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冲动往往带来的都是负面

黄盼盼觉得她不可以就这样轻易放弃，她又哀求着林玄带她再去见见莫准，万一莫准突然改变心意了呢？

林玄有过一丝犹豫，毕竟莫准那么坚定地表示过他绝不会放弃这篇报道的，可她看到黄盼盼那个一蹶不振的样子，那执着、不放弃的样子，她就不忍心拒绝黄盼盼的请求了。

而那时黄盼盼仍旧没有联系上陈国飞。

星期一，黄盼盼请了假，没有去上班，她去学校找林玄，等林玄下班，她们再一起去找莫准。

林玄的失误是忘了把她和黄盼盼有事的情况告诉江渠成，她刚走出学校就看见江渠成靠在门边，微微仰头，江暖则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热情地朝着林玄挥手。江渠成也看到了林玄，他不自觉咧嘴大笑，走向林玄。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比江渠成更快一步到达林玄的身边，黄盼盼握紧林玄的手，“林玄，我们走吧！得赶在莫准他们下班前到。”

林玄提醒道：“等一下！江渠成来了。”

江渠成走到了林玄的面前，眼睛却看着黄盼盼，他问：“你怎么也在？”

“江渠成，今天林玄要陪我去找莫准，你把她借我一下。”

江渠成听到莫准的名字，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一下子严肃起来，“莫准？不可以！”

江渠成的回答丝毫不能改变黄盼盼的主意，她说：“不可以也得可以，江渠成，我很需要林玄。”

江渠成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黄盼盼，落在了林玄身上，她又把问题抛给林玄，“林玄，那你呢？你愿意去见莫准？”

“嗯。”林玄怯怯地点头，她急着解释道，“不过江渠成你放心，我和莫准不会怎么样的，我对他……”

“你对他怎么样？林玄你忘了你以前对他有多喜欢吗？明知道他利用你，你还是会奋不顾身地投向他！你让我哪来的信心让你再次去到他身边？我甚至想问你能确保自己不会再次飞蛾扑火？”

“江渠成，我不是去到他身边，我只是……”

“林玄，你要去就去吧！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江渠成没有给林玄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转身上了车，迅速消失在林玄的视线里。

林玄喊了他的名字喊好几声，他也没回头，有那么一刻林玄想冲上去抱住他，只要江渠成开心，她就什么也不去管，但她忍住了。

“对不起，林玄。”黄盼盼满脸愧疚地说道，“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林玄佯装无所谓，大大咧咧地说：“喂，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搞笑不搞笑啊？没事的啦！等事情解决好了，我去跟江渠成解释清楚就好了，别担心。”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成了一个拳头，如果……如果江渠成是真的对她失望了，怎么办？

到了电视台门口，林玄给莫准打电话，撒谎说是江暖来找他，让他出来带她们两个进去。电视台的内部，如果没有内部工作人员带领，外来人员是没办法进去的。

很快莫准就出来了，他看到林玄旁边的那个人不是江暖时一点也不意外，早就知道江暖不可能会来的，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那百分之一的希望。现实总会给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林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利用我对宋瑜韫的感情？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莫准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可这更令林玄不寒而栗，她觉得自己再往前迈一步就会点燃莫准的怒火。

莫准语气一转，温和许多，“林玄，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任何恶意的，可这不代表你可以触碰我的底线。”

“我知道。”

“要不要进去喝杯水或者坐一会儿？”

林玄哪来的心思喝水啊，她不死心，又问了一次，“莫准，陈国飞的事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莫准很确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林玄，你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这事与你无关，你何必趟这浑水？陈国飞那是罪有应得，为了一己私欲做出危害社会公众的事，警方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你够了！”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的黄盼盼大声吼道，“莫准！你以为你是谁？成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的模样！难怪宋瑜韫会选择江渠成而不是你！江渠成就从来不会把自己当成上帝看！你不帮就不帮，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恶心！”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话，黄盼盼停顿了一会儿，调整呼吸，“莫准，你要毁了我和陈国飞是吗？那好，我们同归于尽吧！”

黄盼盼四处张望，似乎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接着她毫无预兆地暴走起来，她往电台里面冲，几个保安拿着警棍冲上前要去拦阻她，林玄张开双手挡在他们面前，保安才不管林玄怎么样呢，他们一把把林玄推倒在地上，又要去抓黄盼盼。

莫准说：“那人是我朋友，你们不用担心。”

那几个保安显然没有因为莫准的这句话而放心，但碍于莫准在台里的地位，他们没敢再上前。

林玄从地上站里起来，和莫准紧紧跟在黄盼盼的身后。黄盼盼跑步的速度极快，林玄跟得很吃力，“盼盼，盼盼，你要干嘛呀？你停一下，好不好？”

