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刀和钱总管

小刀依靠向那几个资深嫖客兜售神秘速效药品得到款待时，牛头依旧在大门口正对面看着他的豆浆车，车里的豆浆已经卖得所剩无几，但是他却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他斜靠着街道旁的一株早就已经没有叶子只剩枯枝的无名树木打量着街道旁来来去去的人，当然他的主要目光还是那些进入妓院的人的身上。

期间假装信步走来看热闹的瘦削钱总管在路过的时候朝斜靠着牛头问道：“牛老板，今天的生意想必很好吧，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到这里来凑热闹？”

面对主顾的问话，牛头依旧保持着他那份不冷不淡的样子道：“反正每天就这么多豆浆，总能卖完的。”

牛头明显不大愿意和他的第一家主顾的管家多说话，倒是懒散的靠着树根坐在地上假扮乞丐的小北兴奋的插嘴道：“钱总管，您不要理他，他就这幅德行，您天天操持那么大一个庄园没空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本是应该的，但是今天的这件事您不知道倒是不应该。”

钱总管其实早就看见了他，只是不曾低头仔细看他而已，这时他说话了，他当然得回答，这样才能在外人面前体现出作为一个大庄园管家有涵养的一面。

“哦，这位小哥，你倒是仔细说说看，我怎么就一定应该知道这件事？”钱总管露出他那和煦的浅笑。

“钱总管，你是一个男人吧。”小北问道。

钱总管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好他要继续在别人面前保持他的涵养，所以他没有发怒，连假装都没有，他伸出干瘦但却干燥的手轻轻的捋了捋下颔的胡须道：“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小北道：“既然是男人，那作为一个男人，能不喜欢女人吗，一个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女人，哦，不，她还不是女人，只有等到她被钱总管这样有地位的大人物宠幸过她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小北知道钱总管一定会懂自己的意思，钱总管还真的就懂了，他笑着把捋胡须的手放下，伸出一根手指一上一下晃动的指着小北道：“你这张嘴还真会说话，要不是我的庄上不差人，我一定让你去庄上做个小厮，做乞丐实在是浪费人才。”

小北道：“有钱总管这番话我心满意足了，就算以后我一直做乞丐我也不会抱怨什么，毕竟我只是没有一个机会而已，好了，我就不打扰钱总管您的雅兴了，您一定要进去看看。”

有多少乞丐和现在的小北是相同的命运，他们不是天生的乞丐，他们欠缺的也许是一个机会，一双能发现他们不同之处的眼睛。

钱总管当真进去了，在小北微闭的眼光中走进了锦绣花园。

小北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上无名庄的生意的，连钱总管这样的大人物主动和你说话你都爱答不理。”

牛头依旧斜靠着枯树并不回答他的话，两只藏在厚重的眼眶中的眼睛紧紧的盯住偶尔从这里过往女人或扁平或丰满或下垂的屁股。

小北继续道：“我就不懂，牛尾既然喜欢男人，现在为什么不在这里等，说不定这来来往往的嫖客里面有和他一样爱好的也说不定。”

牛头依旧不说话，小北见他一直不搭理自己随即也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对于钱总管这种整个帝都都有头有脸的人其他人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不需要拼命的朝里挤，但凡人群回头看见是他的都主动让出一条窄小的通道。

手握酒杯四处张望的小刀正好和刚走进来的钱总管的目光相对，他本来的目标不是要看他的，他想不到他会来的，他的目光本来是要寻找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面寻找兰枫和青灵的，但是无巧不巧的直接碰上了刚进来的钱总管。

钱总管他是见过的，透过客栈的窗户他见过好几次，只是这一次见他的感觉格外的不一样，感觉怪怪的，似乎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又的的确确的出现在这里，正是这种异常的感觉，让小刀没能把眼睛从对视的震惊中移开。钱总管也直直的看着他，出奇的对他笑了，笑容还是那么的和煦，如沐春风，但越是这种笑容越让小刀觉得有些不安。他在想是不是让小丁去无名庄庄后的那个修鞋店是不是有些冒险，但很快他便抛开了个人间的情感，他告诉自己这决定是对的，为了大局必须得查清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小刀也只得附和着一样微笑，只是他的笑和这蜡黄色的脸全完不相配，同桌的一个眼睛已经陷入眼窝的黒眼客人顺着小刀的目光看了过去道：“你认识钱总管？”

小刀摇了摇头道：“他那种从来不来风月场所的大人物我倒是想认识，哎，无奈啊。”

黑眼人道：“兄台不必懊恼，如果你想认识他，我但是可以引见引见。”

小刀看着他道：“哦，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种能耐？”

之前的那位中年人道：“你可别小瞧他，虽然他整天混迹在女人堆里，还真他娘的不能小瞧他，他倒是的确有那么两把刷子。”

小刀道：“恐怕不只是他一个人有两把刷子吧，我刚才实在是太无理了，这不为了给大家赔礼，这些就当是一点补偿吧。”小刀顺手从腰囊里又掏出四个白瓷瓶放在桌上。

黑眼人迅速的拿走了一瓶道：“兄台真是我的福星，事成之后还希望兄台能够再次慷慨。”

