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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狂人关楚
小丁和小天走了,走得一点也不匆忙,他们自信每个细节都计算得很好,决计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却没有料到汪老头和大麻子两个人全然不依赖眼睛看到的,而是相信自己的过人之处:对鞋子和味道的特殊爱好。
小丁问道:“小天,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疑之处?”
小天这才开口说他的第一句话:“只有一点。”
小丁道:“哪一点?”
小天道:“汪老头的手。”
小丁道:“他的手怎么样?”
小天道:“他的手确实适合修鞋,而且我也能确定他修过很久的鞋,但是他手上的老茧并不是全是修鞋造成的。”
小丁道:“譬如?”
小天道:“譬如,他右手掌心的老茧。”
小丁道:“你怎么会注意那一些,盯着一个老男人的手心看。”
小天道:“我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和爷爷相依为命,他就是修鞋的。”
小丁不再说话,她知道他们所有的人中都有一段黑暗不忍提起的岁月,但是他不知道小天的黑暗曾经和修鞋有关。
小天道:“要产生那些老茧并不简单,没有长年累月是不可能产生的,所以他一定每天都长时间的握着某种器物。”
小丁道:“我知道了,就如小刀每天捏刀的手指一样。”
小天道:“不错,你有什么发现?”
小丁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大麻子的站姿?”
小天恍然道:“我怎么会忘,大当家曾经给我们示范过那种特殊的站姿,一个人要改变长年累月的习惯并不是很容易。”
小丁道:“他虽然假装成好色之徒一直盯着我看,但却忽略了在那种放松的状态下最容易暴露出自己的一些习惯,虽然他一共换过三种站姿,但是只有那种姿势是他最舒服的。”
小天道:“有你的。”
太阳已经很高了,以至于站在大街上的人开始感觉身上有些汗黏黏的,站在锦绣花园外面的看客尤为清楚。丁莲还没有出来,那些个等待得不是很耐烦的看客便开始在嘀咕和咒骂,个中极为不痛快已经不舍的离去,毕竟一个新接客的妓女始终只是一个妓女,在与填饱肚子满足生计之前一切的妓女都是不足为道的。他们离去得虽然不舍和惋惜,却终究得离去,不是自身愿意而是胃囊驱使。
在此时,也许对那句饱暖思淫欲的体会会更加的深刻。
散去的人群犹如蝗虫一般,来也潮水一样,退也潮水一样,唯一能证明他们来过的痕迹便是遍地狼藉的垃圾。待到人群退却得差不多,老鸨已经扯着笑容眯着眼站在楼上观望。而妓院的龟奴们已经在没有任何的吩咐下开始清理遍地的垃圾。
那个每天拿豆浆的龟奴当然也不例外,严格的说他是这里面所有龟奴里面最能吃苦耐劳的一位,从来没有任何的抱怨和不满,无论是老鸨还是各位‘姐姐’的要求他都会尽量的满足,就连有时某些‘姐姐’在受了客人的委屈而让他趴在地上真的学乌龟慢慢爬他也不会生气拒绝,而且会一直爬到那位‘姐姐’终于觉得不委屈了他才佝偻着身子慢慢的站起来。所以在这里老鸨和妓女虽然不大看得起他,对他却还是不错的。
他此时正卖力的在扫垃圾,他出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斜倚着的牛头和靠着树根坐着的小北,当然他穿过大堂人群的时候也看见了兰枫和青灵,对于一个长期混迹在妓院的资深龟奴来说如果他不能识破青灵的女儿身,那他真的是瞎了眼。他不仅不瞎而且还会揩油,在经过青灵的身旁时他的那双鸡爪子般的手就狠狠的在青灵那藏在蓝袍子里面丰满的屁股上抓了一把,然后嗅着手指上的余香,留下满脸绯红娇艳欲滴的青灵在那里瑟瑟发抖。
兰枫对于青灵的变化清楚得很,他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种地方就算他把青灵保护得再严实也是无济于事的,站在他们身旁的不是色鬼而是淫魔。
兰枫歉意的道:“灵儿,对不起,又让你委屈了。”
青灵咬着嘴唇道:“已经没事了。”眼眶分明已经快要滴出泪水来。只是站在他侧面的兰枫并不能看见。
他们的这一幕刚好被肆无忌惮的喝酒的小刀看见了,他觉得这一幕很有趣,微微的笑了。对于小刀的肆无忌惮钱总管有些不大适应,他不喜欢太热闹,更别说身旁多了一个话唠,但这对他也并不完全没有好处,他可以趁着别人将注意力放在小刀身上的机会到处打量这里面的每一张脸。除了和小刀一样发现兰枫和青灵有稍许的可疑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收获。
不得不说龟奴们的效率真的很高,很快他们已经将场地清理得干干净净,这时老鸨出来了,她润了润本来就很柔滑的嗓子道:“各位客官,各位大爷,你们能够赏脸来到这里,实在是这里的太荣幸,但是你们也知道的,僧多粥少,我终究只是个生意人,所以我的意思大家应该明白:价高者得,考虑到今天是莲儿的初夜,我也不能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面就有人叫嚷着道:“老鸨,不要这样啰啰嗦嗦的,直接说重点,我可是等不及了。”
老鸨举起不再娇嫩的兰花指指着他笑道:“哎,张公子,还是这么性急,这种事怎么能急呢,慢慢来才有情趣吗,对不对各位爷。”最后这个爷字的音调拖得格外的长、
众人当然能听出她话中的意味出来,不禁轰然发笑,老鸨接着道:“为了顾及莲儿以后能够更好的在这里服务大家,我决定在出价五千两以上的客人中任意她自己挑,所以,莲花能落谁家,就看各位能不能得到莲儿的青睐。”
此时的丁莲早已站在一个隐蔽处看着下面的一切,看着各位豪客们恶心的嘴脸,她只觉得早上喝下去的豆浆已经在胃里翻滚似乎要喷涌而去,她不得不强行忍住这种呕吐感,毕竟她就快要接客了。
目光过处,她毫不费力气的就找到了兰枫和青灵,看着兰枫严实的护住的青灵,她的内心就犹如刀割般难受。明明被自己抓住他们都快赤裸相呈,为何还要这般不舍的到处追着自己不放,追上了却连个解释都不能给自己一个,作为他的妻子她只能把屈辱和着血泪吞下那因痛苦而痉挛的胃,她要报复,对一个男人最好的报复就是给他戴无数顶绿帽子,于是她开始了堕落,进入各个她乐意进去的妓院,她要让他颜面尽失。
