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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落日宫凋
天还未大亮,赫连煜就让随军的郞中替他上好了药。并让各个守邑的将军带军准备出发。
而他则率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迫不及待地往平都城赶去......
再说那司徒清,虽然逃出了平都城,可是不料,沿路全都是援军,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他只好东躲西藏,希望一切都快点儿过去。如此一来,一时半会儿他是逃不走的。
还有在宫里忙活的张展雄,将整个皇宫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何怀绪,他想,一定是事先听到了什么风声,逃匿了吧。
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把希望寄拖在了他的女儿当今皇后身上,皇后一定知道她父亲的下落。
张展雄一拍脑瓜,去了天牢。
当再次看到皇后时,她失去了先前的锐气与强势,弱弱地躲在间牢的角落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再也不作任何解释与挣扎。
“张司马,你不能把皇后娘娘关在这里?”可是当他正欲开口的时候,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畔。
他蓦地回头一看,
“你是谁?”
莫婉清缓缓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扒在牢门口淡淡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娘娘。”
张展雄冷哼一声,
“她父亲是判贼!”
“可与她无关!”莫婉清辩驳道,“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了保住北冥,做了多么大的牺牲!”
“莫婉清,你别再说了。”何玉锦忙制止道。
她所做的事,不是什么光荣显耀的事,而是一件令她终生都难安的罪行。
“娘娘,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我,我想,北冥早已经没了。”莫婉清在这方面真的自叹不如。
张展雄看着两个女人一唱一合,顿时有些恼火,
“都给闭嘴,不管你们做队才能,眼下,我要找到主谋才是正事。”他厉声喝道。
莫婉清怒瞪着他,
“我知道何怀绪在哪儿?”她知道她如此冒昧,对皇后为说是大为不敬的,可为了减少他对皇后的伤害,她不得不这么做。就算是皇后怪她,她也要说,“你去平都城内的何府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张展雄一听,还真是,他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忘记了。
他看了眼莫婉清,又看了眼皇后,便匆匆离去。
待张展雄离去,莫婉清看了眼何玉锦,她正一脸愤怒地看着她,
“是谁给你权得允许你这么做的?你以为你是谁!”她冷声道。
莫婉清微微垂眸,毫无反驳之力。
这件事,对皇后来说,本就是一个块儿永远也揭不掉的伤疤,一个永远也无法卸掉的罪责,一个永远也无法拆除的枷锁。这件事像一块儿刻满了她罪证的石碑一样,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直面自己......
当一无所知的张展雄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何府时,何府的大门紧紧地闭着,门口有何府的家奴紧紧地把守着,谁也不让进。
即便是张展雄亮明身份,他们也不畏不惧,不给情面。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兵硬闯进去。
“何怀绪,不要再藏了,你已经藏无可藏了。”他边带着兵到处搜,边大声说着。
突然,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家奴跪倒在他的面前,老泪纵横道,
“将军,别再喊了,让我们家老爷安息吧。”
张展雄一听,顿时一头雾水,
“安息?”
那老家奴点了点头,缓缓站起来,
“将军请随我来。”
张展雄只好莫名其妙地随着那老管家来到内厅,里面竟布置成了灵堂。但是着实简陋,除了几条白绫与一副上好的棺椁,还有几根燃着的香烛,祭品,就再无其他。
他微微拧了拧眉,摸了摸下巴: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就算是死了,依他的身份跟地位,又怎么会把灵堂布置得如此简陋。他眯缝着眼看了看那静静放在厅堂中央的棺椁,或许,他是诈死呢?即便是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张展雄也无法相信何怀绪居然死了。
他缓缓踱步,走近棺椁,
“那里面真的躺着何怀绪?”没有亲眼看到他躺在里面,死活他也不敢相信。
那老家奴苦着脸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怎敢开这种玩笑?”
“那我可否打开棺椁看看?”张展雄试探道。
“使不得使不得!”那老奴忙阻拦道。
本就有所怀疑的张展雄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眸,
“为何?”
那老奴又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丞相已经去世多日了,皇后娘娘吩咐好好保存丞相的遗体,暂时秘不发丧,等到皇上回来再行商量。所以,棺椁内放着保存遗体的药物,一旦开了棺,这么热的天,恐怕遗体就会腐烂......”
