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三章 倾诉衷肠

两女未敢打扰，轻轻步近，步子非常非常轻。

然而，每一步下去，心头都像生了惊雷，打得心跳乱了节奏。

月柔儿还能理解，然而祝小荷，她又与永明有几多缘分？

最多不过是最初山门测试那一面罢了，这也不能成为一见钟情的理由吧。

永明对一切丝毫不觉，只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非常深。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黄土高原的月亮，梦到华山之巅的紫狐，崆峒山前的篝火，神龙架中的灵柳，梦到过往的一个个人。

她梦到飞月谷的柔儿，梦到骊山深处的东方三娘，梦到……

睡梦恍惚中，他隐约看到了月柔儿的身影，紫色月裙，黑发过腰。

“柔儿……”

是这最简单的一声呢喃，带着一丝迷糊，像小孩儿的呼叫，闻者柔肠婉转。

月柔儿听到这声呼唤，整个人都酥了，她看到眼前的永明，俏脸上褪尽了风霜，只有一抹孩子般的纯粹。他的衣角、下巴沾了些灰尘，鼻尖上还有根蒲公英，而迎着夕阳的侧脸，脸上细细的绒毛纤毫毕现。

月柔儿一腔温柔，身子一弓，玉手向永明的脸伸去。

“紫狐、紫狐，你为什么离开我，紫狐……”

说到紫狐时，永明的双眉紧紧锁住，一脸痛苦，整个身子都痛苦地半躬，一滴眼泪，缓缓滑落。在梦中，都有这般强烈的情感……

月柔儿像触电一般，身子一倒，祝小荷赶紧一把扶住。

“东方三娘，三千丈奶奶，你答应给我三次进入灵地的机会，你不会骗我吧……”梦中提到东方三娘时，永明一脸调皮。

而祝小荷，身子也是一愣，就那样傻傻站着……

烟霞像一席千丈长的柔纱，如果天空是个屋子，烟霞就是七彩窗纱，屋子里的人看以大地为风景，大地上的人以穹庐为画卷。

天地静谧，呼吸是唯一的声音，三个人，三份心思……

“谁！”一声大喝打破沉寂，永明翻身而起，提拳便攻。

当看到是月柔儿与祝小荷时，永明一惊，劲力猛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柔儿妹妹。”永明这一惊可非同寻常。

永明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一把将月柔儿抱在怀里，身体所触，柔若无骨，一丝丝玉兰清香缠绕鼻头，永明的手轻轻拍着柔儿的柔发，激动道：“太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差点就……”

月柔儿从刚开始见永明时的怦然心动，到听到紫狐之名后的顿时失望，到这时候永明拥抱时的甜蜜苦涩交织，只觉百种滋味，涌向心头。曾日日夜夜的思念、守候、期待，此时此刻唯有化作泪水，滴滴答答，全部落在永明肩头。

而祝小荷看到这一幕，心中既酸又慰，毕竟，月柔儿是她好姐妹，她也开心。

“明、明哥哥……”

“紧、我热……”

永明身子一颤，放开了月柔儿，关切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说罢脸上一红。

而月柔儿一张秀脸，已然红透，不知是晚霞红还是脸的绯红。

永明看到月柔儿的情态，心中一动，月柔儿从认识之初到如今的样子纷至心头，只感到一阵阵温暖。

祝小荷感到自己在这里一个劲儿的发光发亮也不是办法，悻悻道：“你们好好聊，柔儿，只有一个时辰，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月柔儿温柔地点头。

祝小荷转身走开，永明看到她的背影和银色长发，忽然觉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慢着。”

“怎么了，有何指教？”

“请问这位姑娘，东方三娘你可认识？”

“对不起，不认识。”

“哦，谢谢。”

祝小荷离开后，月柔儿再也不掩饰了，她轻轻拉住永明的手，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永明身上，像软胶一样柔柔地粘了上去。她的脸颊贴着永明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呼吸，还有他明媚的男儿气息。

永明轻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去那边坐。”

