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反反复复要了命的失败

九月一号是江暖读小学的第一天，林玄和江渠成两个人相约中午一起去学校看江暖。

当他们两个到达学校门口时，按照规定外来人员进入学校内部需要进行登记。

传达室的保安问他们是来干嘛的。

“我们是来看女儿的，她今天第一天上学，我们不放心，就趁中午休息的时候来看看她。”

保安又问：“那你们女儿是哪个班级的？”

这……林玄和江渠成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怎么会知道江暖是哪个班的？

林玄解释道：“大哥，是这样的。昨天来学校报道和今天早上上学都是孩子的外公在操办的，我们并不知道她在哪个班级。我女儿叫江暖，你可以去查查看。”

保安反问：“我们学校一个年级有五百多个学生，难道要我一个个地问过去吗？还有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连自己的孩子在哪个班读书都不知道？”

“我可以出示我的身份证的。”

保安十分严格，他拒绝道：“光有这个不行，你必须得说出你的孩子是哪个班级的，否则我们是不会让你们进去的。这是学校领导定的规矩，我们也没办法违抗。”

林玄和江渠成一时语塞，林玄拉了拉江渠成的衣服，“要不我们打个电话问问看？”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们吗？”

林玄摇摇头，“他不太有可能会告诉我们，但不去试一试，我不甘心。”

林玄打了好几个电话，宋爸爸都不接她电话。江渠成也打了好几个，宋爸爸依然不接。

不接电话？宋爸爸以为只要他不接电话，她就会放弃了吗？林玄发了两条短信过去。

“叔叔，麻烦您把暖暖的班级告诉我们，谢谢。”

“叔叔，能把暖暖的班级告诉我们吗？谢谢。”

宋爸爸依旧不理会林玄。

这边保安严格遵守学校的规定，绝不放行；那边宋爸爸对林玄和江渠成的电话、短信视若无睹，绝不松口。

没有其它的办法，林玄和江渠成只能先回去了。

下午林玄下班后独自去看江暖，等她赶到时，别说是江暖了，就连其他学生都很难见到。学校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师开着车从里面出来。

林玄和江渠成第二天去的时候就学聪明了，他们提早出发，到达江暖的学校时，学校的放学铃声刚好响起。只见老师举着班级的牌子，一个班级接着一个班级井然有序地走了出来。

林玄和江渠成死死盯着每一个班级的小女孩看，就怕错过了江暖。

一年级一班、一年级二班、一年级三班都没有江暖。

终于，他们在一年级四班的女生队伍里看到了江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脸的闷闷不乐。

林玄和江渠成还没来得及走到江暖面前，江暖就被宋一星和他老婆带走了。眼看这三人上了车，林玄和江渠成跑了起来，可他们还是没赶上车的速度。一开始他们离车子不过五六米的距离，林玄边追边喊江暖的名字。渐渐的，车子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又一次失败了

林玄鼓励道：“没事！我们至少知道了暖暖是哪个班的，下次就可以去找她了。”

江渠成突然笑得灿烂，把林玄弄得云里雾里的，“喂，你笑什么啊？”

江渠成捏了捏林玄的脸，“我没有沮丧，谢谢你的鼓励。”

第二天中午，林玄和江渠成再一次来到江暖的学校，这次他们终于顺利地进入学校了，经过保安的提醒，现在学生们应该都在宿舍区午睡。

明明不是寄宿制学校，却搞了一个宿舍区专门给学生午睡？有钱！

林玄和江渠成来到女生宿舍区，只见宿舍楼下大门紧闭，只有一个大妈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憩。林玄冒昧地敲了敲门，大妈缓缓睁眼，过来开门，她开口就问：“让孩子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这儿是不会放行的。”

天！他们连江暖的班主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别提其它的信息了。

林玄使了个眼色，让江渠成上。

江渠成嘴特甜地叫了大妈一声姐姐，那大妈捂嘴偷笑，江渠成继续进攻，“姐，我看你长得慈眉善目的，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你看我们只是想看看女儿好不好，你就放我们进去吧！”

大妈前面一直听得美滋滋的，后面她听到江渠成提出进宿舍的请求后，她变了脸色，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江渠成和林玄推了出去，玻璃门砰地一下被她关上了，玻璃持续震动了好几秒。

那个大妈掏出手机打电话，隔了一扇门，林玄和江渠成压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们决定等到江暖午睡结束，等她出来时，他们就能见到她了。

现实再一次向他们宣告了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林玄和江渠成等了没几分钟，就来了两个保安强行把他们两个人带出去了。那个宿舍的大妈站在门口得意地笑着。

林玄和江渠成再次铩羽而归。

第三天下午一点左右，林玄正在办公室里批作业，宋爸爸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犹豫了会儿，点了接听。

电话一通，宋爸爸就破口大骂，“林小姐，暖暖是被你带走了，是吧？我拜托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要点脸？几次三番地插手我们宋家的事，你还真是闲得慌呢！你劝你赶快把我孙女送回来！”

“什么？暖暖不见了吗？”

“你少给我装！自从你上次食言没有把暖暖按时送回来后，我对你的印象就极差！”

