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地底幽光

幽暗石洞无头梯，鬼魅蓝火若曾识。

秋歌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下走，不由得感叹说道：“芸芸，还好有你在，这对姐妹果然知道龙烠烈的下落。”

“现在知道本精灵的重要性了吧！”芸芸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过现在，我也不想继续耗下去了，那个舞子茉果然没有完全的信任我，我的选择，只剩下去信任战神离绍。”秋歌呼出了一口气。

芸芸皱皱眉头，疑惑的说道：“战神离绍对你很不一般，我看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看仆人你诶。”

秋歌想了想，说道：“我也感觉到了，但是我只觉得他好像特别信任我，并没有夹杂男女之情吧！”

芸芸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说道：“仆人有那只狐狸在身边，根本没什么桃花，而这个战神，本精灵看见他似乎对仆人你有着一丝敬意诶！真的，甚至还有着对亲人一般的关怀和亲切。”

“你这样一说，本姑娘心里就更信任他了。”秋歌撇嘴笑了笑，道，“刚开始对于离绍的示好我还有些不耐烦，可是现在想来，他好像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意思。而且我以前只是讨厌他这样冷冰冰的模样，现在和他待在一起后，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冷漠嘛！”

“嘁，仆人啊仆人，明明那只狐狸更冷好不好，本精灵都不敢靠近他的！”芸芸一脸嫌弃的看向秋歌，咂舌道，“用那些愚蠢的凡人的话来说，就是那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

秋歌眨了下眼，毫不在乎芸芸的取笑，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染上阴霾的心，也在此刻又开朗了起来，她语调轻快的扬声道：“谁叫臭狐狸好看呢，而且臭狐狸明明会笑好不好，他的笑很好看的，他每次笑都是……诶？臭狐狸每次笑都是和你一样取笑我！”

想到这里，秋歌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芸芸在她身后笑了起来：“哈哈哈，没心没肺的仆人竟然还会有生气的时候。”

秋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来到阶梯末端推开了木门，小心翼翼的张望了一下，确定长廊上没有人后挥手喊了芸芸上前来。

两人站在外面轻轻关上了木门，蹑手蹑脚的打算离开。

“站住。”平淡却又十分冰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秋歌和芸芸心里一惊，以至于抬起的脚都未落下去，便愣在了原地。

“二位可愿听蓝裳唠叨一两句？”

礼貌沉稳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声音，秋歌和芸芸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蓝裳啊……等等！是蓝裳不是红裳，是刚刚那个行动快如闪电力量强大不爱说话面色冷酷的蓝裳！

秋歌和芸芸干笑着一齐转过了身，看向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的蓝裳，那扇门木往里面镶了些，以至于刚刚秋歌带着芸芸出来时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一边沉默着的蓝裳。

小小的身体，却散发着十分成熟冷静的味道，她抬起低着的头，蓝色的头发向后滑去，看着眼前有些尴尬的两人，她缓缓开了口：“我姐姐红裳，刀子嘴豆腐心，若刚刚是我一人上去，恐怕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没命了。”

秋歌和芸芸对视一眼，对于一个人在自己身前亲口说出差点让自己死掉的这种话，她俩还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刚刚一直寡言的蓝裳，此刻的话却突然多了起来：“她刚刚走时的确是有些生气……我从来不懂什么为人处世的大道理，可姐姐她懂，她其实是个善恶分明的人，而且她也常常教导我，不能片面的去分析和评价一件事情。”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误会她，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善良，那些死去的凡人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姐姐她却是一直关心着那些人的，否则她也不会去费力救那位龙公子了。”

“你刚刚在上面所说的那些话，叫我很不爽，我想姐姐应该也不开心，可她还是告诫了我不可伤你们。”

秋歌闻言垂下了眼帘，沉默了半天过后，看向蓝裳，微笑着说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希望你能帮我将歉意转达给你的姐姐。”

“有机会的话，你自己去说吧！”蓝裳直起身子，朝着另一条走廊走去，走出几步，她停下步子回过头来，意味不明的看着秋歌说道，“希望你能终止这里的一切，按照我姐姐所希望的那样去结束……还有，我把我姐姐的那句话送给你，请不要片面的去评价一件事情。在你未曾真正了解鲛人族之前，不要过早的下结论。”

秋歌和芸芸一直来到了金子羽之前所去的方向，过了这么久，他应该无功而返了。秋歌凭着记忆顺着金子羽走过的路线往前走，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着蓝裳的话，难道鲛人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否则蓝裳口中那个善良的红裳，为什么要带着自己的妹妹一直为这个犯下无数杀戮的鲛人族做事呢？

一直走到了一堆两三人高的乱石堆前，芸芸肯定的说道：“就是这里了！”

