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潜
褚天歌似乎对这侍女幽尘十分感兴趣，听到对方所言，嘴上似乎低念了一声：“好几年？”
“是啊，听说少爷离家好些年了，最近才返回……”幽尘在以秋波偷偷扫向对方，“先前我一直是照顾大少爷的，大少爷走了后，现在老爷让我来照顾三少爷。”
褚天歌笑了笑，“好啊，今后你就跟着我吧。”
幽尘似乎显得很欣喜，娇脸上有一抹如桃花般的韵味，她却低下了头，似乎有几分害羞，其实确实掩饰自己眼神中另外的深意。
但褚天歌在望向对方，却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那闪动的、捉摸不定的光泽。
他不动声色，微笑说：“我身边正好缺人呢，看你很伶俐的样子，所以跟爹说一下，今后你就当我的贴身丫环。”
幽尘轻声说：“能服侍少爷，是幽尘的荣幸。”
褚天歌含意莫测的一笑，继续吃起东西，这一桌饭菜是幽尘送来的，是些可口的家常小菜而已，他默默地吃完，幽尘赶上来收拾碗筷。
午后，褚天歌来到了自己在褚家大宅内的小院，这是他自己的独立小院，在回来后，褚玉昆就让人给打扫干净，让褚天歌来此居住。
褚天歌走到院中，阳光斜照，洒在他身上，他轻轻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缓缓一笑，说：“灵师，你既在玄武神衣内栖身呢，为什么不出来？我还不少事想问你呢！”
隔了半晌，从他身上真的飘出了玄灵的声音。
“咦，你小子怎么确定我就在这里的？”
褚天歌神秘地一笑，“我看得见。”
“什么，你看得见？不对吧，你娃子长能耐了？”
玄灵隐身之后，就没人可以发觉他的存在，先前褚天歌以为他走了，如今却确定他就在玄武神衣内，知道他没走，于是说：“你是不是先前一直在入定修功？所以没有理会我，现在是修炼完毕了吧？”
“嗯，没错，我一个周天才运行完，之前是不能受人打扰的，所以你喊我，我也没搭理。”
褚天歌低声说：“现在这里没人，你出来吧。”
玄灵的身影虚虚幻幻，一阵轻烟似的飘了出来，浮在半空。
褚天歌立即询问：“灵师，你知不知道昨夜我遇到了什么，当时不知道怎么就昏迷过去了，你那时看到过我昏迷之后的情景么？”
“没有，我当时也处于入定状态，后来你的身体发生了剧烈震动，不知道是何原因。”玄灵沉吟了一下，“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似乎有一股力量，明显窜入到你的体内了，所以后来你晕过去……”
“什么力量？”这是褚天歌最关心的事，最想寻求答案。
对于昨天在后堂内的遭遇，他实在充满了好奇与迷惑。
“这力量很神秘，我暂时也猜测不出。”玄灵皱了皱眉，又说：“当时你晕迷过去了，我也受到影响，本想出来看看，却觉得外界被光芒给掩盖住了，无法穿透出去，当时很古怪，你的头脑中好似一直有隐隐的声音作响，后来才逐渐消失。”
褚天歌沉吟道：“这就怪了，到底是什么力量呢？我觉得体内也并没有多余的力量存在，那力量跑到哪里去了？”
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玄灵捋了捋须，“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另外一种灵气，所以啊，小娃子，你不必担心，反正对你没什么坏处，怕是只有好处呢。”
褚天歌苦笑，“如果真的是好处，那我求之不得，原本还期盼是吸纳到了什么灵气，但如今我觉得功力一点都没增长啊，所以不像是真的吸到了什么灵气辅助。”
玄灵摇了摇头，笑道：“有些灵气深藏莫测，一时并没发挥作用，你怎确定？只不过，有件事很古怪，你说先前看得到我隐身在玄武神衣内，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对了！”褚天歌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有一种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表情。
“不对，不对。”
玄灵让他给弄得有些发懵，“你说什么对了，又不对的？”
褚天歌的眸子亮了起来，“对了，对了！我好像，真的有些不同。”
他的神情中很是兴奋，勾起玄灵的极大好奇：“说说，是怎么回事？”
