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话 枪火
张伟跺了跺脚,自己的脚下只有骨灰盒而已,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伸出脚踢了踢张德明的墓碑,原本应该牢牢定在地上的墓碑就这么被推开了一条缝。
看来这个人在这个墓碑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好吧好吧,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好么,我没有一点兴趣,你拿吧,我走了。”说着张伟想直接走掉,结果那个人马上跑了几步说:“你装什么装啊,不感兴趣,哦演的还真好。”
这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墓碑旁边,一脚踢开墓碑,往里面望了望:“你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别想骗我。”
“里面没有么。我动都没动。”
“呵呵,你都露馅了还骗什么三岁小孩?究竟藏哪去了。”
张伟叹了一口气,然后瞬间冲上去一棍子把那个人敲到在地,然后狠狠踢了两脚:“你他妈没完没了了啊,狗啊,逮到谁咬谁,傻逼大傻逼。”
还不解气就朝着脑袋再狠狠敲了几下,不过不能再敲了,再敲就傻了。
傻了就傻了……换个残忍的想法,杀了就杀了,重新做人减少祸害,妈蛋。
张伟敲完之后又狠狠敲了敲地面,因为一肚子火不是蜻蜓点水得几下能够消磨得掉的。
张伟看了一眼被踢开的墓碑,吐了一口气想要把东西给合上,他看了看摆在里面的盒子总感觉很诡异。
究竟什么东西要放在这种地方?难道他们把东西放在了盒子里面。
“天杀的混蛋,要不是这是一个任务的话我直接把你从山上丢下去了。”
张伟朝着倒在地上的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但是又咽了咽口水。
按照你纪念碑的年代来说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翻新过的,盒子也算是“新的”比起那个年代。张伟刚想用手碰一碰但又缩回来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和内心的好奇心做决斗。
最后张伟还是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摆着几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有白色的粉末,并不是骨灰……而是!
“你就没有试着去把骨灰盒打开看看么?”店长问。
张伟摇摇头:“我打开干嘛啊,对吧,一听就渗着慌,我把那块墓碑归位之后,又狠狠踢了那个人两脚,就下山去了。”
“你为什么要下山啊,不等着这个人醒来么,反正也不会有关于你的记忆,没准你还多一个朋友呢。”店长不解得问,“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再者说晕倒的人没准就招来吞噬者了也说不定。”
“我确实……我确实下山了。”张伟很像辩解,但是看着店长的眼神,还是垂下了手:“其实,其实我打开了骨灰盒,里面没有骨灰,但是有两袋白色的粉末,我觉得应该是……毒品。”
“至少不会是面粉。”店长唾弃得说了一声,“你真该把那小子扔下去我可不会怪你我还会感激你还会免你的债务。”
“啊……”
“你可以小心谨慎,但不是说能够放弃你的底线!”店长一字一句道。
漆黑无比得夜空,枪炮声交织着。
“这场战斗我们营打主攻,加油啊,同志。”
副营长的话,其实现在他已经在带两个编制的营了,两个营能凑到的部队也就和一个营差不多。
要夺回失去的阵地,这是下的死命令,这个高地对于扼住湖口实在是太重要了,但对于他来说这更像是一场复仇。
夜色之下,白色的雪地上,战士们就像是一只只蚂蚁,在渐渐坚固的雪地上,向上攀登。
“突突突,突突突。”山顶的阵地的枪声不停作响,刚冲山去没多久的战士就带着自己的尸体滑了下来。侧面的战士想要从另一边山谷绕过去,但是敌人在侧面也设了一个狙击阵地,火力比山顶上的还要猛,直接把绕到山谷的战士们给打的血肉模糊。
“别去山谷了,沿着这条冲!”