就在张展雄在何府盘查何怀绪的下落时,赫连煜已经进了平都城,直奔宫中而去。
满怀的迫切,让他早已经忘记身上的伤痛,看着落日余晖,烟柳红霞,城内被乱军破坏后的残破与衰败,百姓们那一张张疲惫且晦暗的脸,他心里沉重极了。若不是他的自我放纵,若不是他的毫无责任感,怎么让他的子民们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马车摇摇晃晃,马蹄嗒嗒奔驰,转眼间,已能看到皇宫里那些巍峨的宫殿与楼宇。
表面上的辉煌早已掩饰不住内里的颓败。
他知道,宫里的情况要远远比宫外的情况更糟......
“婉清,婉清,朕回来了,婉清......”一下马车,他就直奔了养元殿,他希望他叫她的时候,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他叫了很久,最后只看到角落里的香蕊,用她那满是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他。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往下问,即便是面对一个已经神志不清的人,他也不敢问。他生怕得到的答案是,她已经死了。
“皇上,皇上,皇上回来了......”痴痴呆呆的香蕊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终于喜笑颜开地叫了起来。
很多时候,一个人即便痴呆了,失忆了,可是他潜意识里却是无法忘记,无法抹去那些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或事。
或许,在这世上,香蕊也就只认识他一个人了吧。也或许,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赫连煜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揽进怀中,
“这宫里头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安静的香蕊看了看他,浅浅的眼神里,似乎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嘻嘻一笑,
“救皇上,抓走了,嘻嘻,嘻嘻......”
赫连煜愕然,她这三个字三个字的说,没头又没尾,到底什么意思?
对,皇后,还有朕的皇儿,他们去哪儿了?一时间,赫连煜的脑子里乱乱的,不知要从何找起。正当他焦头烂额时,忽然听到有孩子的哭声。
皇儿,我的皇儿。这养元殿里还有别人。
“郭平,兰儿,晨妃,朕回来了。”
果然,他大喊了一声后,只见郭平抱着孩子,身后跟着晨妃,曦妃,还有几个小宫女,唯唯诺诺地从侧殿走了出来。直到看清楚,确定是他,他们才大胆地满怀激动地跑了出来。
“皇上,”
“皇上,”......
估计是这场内乱把他们都吓坏了。
晨妃,曦妃,蕊妃,一个个在他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所幸,他的小皇子,还有他的两个小公主都没事。
既然她们都还活着,那皇后跟婉清呢?难道他们父女俩真的没有放过婉清?
“郭平,皇后跟冷妃呢?”
一直尽忠职守,保护着后宫里的几个娘娘的郭平,对事情的变化根本就来不及消化,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皇后跟冷妃去了哪里。皇上出宫狞猎的那天晚上,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冷妃娘娘说,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然后就带着蕊妃娘娘说要去找皇后娘娘......再然后,又一队兵马杀进来,比前一次的还在暴虐,见人就杀,见人就砍,根本就毫无人性。”
郭平的话让赫连煜听得稀里糊涂。
“那你有没有看到大司马张展雄?”他先行回宫,理应清楚所有的事情。
“回皇上,奴才在大司马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呀,统共也就见了他一次。”
赫连煜长叹一声,随吩咐手下召张展雄速速来见他。
直到天擦黑,张展雄才从宫外回来。
“有没有抓到何怀绪?”不管怎么样,这是头等大事,赫连煜正襟危坐到龙椅上问道。
张展雄面色有些难堪,
“呃,回皇上,何怀绪他,他死了。”
赫连煜一听,与他当初的反应一样,
“死了?”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那皇后呢?朕让你找的人呢?”
“她们,她们都关天牢里呢!”张展雄自知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所以有些许心虚。
赫连煜微微叹了口气,
“郭平,走,去天牢。”
“皇上,您的伤......”郭平不无担心道。
“不碍事,走吧。”......
大牢里的白天跟黑夜丝毫没有区别。
莫婉清有时候觉得老天爷对她是太好了,好到有些过份了,还是因为觉得她吃得苦还不够多,竟让她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本来以为她这次一定会死的,可是没想到那些伤口就擦了些药,竟然自行愈合地好了。
她不禁抬眸看了看对面的何玉锦,她却越发的憔悴了。
现在想想,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说话了,也没进食进水了。
她的心陡然抽了一下:她该不会是病了吧。这些日子,她心力交瘁不说,又住进了这大牢。平常那么娇贵的身子,如何经得起这里的煎熬,
“皇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