“叔叔，我真的没有……”

“嘟，嘟，嘟……”那头的电话已经挂了。

林玄立刻给江渠成打了一个电话，“江渠成，刚才宋瑜韫的爸爸打电话来说暖暖不见了！”

“他也给我打了。我现在就去找暖暖，你别担心。”他的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林玄也没心思批作业了，爱凑热闹的仲夏又凑了过来，“玄姐，这是怎么了吗？说来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

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林玄想了想，以最简洁的语言说了出来，“我女儿不见了。”

“你女儿？你什么时候生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个女儿？”仲夏就跟听到了什么娱乐八卦似的，两眼放光。

“是我老公的女儿，不是我生的。”

仲夏一脸惋惜，“啊？玄姐，你至于这么自暴自弃嘛，嫁给一个离婚又带着小孩的男人。”

“那个小孩不是我老公亲生的。”

“这么劲爆哇！他被他前妻戴绿帽子了？”

“不是，不是。哎呀，我说不清了。不说了，不说了！”林玄越说越懊恼。

“说嘛！”

“不说！”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林玄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出了校门，她才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寻找的方向，茫茫人海中，她无比迷茫、低落、沮丧。就在这时林妈妈来了电话。

“林玄，那个暖暖来我们家里了！你快过来看看！”

林妈妈的电话一下子把林玄从负面情绪的沼泽里捞了出来。

“真的吗？太好了！老妈，我马上过来！对了，你给江渠成打过电话吗？”

“打过了，他也说马上过来。”

林玄赶到家里时，江渠成已经到了，江暖被江渠成抱在怀里，她的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她的衣服也湿透了。

林玄忙问：“怎么了，暖暖？你怎么从学校里跑出来了？”

江暖哭哭啼啼地说道：“玄妈妈，我不喜欢那个学校。那个学校里的小朋友说的东西我都听不懂，他们都骂我乡巴佬。老师用英语上课我……我也听不懂。我想回家了，可外公和舅舅都……都不让我回家。我就……我就趁体育时老师不注意，逃了出来。”她越说越伤心，说完了这一长串话，她嚎啕大哭。

江暖越是哭，她的汗便流得越多。

“那你怎么会来外婆家的？”

“我……我怕你和爸爸都不在家，我就……我就来找外婆了，我问了一路……才到的。”

林妈妈拿了块毛巾来给江暖擦了擦脸，她回忆道：“当时我正要出门去买菜呢，就听到有人敲门。我一开门，看见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吓了我一跳。”

说到买菜，江暖憋着嘴说道：“我……我连午饭都没吃就出来了，我好饿啊！”

江渠成突然严厉起来，批评道：“你现在还想着吃！你逃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碰到了坏人，怎么办？”

被江渠成一凶，江暖哭得更加厉害，林玄把江暖从江渠成那里抱了过来，指责江渠成，“你干嘛呀？就不能和她好好说啊？”

林玄抱着江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温柔地哄她，“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只是担心暖暖，他才会凶暖暖的。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玄妈妈和爸爸都会很担心很担心暖暖的。”

江暖渐渐止住了哭声，她一哭又出了好多汗，这里又没有可以给她换的衣服，万一感冒了可就不好了。林玄抱着江暖出门了，“江渠成，我们回去吧，给暖暖换件衣服。”

林玄接过林妈妈递来的干毛巾，又给江暖擦了擦，“妈，那我们先走了！”

在车上，林玄和江渠成默契地对宋爸爸只字不提，却都心有担忧，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林玄（江渠成），要不还是给暖暖的外公打个电话吧？”

两人相视一笑。

宋爸爸在接到电话后带着宋一星直接上门了，那时林玄刚给江暖洗好澡。

“回家了，暖暖。”宋爸爸伸手要抱过江暖。

江暖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我不，我不！外公，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暖暖，你不是说好了以后完和外公住一起的吗？怎么可以耍赖呢？”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宋爸爸强行从林玄那里抢夺江暖，他力气明显比林玄大，一下子就把江暖抱了过来。江渠成欲上前阻拦，却被宋一星挡住了。

宋爸爸抱着江暖夺门而出，江暖大喊大叫。等到林玄从家里出来时，只见宋爸爸只抱住了江暖的膝盖部分，而江暖整个上半身都倾斜在空手，她双手死死抓着楼梯的扶手，很危险！

林玄赶快跑上前抱过江暖的上半身，江暖用力踢了几脚，宋爸爸迫于无奈只能放手了。

宋爸爸垂下了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报应吧！这是报应！谁让我以前对阿韫这样冷漠？现在她的女儿连个让我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江暖紧紧搂着林玄的脖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一星，我们走吧！”宋爸爸喊道。

宋一星和江渠成同时松手，宋一星跑了出来。

“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对暖暖，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她放假的时候来我身边。暖暖的学费也由我出。我也为我无礼的行为向你们道歉，对不起！那就这样吧！我们走了。”

宋爸爸和宋一星走了几步，江暖突然说道：“外公！再见！暖暖不会怪你的。”

宋爸爸回头，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