像是恳请闵乐留下，又是像在自言自语。陶雨涵的手紧紧的抠住公园的长椅边，一直在掉着眼泪，把早已经在医院就花了的妆弄得更加不堪入目。

闵乐听着陶雨涵说话，心中反而一下子释然。

陶雨涵并不是喜欢自己，她只是习惯了依赖别人的感觉。

自己走了以后，陶雨涵应该反而能过得更好。

陶雨涵没再回去，大家一起等了五个小时，齐语辰终于醒了。

柳烨没有进去看一眼，知道齐语辰醒了转身就和章继凡走了，临走章继凡看了面无血色的柏安然一眼，告诉贺宇说明天给柏安然放一天假，等她好了再来上班。

柏安然进屋一下子抱住齐语辰，隐忍了这么久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齐语辰看见虚弱的柏安然，心中万分愧疚。

贺宇拉开柏安然，脸色不是很好的看着齐语辰。

“……贺宇，少杰，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想的少了，没考虑你们……”

贺宇对柏安然轻声说了几句话，白海棠带着柏安然出了门。

贺宇才正色看着齐语辰。

“语辰，别当大家都是傻子，少杰看见你留的那小纸条了，苟活？狗屁！你做给谁看？啊？你贱不贱？你出事了大家多担心？我告诉你最担心你的不是那个婊子，是我们！是他妈本来身体有病还坚持给你输血的安然！你省省吧！就你俩这点破事儿折腾多少年了？哥们儿们劝你多少次你他妈听一句了吗？”

贺宇一拳砸在齐语辰的床头柜上，哗啦啦的瓶瓶罐罐掉一地。他本来想朝着齐语辰的脸砸下去，可是想一想他身体没敢。

封少杰接过贺宇的话。

“语辰，割腕自杀啊？你家住在十楼，跳下去当时是不是就没气了？门没锁严，等着谁发现呢？但是我告诉你，今天发现你的不是柳大美女，是陶雨涵，我们也很纳闷为什么会是她？她说她去找柳烨，呵呵，柳烨的人你比我们清楚，陶雨涵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为了这么个人让我们大家担心成这样？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拿没拿我们当哥们儿看？”

话挑明。

齐语辰脸色也不好，他怎么可能不拿他们当哥们儿？但是他这次确实是昏了头。

“对不起。”

齐语辰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伸出手。

“今后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以前的齐语辰死了。”

封少杰伸出手握住了齐语辰，贺宇也伸出手。三人心照不宣，都自嘲的笑笑。

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反正语辰我们和你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你那些私生活我们不管，就是别再这样把自己搭进去了，谁都着不起这急。兄弟说你也是为了你好，说完咱就拉倒，谁都别往心里去。”

贺宇声音有些闷闷的，他其实有些担心柏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