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巫池邪祟

寒浞的中军经过三四天的转移，终于来到了老丘城下。如今的老丘，断壁残垣、杂树丛生、荒无人迹，破败了十余年，早已失去了王城的光辉。原来的土坯城墙现在只剩下一堵墙根，城内的屋舍大都倒塌，，街道上的青石板由于无人修缮，早已塌陷的坑坑洼洼，大街上人迹罕无。

有道子在几名仆人的搀扶下走到老丘的街道上，眼前的景象令他吃惊，隐约间能看到他的双眼闪过一片泪花，触景生情溢于言表，他哽咽着。有道子万万没想到居然又能回到阔别十四年以后的曾经的王城，看到昔日繁华的王城如今破败不堪，有道子内心的酸楚可想而知。寒浞走到师父面前，安慰了几句。

中军八百名官兵、两千多奴隶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不骇然，他们将要面对的环境比有穷国恶劣不知道有多少倍。寒浞吩咐了一声，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原来寒浞提前命令武器司的所有工匠提前三天过来就是要在老丘城内搭设临时的军营，武甲不愧是副司监，在官兵和奴隶的配合下很快就在老丘原来的贵族府找到了还没完全倒塌的房舍，简单的加以修缮，居然还有一二百间房屋。寒浞的中军有了这一二百间房舍，勉强能渡过寒冷的冬天。

寒浞来到老丘的第二天，便召集全军所有官兵开会。会议的大致内容共有四条：第一，所有官兵不准抢劫、欺负当地部落的百；第二，每队抽出五十名士兵组成打猎团趁大雪还没封山到洛山附近打猎，以备足够的过冬食物；第三，中军武器司所有工匠到洛山一带考察地形，选择合适的区域作为新的武器司；由寒浞率领一支步兵队到附近村落考察基本情况以备来年的春耕。

天气渐渐的冷了起来，不到半个月光景，天就下起了大雪，所有的大山都封了起来，山林里动物都藏匿起来，就连路上的行人都越来越少。还好有这半个月的准备时间，狩猎团打获了不少猎物，足够整个中军生活到第二年。

这半个月期间，寒浞带了一支步兵支队，在车让的陪同下，足迹遍布了老丘附近方圆二十里的地带。他了解到，老丘附近还有大约两千人，分布在两个村落，两个村子共有一个村长——逄蒙，村子的武装大约有四五十名的士兵，不过这些人装备落后，和寒浞的中军比起来差的太远。看到寒浞带着士兵从村子外走过，这些村子的士兵立刻警惕起来，百姓也纷纷躲到屋里不敢露面，寒浞不想打扰附近的百姓，带着自己的士兵匆匆的走了。

冬天的老丘是漫长难熬的，八百名官兵、两千多奴隶、无数的牲口、数不清的物资堆得到处都是，房间之内人挨人，围着小伙盆烤火，窗外的雪地偶尔会有被惊醒的野兽穿过，不一会儿功夫就又恢复了平静。寒浞和一众高级军官在临时的帅堂挤着，不过这次寒浞将步兵支队长山贤也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就这样司马寒浞、参军车弘、副司监武甲、射击队长有道子、步兵队长车让、骑兵队长姬弋、盾队长妫青、支队长山贤聚在一间屋子，烤着火、讨论来年的立足方案，

“各位大人，如今我们来到老丘驻军，可是这里的物资如此匮乏，我们该如何立足呢？”

寒浞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众人一阵沉默，还是有道子率先发言，

“依我看啊，我们需要在老丘周围开垦新的田地，将我们从亘城带来的种子播撒下去，等待来年的秋收”

有道子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一阵骚动之后，另一人也开了口，

“有道子先生言之有理，不过依下官来看，我们中军要想立足，必须要在老丘立军威，首先便是要降服当地的武装首领——逄蒙，其次我军要重新修缮老丘，吸引周围的部落前来居住、交易物品，那样我们才能快速的融入这个新地方”

开口的是支队长山贤，他的一番话引起了寒浞极大的兴趣。寒浞当即命令山贤将这个想法详细的描述一番，

“回司马大人，我认为按照目前的态势，亘城里的那帮人将我们中军安排到这里来，无非是要我们在偏远的老丘自生自灭，因此我们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发展中军。我们在有穷国缺乏有效的群众支持，来到老丘之后一定要与本地百姓和谐相处，给他们提供新的种子，帮助他们耕作，军事上务必要打击欺负百姓的反动武装、驱逐来犯的强敌，这样我们才能赢得百姓的支持。”

“看来山贤支队长在这个问题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同意山贤的方案。”

“回禀司马大人，有道子先生的方案也需同步执行，我们的一两千奴隶，除了武器司的一部分，余下的可以自己开垦新田地，自给自足。”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众人一致认为山贤的意见有很强的战略性意义，而寒浞也做了一个突破性的决定......