他的确颜面尽失了,在他的家乡没有人不知道俊俏儒雅的兰枫兰大公子的妻子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但是奇怪的是兰枫却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耻笑和羞辱而休掉丁莲。只是在人们开始发现丁莲每次的客人都会在第二天无缘无故的消失,而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怀疑兰枫,但他们也只能怀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的消失和兰枫有关。
在色欲与性命之间,对于只有一次生命的人们来说当然选择后者,所以丁莲的名声虽然响亮,但是客人却越来越少,终于当最后一个不怕死的消失之后她的闺阁再无人敢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听起来确实不错,但当真的要做鬼时,牡丹花不要也罢。
在经过一个月没有客人的情况下,丁莲开始远离,远离到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妓院,为了报复羞辱兰枫她故意沿路留下了一种特殊的香料的味道让他可以找到自己,就这样她一直走他一直追,终于到了神风帝国的帝都,到现在她都还不懂为什么兰枫来追她的时候一定要带上青灵,那个和他有染的女人。
在她辗转在各个妓院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和他一起回去,但是每每看到青灵她就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可笑又可悲的念头。
沧海已覆,焉能为水?
终于,她没有忍住憋屈和痛苦,冰冷的泪水带着刺骨的寒意浸染了她的容颜。
老鸨把话说完之后就知道会得罪不少人,但这种事她从第一天接客到现在已经见过不少,也就坦然了。
底下又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五千金以下的呢?”
老鸨道:“至于五千金以下的,你们也知道这里地方不大,实在是容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我只好做罪人,开罪大家,不过为了给大家一点弥补,只要下一次在场的各位爷光顾这里一定半价优惠,各位轻便吧,恕我不能远送。”
老鸨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有人不识趣闹事的话就有点不识大体了,何况在帝都这种势力交错的地方不是谁能只手遮天的,所以,该忍痛割舍的不得不割舍,这次不成总有一天能临幸到她的。
人走得差不多了,剩下都是一些有桌子可坐的,除了兰枫和青灵还站着外,龟奴很客气的走到他们面前到:“你们怎么还不走?”
兰枫掏出一颗晶石道:“这个足够了吧?”
龟奴别的可以不识货,但是对于钱以及各种和钱有关的他都识货,他当然知道这颗晶石的真正价值。他哈着头笑道:“当然够,不过这位公子?”
兰枫不快的道:“我们一起的。”
龟奴道:“那边还有空位置,你们请便。”
小刀这个时候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道:“各位,我可掏不出那么多钱,我就不扫大家的兴致。”
只是他起身的时候,那中年人开口了:“何必急着走,不就五千金吗,我还是付的出的,万一小娘子恰恰喜欢兄弟这样的,你不是亏了?”
小刀迈出的步子赶紧收了回来,突得坐下道:“可不是,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无奈囊中羞涩,啊哈哈。”
钱总管看了他一眼,确信小刀不是他要找的那些人,心头也就放松了不少,现在唯一让他怀疑的就是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见愁了。
一想到他,钱总管就感觉到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似乎已经来了。
果不其然,人还没到笑声便已到了,笑声落下只见一道伟岸的身躯已经踏进了锦绣花园的大门,一个在这种天气只穿一件敞口长衫,脚下汲着一双木履的粗犷大汉狂放不羁的斜倚在即将关闭的大门上。
老鸨像被箭矢射中的兔子一般,惊声尖叫道:“关楚,你个王八羔子,你怎么来了?”
关楚酒葫芦一扬,喝了一口酒道:“听说今天来了新人,我来看看是不是我那失散的妻子。”他的语气依然狂放,只是那眸子深处闪过一抹深沉的哀伤。
老鸨道:“你也知道她是新人,新人怎么会是你老婆?”
关楚道:“只要是我没看过的,管他是新人还是旧人,老子一定要瞧瞧才放心。”
老鸨道:“给我个面子,今天不行,明天你若来我不拦你。”
关楚道:“老鸨的话也能信吗,就是像你这样的老婊子拐跑了我妻子的,你还想让我回去?”
老鸨被他一句老婊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昏厥过去了,还好一旁的一个龟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
和很多行业一样,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忌讳,做这一行的就很忌讳别人称她们为婊子。
“关楚,给我一个面子,如何,安静的喝你的酒。”中年男子站起来了。
关楚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你,哦,还有钱总管,那好,我就安静的喝一会酒,如果她真是我失散的妻子,你们谁也不要拦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