褚天歌的目光四下扫了扫，低声说道：“好像现在我很看得到很多以前看不见的东西，或许不是看见的，是能感觉到……比如你隐身在里边，我就可以感觉到你的气息，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他却忽然住口不语，脑中浮现了那丫环幽尘的模样。
玄灵轻轻一拍巴掌，“你看吧！我说是灵力，对你肯定有提升之用的，你自己先前都没觉察。”
褚天歌心中振奋，虽然还没清楚这个中的究竟，但对自己绝对是有好处的事，他抬起手臂看了看，“不过我的内息，好像并没增长啊。”
“那也许并不是直接辅助你提升内息的，是有另外的作用，所以你还体味不出来。天歌，你想在神脉上不断进步，还是得扎扎实实的循序渐进啊，要靠你自己的修炼，才能真正的提升脉息。”
玄灵沉吟了一下，“在真武大会上，我也看见了，你自己是知道的，打败龙九霆，还算是没出什么岔子，但后来那白啸泉上前挑战，他的分系功法很厉害，‘神镜幻觉’当时向你罩过去，你差点就栽了跟头。”
“说起这个，我还得感谢灵师你！”褚天歌点头道：“仅凭我自己，当时是战胜不了白啸泉的，真没想到失传已久的分系功法，他能获得……这一次我们褚家是赢了，风风光光的赢了，但我自己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赢得太险了，看来我要加紧修炼，否则就算赢了这一次，来日又遇见什么更高阶的强者，那迟早还是要吃亏。”
“你有这份上进之心，很好。”玄灵满意地点点头，微笑说：“在神脉的修炼上，你还差得太远，可以说才刚刚起步，只不过你们这龙曜城内高手也不算多，所以出了个龙九霆、白啸泉之流的都算稀奇了，等你什么时候到天浮城去见识见识，那才会开眼界呢。”
天浮城……褚天歌听到此处，脸上出现了悠然向往之色。
那是神脉大陆上北域洲的中心之城，也是最热闹、神脉修士高手最多的地方。
他从前在跟随空山修行时就听说过，只不过当时他还不敢多想。
如今，是时候想想了！
玄灵却在目注着对方，眼神似乎变得郑重了些，“从你在真武大会上所显露的实力，如今你体内全部的潜力都已被激发出来了，包括龙龟所有的灵力，可以说，如今你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境界，并不是神脉的第四、第五层，却比这两个层次更高些。”
褚天歌在凝神听着。
“正因为你体内的力量都已汇聚了，所以，你再也没什么潜力可挖，如果你想再继续壮大实力，就必须要辛苦修炼，一点点进步。”
“按平常的神脉修行，进步是极为缓慢的……灵师，我想快速提升，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玄灵似横了他一眼，“你已比别人幸运了，从初阶一下就跳到了中阶，这对别人来说，要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的事啊，只不过好事并不是时时都有，异宝也不是总能找到，如果还想试试，就去古痕山脉，继续打兽捉怪，成年的魔鹿，会对你帮助很大。”
褚天歌轻轻一拍巴掌，“好，等我抽空就赶去古痕山脉，想起来了还和那魏芩儿姑娘有约会呢，我可不能失言了。”
玄灵说：“除了借异宝辅助之力，还有就是——神脉修行秘技！如果得到了秘技门法，也能速成，但此高阶之术，其余地方是没有的，得到天浮城，那里才可能存在，一般修士根本无法获得，所以为什么龙曜城、风云城这些地方，从来就没什么五阶以上的强者，他们都是自己按着正常办法修行，进度自然慢得糟心。”
又是“天浮城”！褚天歌听到了这里，心中有些热血沸腾。
天浮城，似乎那才是北域洲最精彩之处，他迟早要去的，一定会去的。
这一天褚天歌仅是自行修炼，家里的事很多，父亲让他多待些日子，他本想立即就走，但还是留了下来，毕竟和父亲多年没相聚了，总不能每一次都来去太匆匆。
所以他虽然想尽快赶回玄潭，却还是答应父亲，在家多留几天。
回到屋内，天色已晚，褚天歌到了榻上，盘膝打坐，开始运转脉息，直至月上中天。
这时，忽然听到屋门轻轻“吱呀”地一响，有个窈窕纤巧的影子，蹑足潜了进来。
褚天歌没动声色，双眼仅张开一线，悄悄看过去，屋内没点灯，光线很暗，但凭他的目力足以看清进来的是什么人，那个纤弱的影子，赫然正是丫环幽尘。
奇怪，她在这时进来做什么？
褚天歌并没吩咐让她进屋，她怎会擅自入内？
只见幽尘一下就溜到了榻边，脚步轻灵得很，秋波中闪着火花似的东西，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褚天歌，双颊泛着奇异的晕红，低声道：“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