黄盼盼置若罔闻，她还是不停地跑着跑着，先是闯进里录影棚打扰里节目的录制，林玄替她断后，向每一个人鞠躬道歉。她又跑进了一个房间里，慌乱地在每一张桌子上寻找着什么，在场的工作人员满脸的疑惑不解。突然，黄盼盼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林玄和莫准刚赶到那个房间，黄盼盼便手持水果刀向莫准扑去，她用她最后一点理智推开了站在莫准身边的林玄，她着了魔似的大喊道：“去死吧！”

黄盼盼的目标很明确，她要刺莫准的肚子，幸好莫准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黄盼盼的手腕，只差两厘米左右就要刺进莫准的肚子了。

黄盼盼高中时是体育委员，铅球、标枪等项目的比赛她总能稳稳地位列前三，所以她的力气比寻常的女生要大很多，哪怕面对的是个男人，她也未必会输。

所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上前帮莫准，大家都认为对付一个女人，莫准绰绰有余。

黄盼盼手中的力气忽然换了个方向，她手里的刀转向里莫准的手腕，她用力一划，莫准的衣袖就被划出里一道口子，血液从皮肤里渗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袖子。

莫准手中的力气因为疼痛变小了很多，黄盼盼趁着这个时候挣脱了莫准的束缚，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刀，血跟决了堤的河水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外流，黄盼盼的手上也染上了红色。

“黄盼盼！你疯了吗？你疯了吗？”林玄吓得大喊大叫。

这时黄盼盼总算清醒过来了，她的手松开了，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办公室里的人把莫准团团围住，大家都没有经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有人打120，有人报警，那个要报警的人被莫准制止了。

“别报警。”莫准忍着疼痛说道，他又看向黄盼盼，“这下我们算是两清了，我做我的报道没有一丝愧对你，从始至终。”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有个女人扑向了黄盼盼，她一只抓住黄盼盼的头发，另一只手快速地扇黄盼盼巴掌。

这个冲动的女人就是林玄在这个电视台唯一认识的工作人员，她姓刘，叫刘小雅。

刘小雅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扒了黄盼盼的皮，抽了黄盼盼的筋，这与林玄印象中那个活泼乖巧的刘小雅截然不同。林玄恍然大悟，刘小雅应该是喜欢莫准！

黄盼盼一开始被刘小雅占了上风那是疏于防备，她瞬间逆转了局势，转身一个漂亮擒拿手把刘小雅给制服了，本来这个该告一段落了，谁知刘小雅的同事掺和进来了，黄盼盼一对二又变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林玄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她该做的是劝架，而非帮黄盼盼一起打，但感性的那一面驱使她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以指甲狠狠地抓了一把。

四个女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都停手！”莫准大喊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刘小雅乖乖地走到莫准身边，手颤抖着抚过莫准的伤口，然后抱住他，小声啜泣起来，莫准的身子一颤，脸上的抗拒一闪而过。

“你们两个快走吧！”莫准虚弱地说道。

林玄拉过惊魂未定的黄盼盼，边往外走，边向莫准道谢，一屋子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让她们滚。

走出电视台后，黄盼盼蹲在路边大哭起来，她的情绪很激动，“怎么办啊，林玄？陈国飞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他要是完了，那我怎么办啊？我现在都联系不上他，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莫准会不会死啊？他要是死了，我是不是还要坐牢？”

林玄抱着黄盼盼，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说了你还有我呢！”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黄盼盼靠着林玄就睡着了，车子里十分嘈杂，大妈们聊着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年轻的女孩们聊着学校里的趣事，还有咳嗽声、婴儿的哭声，环境混乱得不成样子，可都没有吵到黄盼盼睡觉。这几天她确实太累了。

林玄想起莫准衣服被血浸湿的样子就心慌，如果莫准出了什么事，对黄盼盼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回家后，林玄躲到厕所里给莫准打电话，电话是刘小雅接的，她的语气很不好，一上来对着林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给莫记者打电话干吗？他以前是瞎了眼才会找你做女朋友的！林小姐，你可真恶心。”

“我不想跟你吵，他怎么样了？”

“和你有关系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小雅，是谁的电话。”

刘小雅的语气瞬间变温柔了，她回答道：“是林小姐的，她打来问你怎么样了。”

“你告诉她我没事，让她不必担心。”

面对林玄，刘小雅的语气又变得很臭，“你都听到了吧？莫记者没事你那朋友很失望吧？林小姐，就当是我求你了，我求你别再打扰莫记者了。”说完刘小雅就挂了电话。

林玄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幸好莫准没事啊！否则黄盼盼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