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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石门机关
辰风接过士兵手中的洋油灯,靠近石门,仔细观察,石门坚硬潮湿,好似从石板中渗出一样,上面并无任何痕迹印样,流下的水滴将沙土地面冲开数条道痕,一伙人不由得浑身阴冷。“辰风,现在不过是秋天,虽不比盛夏,但也日晒闷热,而此时不过午后两点,外面天气正热得紧,这...这里怎么会如此阴暗冰冷,还有水珠?”酒十八很是纳闷,灌了一口烈酒,哇啊说道。辰风紧皱眉头,抹了一把石门,捻了捻,深思道:“这正是我想知道的....砍头山沙石遍布,山脊被厚厚的沙土埋没,再加上烈日的烘烤,热气入地,绝不会像这般阴冷。”徐自昌正正军帽,显得淡然自若:“哎哟,我的大神探,我们可是在地下,这一路上冷汗可没少流,恐怕是心里凉了哟!”
辰风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接着说道:“石门两侧用石块堆砌筑成,并没有发现缝隙和道痕,看来这扇门由机关控制,大家仔细寻找,看有什么发现!”陈义国和徐自昌倚在一侧的石墙抽着烟,悄声嘀咕,四下张望。士兵四下寻觅起来,辰风等人从南北向九道洞口之一的第三处洞口出来,偌大宽敞的石洞出现在他们面前。
“辰风,三爷被怪物拖进洞中已有四日有余,三处黑洞并没有发现三爷的踪迹,我猜测三爷要么还在乱洞中,要么就在这里!”酒十八聪明了不少,环顾四周,分析道。辰风顿了一下:“我们在黑洞中绕道摸索,遇到了蠕虫,让我想不通的是,蠕虫是怎么在黑洞中来去自由,而并没有像我们一样挖道判断方向,另外,它们是如何活下去的,至于三爷,依我看来,肯定不在黑洞中,最有可能被拖进了蠕虫的巢穴,可现在并不清楚蠕虫的巢穴到底在哪里。”酒十八一惊:“巢穴?!我们随时可能遇到蠕虫?”辰风点点头:“根据我的判断,蠕虫不但能够在这里行动自如,很有可能还有别的猎食区,黑洞如迷宫,它们的巢穴若是在黑洞中,我们看到的就是它们的尸体了。”酒十八眼睛咕噜转着,望向那九处洞口:“要想救出三爷,看来只有找到蠕虫的巢穴了!”辰风摘下帽子:“石门紧闭,从未有打开过的痕迹,若是在这附近不能发现三爷的踪迹,那...那他可能已经....”酒十八将狼牙镰戳在地上,双手叉腰:“唉!三爷为救我挺身而出,可现在竟寻不到他的一丝踪迹,这可怎么办呐!”
晦奴瞪着眼睛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有点忍不住想要说话的样子:“唔,嗯....”蹲下身子又在地上划拉起来,辰风张着嘴巴盯着看:“你是说三爷有可能在里面??”晦奴缓缓站起身,直勾勾盯着石门,辰风踱着步子:“石门紧闭,蠕虫怎么可能把他拖进里面去?有其它通道?”辰风快速原地环视,眼神恐惧。
士兵举着火把,端着机枪四处走动搜查,突然一声枪响,吓得一伙人全都愣住了,徐自昌和陈义国烟头一扔,赶了过去:“你他娘的乱放什么枪!”士兵手脚颤抖,额头直冒汗,吱唔说不出话来,颤着手臂指着东侧墙壁立着的不知名物体,徐自昌夺过他手中的火把,上前一瞧:“嗯?!”也是吓了一跳。
“少...少校,这...这是什么东西,怪吓人!”士兵弓着步子往近凑看。原来,那是筑在东西两侧墙壁的镇洞怪兽,底下用石板筑成工字型,怪兽盘坐其上,竖着羊角,拳头大小的眼睛,瞪得奇圆,大象般的嘴鼻,向上弯绕,看上去甚是恐怖。酒十八率先赶过来,推开士兵,一惊,随后绕着怪兽观察了一番,拍手叹叫:“屋脊兽?!”一帮人面面相觑,很是讶异,陈义国上前问道:“十八爷,你说什么...兽?”