小刀喝了一杯酒道：“那是当然。”

本来不算太小的圆桌只要稍稍的移动一下就能腾出一个位置，当钱总管坐下的时候，小刀道：“钱总管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来这种地方？”

钱总管不认识小刀，以前也从没见过，对于没见过人在这段时间都是可疑人，所以他迷惑的道：“外面已经满城风雨了，我能不来凑热闹吗？”

小刀道：“我以为钱总管并不好这一口的。”

钱总管道：“偶尔陪各位玩玩助助兴是我的荣幸，只要我还想在帝都多呆一天，就不能没有在座各位的关照。”

小刀立刻从他的信息里面得知其他几位当真不是一般人物，看来刚才自己的确是有点莽撞。

随后小刀并没有多问钱总管什么，只是和其他各位不停的聊女人，关于男女的那点事他在花生酒店的那几年没少听过往的男人们吹嘘，所以现在侃侃而谈并不吃力，而且他的声音很大很尖，唯恐不知道他精通男女之间的事，但在妓院里面是没有人责怪他，妓院本身就是用来促成发生男女关系的场所，还有一些嫖客在不停的点头以佩服他的经验丰富。

本来开始还有点怀疑小刀的钱总管，渐渐的打消了对小刀的疑虑，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小刀真的是水银派来的人，那么他实在是太高调了，这不符合水银的性格特点。

小刀依旧在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到处乱看，他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兰枫和青灵的身上，虽然青灵现在整个人罩在一件宽大的蓝袍子里面，但是小刀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女儿身，有些东西不是一件简单的袍子就能掩盖得住的，他很奇怪一个女性为什么会来妓院，就算是陪另一个男人也是不应该的，这不合理。虽然不合理，但是那确实他实实在在所看见的，所以，他觉得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作为万众等待和谈论的主角，丁莲依旧没有露面，她是很想站出来四处看看，但是老鸨却一直安抚她不要着急，毕竟一件东西能卖个什么价钱，除了噱头十足之外，必要的等待是顾客必须承受的。

汪老头的修鞋店前，小丁和小天已经出现在那里，小丁手里提着一个做工不算华丽但绝对精良的布篓子。

小丁一声不吭的从布篓子里面拿出一双精美的低筒靴子放在汪老头的眼前，汪老头正在低着头修鞋并未抬头看她和小天，他的手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錾子刺破的伤口还是历历在目。

汪老头沉声道：“把鞋子给他，他同样会修。”

小丁并没有动，她站在那里道：“这双靴子是我们小姐最喜欢的一双，也是整个帝都唯一的一双，我临走的时候她特别吩咐过一定要汪师傅您老亲自修补。”

汪老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小丁道：“你们小姐是谁家的小姐？”

小丁道：“城东肖将军家的小姐。”

汪老头道：“哦，原来是肖大小姐，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告诉她我一定亲自给她修补，保证交给她的时候和刚开始的时候是一样的。”

小丁道：“您的话我一定传达给小姐，她一定会高兴的，您什么时候能修好？”

汪老头道：“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来拿鞋。”

小丁道：“那好，我明天这个时候准时来拿。”说完，瞪了一眼一直盯着她胸部和臀部不放的大麻子转身径直离开了，小天跟在她身旁始终一言不发。

小丁走后，汪老头重新放下手中的鞋子，拿起小丁留在这里的靴子仔细的看了看，又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然后放下靴子道：“这两个人不对劲。”

大麻子道：“哪里不对劲？”

汪老头道：“你先说。”

大麻子道：“一个婢女出来修鞋会不会带一个训练有素的护卫出来？”

汪老头道：“他们是将军府出来的。”

大麻子道：“这个绝对不是一般的护卫，一般到能配给一个婢女。”

汪老头道：“所以……”

大麻子道：“所以，她绝对不是一个婢女，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是正常的女人身上平常都会打上一些脂粉香料之类的，她同样没有，我从她身上闻到的只有处子的幽香和冰雪的冷冽。”

汪老头道：“看来一个人的鼻子异常灵敏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

大麻子道：“有时候确实不坏，你呢，你发现了什么？

汪老头道：“这的确是一双稀有的鞋子，这种鞋子是我第二次看见，第一次是在大集帝国，今天是第二次。”

大麻子道：“难道说……”

汪老头道：“这个我不能十足的确定，但是我能确定这种鞋子只会在一个地方有卖，除非肖大将军真的非常宠爱她的千金而不惜跑到打集帝国去给她买一双这样的靴子，而且根据靴子的鞋底磨损来看她绝对没有到达该修理的时候，破口的痕迹也不符合正常破掉的痕迹。”

大麻子道：“看来有一个喜欢女人小脚和鞋子的癖好也不算坏。”接着大麻子又说道：“她不是婢女，可能不是帝都人，而且还受过特殊训练？”

汪老头道：“是的。”

大麻子道：“要不要我现在去跟踪他们，他们走得并不远。”

汪老头道：“不要，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明天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