秋歌看着眼前毫无缝隙的石堆，眼珠一转便伸手施法破开了这障眼法，随即得意的拍了下手，看着眼前一个巨大的洞口对着芸芸说道：“本姑娘厉害吧！”

“破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仆人也好意思得意，难道是不知道谦虚怎么写吗？”芸芸抱着胳膊扬起脑袋哼了一声。

秋歌瞥她一眼“嘁”了一声说道：“本姑娘可比某个无时无刻不扬着脑袋的家伙谦虚多了！”

芸芸和秋歌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彼此彼此！”

洞口有着一层泛着白光的波光粼粼的结界，却如同水一般，轻轻伸出手便能穿透过去。

这应该就是水牢了。秋歌和芸芸踏进了这个外表狭小的石洞，进入到了里面这幽暗的地界。

前面是长长的石头铺成的阶梯，一直通向地下，两旁也未镶嵌灯或是夜明珠什么的，秋歌和芸芸手扶在墙壁上缓缓摸索这向下走。

阶梯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一小块平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水牢中，秋歌和芸芸实在是把握不好前面的路程，跌了好几次。

“啊，蠢仆人，本精灵不走了，本精灵要回去！”黑暗中，芸芸闹起了脾气，秋歌也隐约听见了这家伙一屁股坐到地上去的声音。

“都走到这里了你不继续走了？”秋歌也停了下来，摸着冰冷的石壁又说道，“实在是太黑了些，要是有照明的东西就好了。”

“哼，蠢仆人和那只御火的狐狸在一起却一点儿火都召唤不出来，真笨！”芸芸的声音幽幽传来，秋歌叹了一口气。

秋歌伸出手，自黑暗中顺着芸芸的声音摸了过去，一下子便摸到了这家伙的脑袋：“好啦，芸芸你也是有所目的的对不对？为了你的目的，我们继续走吧——拉着我的手！”

黑暗中再次寂静了下来，半晌过后，秋歌感觉到那家伙将自己的手塞进了自己掌心里，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秋歌不知道，此刻她拉着的芸芸，正抿着嘴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芸芸自小生于翠竹林，在同龄人中更是出众。翠竹林的精灵们拥有情之术，每次能定下一个目标，若是目标没能在一起，那么它便无法解除这份术法，无法提升自己。而芸芸一介天才，所拥有的情之术能同时定下多个目标，因此更是受到族人们无数的赞扬。

直到后来，她自己出去修炼闯荡，定下来一个她自己从不认为有错的情之术——朱雀和青鸾凤。

她为了朱雀，被封印和革除了一部分法术，最后隐藏在了月光花中。百年之后再次出世，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才精灵，失去了以前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得知自己最爱的娘亲因为自己死去，族人更是将她拒之门外……

芸芸不懂感情，更不懂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但是此刻，她对着这个一直被她骂“蠢”的丫头，心里有些触动。

黑暗之中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以及身旁人唠唠叨叨叫自己小心的话语。

真是个啰嗦的臭丫头！芸芸在心里想到，握着秋歌的手，感受着这份温暖，她微微低头，念起了一个复杂的口诀。

从现在起，本精灵就真正属于你这臭丫头的精灵了。

芸芸微微勾起嘴角，想到：哈哈哈这个蠢仆人，完全没有发现本精灵已经和她签订了契约，真傻！

哼，不知道也好，免得她又说她是本精灵的主人！

这条阶梯长得看不见底部，也没有丝毫的光亮，秋歌忽然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到达水牢。黑暗所带来的恐惧，也渐渐笼罩在她的心里。

她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滴，手心更是湿润了起来。

“仆人在害怕？”芸芸突然问道。

“本姑娘怎么会害怕！”秋歌反应强烈的反驳道。

芸芸嘟着嘴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她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蓝光，朝着她们这边飘来。

“呀，鬼火吗？！”秋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芸芸也害怕的趴在了阶梯上。

那一团蓝色的光越来越近，秋歌咽了一下口水，心里不知这会是什么东西。

直到蓝光飘到了她俩的头顶，秋歌心里的紧张已经到达了极致。

芸芸撑着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突然眼前一亮，蓝光悠悠飘到了她脸前，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东西，随即一眨眼，“啊”的一声尖叫后一屁股摔在地上，又连忙拽着秋歌的袖子指着这团蓝光说道：“蠢仆人，这个这个是……”

“是什么？”秋歌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仔细朝着那团一直绕着她俩飞的蓝光看去，仔细一瞧，才发现这是一团幽蓝色的火焰。

这火焰好像有点熟悉？秋歌微微偏头，心里的恐惧突然就一下子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