“屋脊兽。屋脊兽是镇洞之物,面目狰狞,恐怖至极....奇怪?”酒十八顿了一下,撤出老远,其他人很是纳闷,也跟着撤退几步,徐自昌有些恼怒:“十八爷!怎么了?!”酒十八吞吞吐吐:“少校,没什么,只是怕这屋脊兽有暗箭飞出....”说完呆呆地朝一侧走去,不知道在想什么,面目愁苦,眉头紧皱。辰风感觉怪异,走过去问道:“十八爷?您没事吧?”酒十八突地微笑起来,摆摆手:“哎呀,辰风,我能有什么事,没事....”说完躲过辰风的眼睛,走到石门前,拔起插在地面的狼牙镰,左看右瞧,完全不理旁人。
辰风敏锐的觉察到,酒十八心里藏着话,但当务之急是寻找三爷,如何打开石门,因此没有多问,走到屋脊兽前,细看起来:“你们发现什么没有?”早已围看的士兵好奇地左摸右敲,摇着头:“神探,没有发现什么。”徐自昌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一座筑物有什么看的!快去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士兵低着头,畏手畏脚地四散开来,继续查找机关。辰风看了一眼酒十八,他还坐在石门前,盯着狼牙镰,眼神呆滞麻木。
士兵在西侧又发现了一处屋脊兽筑像,与东边的筑像一模一样,正对相视,相距四十米左右。士兵举着火把,朝屋脊兽西南向寻去,一座类似亭子的建筑出现在面前,士兵一惊,喊道:“少校!”徐自昌疾步赶过去,其他士兵转身簇拥过来,酒十八一怔,猛地坐起来,小跑而去。“这是?”徐自昌愣住了,上看下视,辰风眉头锁的更紧了,完全看不出眼前到底是什么东西。
“碑亭?不,不可能....”酒十八像中了邪一样,使劲摇着头,手中的狼牙镰莫名砸在地上,大家对于他这样过激的反应很是讶异。徐自昌随即命令士兵四周瞧看,酒十八摊着手,杵在一边动也不动,表情很是痛苦。
碑亭东西相对,东碑亭台基近似方形,台基四周用长条砖砌成逐渐收缩的五级台阶,台面布有圆形基址,一根粗壮长方的石板柱子擎天而立,差点捅破瓦片盖成的四角亭檐。辰风踩着台阶上到台面,靠近柱子仔细观察:“大家快来看看!”徐自昌和陈义国凑了过来:“有文字!”辰风向上瞧看,柱子大半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繁文,像环绕而静的蚂蚁,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寓意。令人惊讶的是,上面的文字刻在一块一块方形石板上面,四方柱面看上去像长条形的方子儿棋盘。
“辰风,这都是什么意思啊?”郁子贞拖着甜美的声音,好奇问道。辰风看看她,又看看石柱上面的文字,摇摇头:“这上面的文字很是奇怪,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什么意思了。”晦奴倒看得仔细认真,他摸了摸上面的文字,顿了一下,紧锁双眉,用手指在上面一顿一顿划拉,辰风看他写完,怔住了:“西...西夏文?!”晦奴点点头,其他人惊得大张嘴巴,小声议论,徐自昌几步跨上台面,恶狠狠地看着晦奴:“一个毛头小子的话你们也信!真是可笑!”说完一把将晦奴推下台阶去,晦奴滚在了一边,郁子贞赶忙过去扶他,这才踉跄爬起来,怒目相视,双拳握得死紧,她还不知道晦奴与徐自昌之间的恩怨有多深。
辰风一把拉住徐自昌的手臂:“徐少校!太过分了吧!”徐自昌冷笑一声,扒开辰风的手,走下台阶:“不能浪费时间了!砸开石门!”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手中有洋镐铁钎,机枪火把,根本没有砸门的利器,但军令如山,只有勉强一试。
士兵用洋镐铁钎凿打石门,折腾了半天,石门上面连半个凹痕都没有,只有横七竖八的划痕,再看洋镐铁钎,都要磨卷曲了,徐自昌见状,操起机枪:“开枪!”士兵站成一排,又是一顿乱扫,但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子弹反弹掉落,石门上面乱糟糟的全是凹痕。徐自昌气得将机枪扔在一边:“奶奶的!真他娘的硬!”说完一脚踹在石门上面,水珠滋得两侧乱飞。
辰风看着徐自昌愚蠢的举动,笑了笑,随即走下台阶,问道:“晦奴,没事吧?”晦奴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辰风接着说道:“没事就好,对了,你怎么肯定柱子上面刻得是西夏文?”晦奴快速打着手势,辰风看得懂:“私塾先生?他教你西夏文?”晦奴摇摇头,示意说在学习汉字的那一个多月里,私塾先生教他简单认识了几个西夏文字,他记的很清楚。“走!去看看!”晦奴和辰风扒在石柱四周上下细看,过了好半天,晦奴面容紧皱,一个劲地摇着头,看来有很多文字他根本看不懂,他在地上写下认识的几个西夏文,并划出对应的汉字。辰风一瞧,陷入沉思:“宗....乾....顺?这是什么意思....”没人懂得其中的意思,一个个摇着头。
酒十八杵在一旁,孤闭不言,辰风喊出西夏文几个字时也毫无反应,向来爱慕宝藏的酒十八此刻沉思无言,实在让辰风有些纳闷诧异。他走到酒十八身旁:“十八爷,你到底怎么了?!”酒十八一脸苦闷忧郁:“几个月前,我率镇长手下的士兵挖掘砍头山,镇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爱财如命,起初我也觉得那不过是谣言,进入山洞,从发现的石青石判断这里可能有铜矿,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相信王陵的存在....沉寂将近千年的西夏王陵,竟然埋没在砍头山下...”