“冲啊!”战士们攀着尸体冲向山顶,但是又被火舌给压了下来,侧面山峦上一挺机炮噗噗作响,打在雪地上将原本粘合在一起的雪层打的白花飞溅。
“敌人的火力太猛了!”被压着抬不起起头的班长爬到他面前说,他吐了一口气,然后对班长道:“你再绕个方向,等我们炮兵炮火支援的间隙冲一段路。我带人到山谷把那个机炮给炸了。”说着他顺着山坡往下面滑了一段路,滑倒三个人旁边:“手榴弹有么,一起去炸去。”说着指了指夜晚中闪着亮光无比明显的机炮。
“你们摸过去,我在这里开枪吸引火力。”他下达了命令之后,就开始朝着那个亮点用M1开火,那三个人连话都没说就开始执行方案,开始绕着朝机炮阵地摸去。
机炮阵地的目标已经被现在正开着枪火的他所吸引,纷纷开枪朝这里射击,但是大多数都是砸进了他背后的雪地,他不断调整站位,来保证机炮不会射到另一面的散兵线,同时不断在弹匣弹出来之后塞进新的弹匣,来确保不间断开火,让敌人能够凭着开枪的火光看见自己。
“果然不怕死就能任性一点。”
他心想,然后就中了一弹,刚好打在左手上,剧烈的震荡让他身体一颤,钱也掉到了地上,他蹲下来狠狠甩了甩手,就看见机炮已经改变了方向开始朝着靠近他们的几个人射击,左翼的战士直接中弹,右肩被打了一个大窟窿,右臂瞬间就像一扇门一样向后甩了半圈垂下,整个人也趴到了地上。
他看到这,一边掏出手枪继续朝着机炮射击,一边摸索着地上的武器,手枪的子弹射到了机炮的挡板上冒出了一道火星,这下终于引起机炮手的注意。
现在两个战士已经很靠近了,所以枪火闪烁的时候都能够照见他们,他不得不一边开火一边朝着机炮阵地飞奔,把火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这下把山顶那边的一些敌人都给吸引了,零星的枪声从山顶射到旁边的雪地里。
身上的子弹要没了。他心想。这时候一个战士已经冲到了阵地边,他拉开手榴弹冲了上去,结果在靠近的片刻身子就栽倒在地,旋即发生了爆炸。
另一个战士此刻也趴在了不远的雪地里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山顶敌军阵地遭到了炮击,那是我方炮兵的炮火支援,说明对山顶的进攻也开始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中了几弹,有些子弹还穿透了衣服钻了进去,这条路果然不是人能够穿越的,于是他又滑了一段路滑倒左翼的战士旁边,他半片身子被打费了,血浸染到雪中,发紫的嘴唇好像还冒着点白气说明没有立刻死还在忍受痛苦。
他解下他腰上的木柄手榴弹,拧开盖子拉响引线,站起来对准敌人阵地,这时候枪林弹雨骤然而至,他和他身下的战士都被射得瑟瑟发抖,但是他还是扔出了那颗手榴弹,划过一道轨迹掉进了机炮挡板后面。
“好了!”他笑道。
但是这时候一双大手从挡板中上面出现,将手榴弹又甩了回来,在挡板之外“轰”得炸响了,机炮阵地虽然瞬间哑火了,但是很快没有死的敌人就又会开动这台还没有破烂的机器。
但也就在哑火的那一瞬间,一个人站了起来,像只夜晚中穿行的狡兔,扑进了敌人阵地的怀抱,随后伴随着一声耀眼、华丽的闪光,碎裂的血肉和枪械的零件就这么飞扬在空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想起了排山倒海的呐喊。
敌人的战斗意志还是比想象得要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放弃坚守阵地转而打算撤下高地。他们撤退相当迅速,更像是在逃跑,这终于让他的内心升腾起一股成就感,毕竟自从对付这么强大的对手以来,就没有比看见他们溃败这么爽的事情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的天空中想起了一阵呼啸,在片刻音爆之后,山顶阵地突然燃烧起一片火海!那耀眼炽热的火光闪烁了一下,他的双眼在这一片异样的闪光面前被猝不及防的眩晕击倒在地。
汽油弹,是汽油弹!攻上山顶的战士还没有享受到片刻的预约,就有一片火海迎接着他,黏糊糊的燃烧物顺着山坡滚下,将队伍劈成好几条,夹在中间的只能在雪地里呻吟着。那些燃烧物就像顽固的污渍一样吸附在人的身上,无论怎么拍打都不能够把火焰熄灭,就算是滚在冰冷的雪地里,火焰也会此即彼伏得冒到最上面。
整个阵地陷入了一片哀号,这种时候死亡倒是最后的解脱,忍受不了的战士朝着正在溅射的火人开火,打了好几枪之后才骤然倒地。
他此刻从雪堆里站起来,他看见山顶的另一边,也在发出惨叫,那些负责断后的A国士兵,被无差别攻击的汽油弹烧了个透心凉,问题是也没有人去结束这些人的痛苦,他们只能在窒息和炽热的挣扎中死去。
他默默站了起来,平静得看着哀号渐渐低落,然后一生不吭得朝着山顶的阵地走去,或许这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战争的残酷,这种残酷随着武器的先进变得越来越突出,也让他的心越发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