时间到了后羿十四年春，寒浞的中军度过了一个难以忍受的冬天，官兵们慢慢的挣脱了冬日的疲惫不堪，活力渐渐上涌。很快，大地一片复苏，洛山的积雪已经全都融化，流到了肥沃的老丘平原，深林中野兽也开始出没，附近的村民三三两两的去山中打猎，老丘附近渐渐的有了人气。

按照寒浞的要求，支队长山贤将自己的立足想法制定成详细的实施方案。首先，由山贤带领五百奴隶在老丘外围寻找合适的荒地开垦，五百奴隶在官兵的监督下夜以继日的劳作，很快便开垦出四五百亩地，在山贤的指导下，一批粮食种子和蔬菜竹子被种下去，与此同时，武器司新发现的石场附近也开垦了一百多亩田地，专门种植从有穷国带来的竹苗和草根。在寒浞看来，中军虽然被迫放弃了屋山石洞，可是绝对不能丢掉制造武器的技术。

在武器铸造司众工匠的配合下，寒浞将老丘城内的屋舍重新修缮，街道上的石板也重新铺设，破碎的石板就在附近的山中开采，于此同时，洛山脚下的石场也开始开采，源源不断的石头被加工成建筑材料运往老丘，加固老丘的城墙和路面。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很大一部分的屋舍都没法修缮，原来的夏王居住的王宫，由于太高，如今已经彻底倒塌，要想重新修建起来难度太大，寒浞索性不再管夏王宫殿的事情，但是普通的屋舍必须快速修建起来，并保证正常住人。

这天寒浞正在街上检查街道、房屋的修复情况，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土坯墙茅草屋容易在雨季漏水，使用起来很不舒服，为何不能烧出砖头和瓦来取代土坯和茅草。这个想法一出来，寒浞立刻派人叫来了武甲，武甲这几天正愁房屋倒塌过多，修缮起来难度太大，听到寒浞传唤，立马向寒浞这边走来，

“武大人，我刚才有一个想法，如今老丘的房屋倒塌太多，要想全部重新修缮难度太大，就算建好了土坯、茅草房屋，也会漏雨，住起来很不舒服”

“不知司监大人有何妙策”

“我们何不用土坯烧制成规格相同的砖块来取代土坯呢？”

“大人说的是砖块？请恕下官愚昧，砖块之谈闻所未闻”

“就是......，算了武大人，我会制定一个详细的方案，你们武器司照做就是”

寒浞觉得砖头之事不是很容易就能讲述明白，索性就做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当时的人们，可以烧制一些简单的陶制用具，寒浞就以此类推，武甲似乎明白了一些。在寒浞的安排之下，武甲等人很快在老丘老丘城西五六里的巫池找到了适合烧制陶器的黄土。

寒浞在车让的陪同下，来考察巫池附近的地形。巫池，就是一个有水的尺子，南靠洛山、北临黄河，有一条早期的官道直通老丘，可惜常年不走行人，这条官道长满了杂草。曾经有人想将巫池变成一个人工鱼池，将抓来的吃不完的鱼虾放到池中去，可是这些鱼虾很快就全死光了，人们开始恐惧这个尺子，害怕是神灵作祟，因此正式更名为巫池。

寒浞觉得这些神灵之事太过于虚幻，一定是水中有一些成分不适宜鱼虾生长，才会导致鱼虾全部死亡。顾不得多想，寒浞发现这个巫池的黄土的确有别于其他地方，武甲不愧为能工巧匠，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么个地方。按照要求，寒浞给武甲指派六名副手、三百奴隶开始在巫池边上建起了“砖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