“十八爷,别感天叹地了,对了,你怎么认得这些奇异的筑造?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啊?”辰风安慰道。酒十八顿时吱吱唔唔起来:“哦,这...这...只是听我父亲说起过...”辰风愣了一下:“你父亲??难道他曾经挖过地下王陵??”酒十八有些不情愿,脸色难堪:“我父亲也是听先人说起的,到底挖没挖过,我也不太清楚...”
“原来是这样....”
陈义国倚在一旁吸着烟,半天不说一句话,或许是太过无聊,正正衣襟,走了过来:“三爷没有找到,这石门的机关也寻不出痕迹,你俩倒有功夫在这里闲聊!”酒十八瞅了一眼陈义国,愤愤地应道:“我们好歹四下寻找,不像某人,除了鼻孔冒烟,好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陈义国憋住了嘴里的话,踩灭烟头,气愤愤地朝徐自昌那边走去,嘴里喊道:“拿火把来!”辰风笑着对酒十八说道:“十八爷真是敢作敢为,不过陈狱长说的对,我们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吧!”
酒十八应了一声,拔出狼牙镰,四处瞧看摸索:“这他娘的连个鸟都没有....”晦奴一直扒在石柱周围,上看下瞧,眉头从来没有舒展过。晦奴摸摸脑袋,坐在台阶上思索起来,他认为机关或许就在这根柱子上。过了一会,晦奴突地站了起来,站定盯着石柱看,随后用手上下摸了起来,他发现石柱最底部有一块方形的缺口,他随即移动缺口上方的文字,方形石板块移动下来,晦奴一惊,双手抓在石板上面,上下左右移动起来,可是只有一块空缺,每次只能移动一个文字,到底是右移,左移,还是下移,他有些迷茫,双手耷拉,朝着辰风哼唔起来,辰风正在四下细看思索,看到晦奴焦急无措的表情,急忙走了过来。
“怎么了,晦奴?”晦奴指着移到下半的缺口,双手左右摆动,辰风明白了他的意思,蹲下身子瞧看起来,转头喊道:“十八爷!”酒十八在地上划拉着狼牙镰,像扫雷似的,再说,机关几乎不可能会布在地面上,要是有人误踩,有可能会丧了命。酒十八瞪着大眼走上台阶:“怎么了,辰风?”“你看!这文字?!”辰风指着石柱说道。郁子贞插话:“看上去像棋局啊!”酒十八思考了一下:“辰风,你去西碑亭,我们同时移动文字!”辰风应了一声,跑到西侧碑亭,士兵举着火把分别围在东西碑亭,徐自昌和陈义国相视一看,随后也站上台面,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晦奴瞪了一眼徐自昌,跑到西侧碑亭,和辰风一块移动文字,他发现西碑亭和东碑亭柱子上面刻的文字虽然位置有异,但字体一样,他脑海中飞速过着东碑亭柱子上的文字,真不敢相信,他在一会的功夫竟然将密麻繁杂的西夏文字记得清清楚楚,猛地睁开眼睛,示意酒十八来西碑亭,东碑亭不需要移动。
酒十八粗着脖子正准备喊,看到晦奴的手势,走了过去,陈义国等人正准备凑过去,徐自昌阴沉着脸:“等等!不用看他们胡闹,就待在这里,谁也不许动!”士兵低着头退在身后,陈义国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反驳,站在原地。
晦奴一边看着柱面上的文字,一边回忆东侧石柱上的文字,打着左右下的手势,辰风并无犹豫,按照晦奴的指示移来移去,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一面的文字对上,辰风额头直冒汗,酒十八说道:“你歇会,我来!”说着蹲到另一柱面去了,辰风站起来看着晦奴,他意识到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子,变得越来越谨慎稳重。
徐自昌远远看着他们瞎鼓捣,很是无奈,坐在台阶上叹着气,摸看着机枪,嘴里叼着香烟,陈义国也站不住了,并排坐在徐自昌旁边,两人嘀嘀咕咕说着话,一阵嘻笑,士兵站在一旁坐也不敢坐,傻傻地看着他俩。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东西碑亭石板柱上面的文字终于对齐了,晦奴脸上躺着热汗,一个劲抹着。
“呀啊!”无数条火光从碑亭石柱文字缝隙间冒出来,徐自昌一惊,嘴里的烟头掉在地上,一屁股坐了起来,陈义国扶了扶帽子,赶忙跑下台阶。柱子方形石块间的缝隙冒出火光,一圈环着一圈,从上到下足足有十来圈。士兵端起机枪,吓得倒退几步,围住了碑亭。酒十八激动地喊叫:“亮了!亮了!”辰风望着西侧冒火的柱子,微笑道:“要不是晦奴发现的早,记住上面杂繁的文字,恐怕我们来回跑断腿也拼不齐啊!”晦奴看着火光,面带笑容,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希望与憨厚。“辰风,奇怪,这方形石板缝隙间怎么会喷出火来?”辰风摇摇头:“先人的智慧,想想真是望尘莫及,这设计实在是巧妙!”
偌大的石洞瞬间亮堂起来,从石板缝隙间不断冒出火光来,不停不歇,像是喷泉般,只不过喷出的是火罢了。士兵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脸上洋溢着喜悦,提溜着机枪准备去往石门瞧看,突然,屋脊兽的眼睛中射出扇形疾飞的暗箭,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刺穿了喉咙胸膛,惨叫声萦绕在整个石洞,徐自昌见势不妙,大叫:“趴下!”酒十八扑倒晦奴辰风,郁子贞也抱头趴在辰风身边,一动也不敢动。
大约过了十来秒,屋脊兽的眼孔中不再射出暗箭,徐自昌趴展在地,灰土沾满一身,微微抬起头,瞪大眼睛向屋脊兽方向望去,等了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使足了劲拍打着身上的灰土,随后,其他人也一个个爬将起来。八个士兵惨死在石门前,横七竖八躺着,鲜血流了一大片。辰风张着嘴巴,缓着步子走了过去,表情痛苦凝重,眨眼间,八位士兵葬送了性命,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石门怎么还没有动静?!”陈义国跨过横尸,猫着身子移到石门前,徐自昌呆立在一边,半天没有反应,这可都是他的手下,不免有些悲痛。酒十八反手抓起狼牙镰,悄声对辰风说道:“石门怎么还没有开?”辰风阴着脸,捡起地上滚在一边的黑色礼帽,使劲拍了怕,随后又走近屋脊兽跟前,之前只是细看,并没有上手,这次他细摸起来,两只弯曲像象牙般的牙齿竟能前后拉动,辰风一惊:“十八爷!去东侧的屋脊兽面前,拉动牙齿!”酒十八懵住了,迎了一声跑到另一侧怪兽筑像面前,辰风喊道:“向前拉动!”酒十八握紧弯绕的牙齿,使劲往前一拉,嗵的一声,石门飞砸而下,从地面降到地下去了,不见踪影。
徐自昌和陈义国赶忙凑到打开的石门前,向里瞧了瞧,里面阴森黑暗,一股浓郁的恶臭窜进鼻孔,两人捂住了口鼻,随后,辰风等人也赶来,瞪大了眼睛瞅着。酒十八使劲咳嗽:“辰...辰风,怎么这么臭?!”辰风眼睛一转,思索着:“像是死人的味道....还夹带着一股檀木味...”其他人听完,眼神恐惧,站着不敢前行一步。徐自昌端起机枪,板着脸:“死人?呵呵,就算是鬼,也要射得它烟消云散!进去!”他身后只剩两个士兵,士兵深咽口水,端枪瞄准,抖着腿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