这块凸出的五六亩空中妙地，北侧是洞府所在，当然，永明到现在还没进去过，靠南是下山的阶梯，靠东和靠西各有两个练武台，大约四五十方，练武台之侧是凸在外的两个观云亭，东侧为观阳亭，西侧为观霞亭，每个亭子都雕梁画栋，勾心斗角，亭子翘于涯侧，如危石立于山尖，翘然欲飞。亭子内有四个座位，座位中间是一石台茶具。

两人走了过去，坐于亭中，看晚霞、飞鸟、云海，从眼前滑过，飞鸟如斑点，云海在足底，似置身于仙界一般。就这样依偎着，月柔儿沉浸的是爱情，永明感觉的是对妹妹一般的亲情，也许也有点点爱情的感觉，但永明心底深处却不愿认可，他始终告诉自己，自己爱的是紫狐，他要救出紫狐，哪怕付出一切。在完成这一目标之前，他不会爱上其他女子，他一厢情愿地这样认为着。

月柔儿整个人都沉浸在爱的氛围中，整个人散发出美不胜收的光辉，逼得永明每次直视都换来心跳加剧，渐渐不敢再直视，总会逃避般的环顾左右。

“明哥哥……”这一声软软的呼唤，像一颗荔枝，像一朵棉花糖，从耳朵进去后，竟让味觉产生反应。永明心中大震，这样的女子，谁人可以把持。

“你知道吗，我这些日子，有多想你。”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到几乎不闻。

永明低头看着怀里的柔儿，和她此时此刻动人心魄的神态，痴了。

月柔儿的手在永明的手背画圈圈，偶尔轻柔地捏一下。

永明被她的动作逗笑了，用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头，笑道：“你个小调皮。”

月柔儿身子微微一侧，鼻头微皱，很是可爱。

忽然，月柔儿想到什么一样，一把抓住永明的手，急道：“明哥哥以后不要离开柔儿好不好，如果你要走，一定带上柔儿好不好，我不怕吃苦，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如果再见不到你，我、我、我……”说到这里竟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永明心中大动，此时，他才真切地体会到柔儿对自己的心意。就算自己只是当妹妹看待，但一个女子，还是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对自己如此倾心，想不心动是假的。

再看到此时的柔儿，细细的睫毛梨花带雨，晶莹的眸子亮如星辰，嘴角微微翘着，唇上还有一抹晶莹，那幽幽香的玉兰味道，让人心醉。

永明一时恍惚，情不自禁地就吻了上去，月柔儿心头小鹿乱蹦起来，身子一紧，索性就闭上眼，感受着永明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永明抬起头，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你爱的是紫狐，你要救她出来。”

柔儿缓缓睁开眼，看着表情复杂的永明，心里怅然若失。

“柔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月柔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永明将自己南下如何遇到白晓、紫狐、欧阳狂一行人，以及自己对紫狐的感情，以及最后紫狐的遭遇，全部道来。月柔儿听得认真，刚开始听到永明与紫狐的感情，心里更多是酸涩，当听到后面的遭遇时，更多是同情，当永明讲完后，她彻底明白永明心思了。

“明哥哥，我们一起救她，我和你去，凤阳哥哥会帮我们的。”

“凤阳哥哥？！”永明面色猛然一冷。

“明哥哥，你别误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小时候在明夷火皇叔叔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火皇叔叔待我非常好，凤阳太子就是火皇叔叔的儿子，他一直把我当妹妹，我也一直把他当哥哥的。”

永明看到柔儿急切的表情，心里一软，也不好再追究，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应该不是单单因为与凤阳公子有冲突这么简单，永明不愿深究，也不敢深究。

永明问道：“你小时候怎么会去明夷火皇那里呢？”

月柔儿道：“听说曾经万寿谷妖族爆发过一场大战，当时羲和元皇是四大妖凰中最强的，因为一些原因他就去打明夷火皇了，火皇叔叔那时候实力要弱，打了好几场败仗，我们荒火教是支持明夷火皇的。当时祝云统领和月晓寒统领还是我们天火宗和地火宗的首席核心弟子，最后决定派他们去支援。他们两个很厉害的，最后打败了羲和元皇。而我小时候因为身体缘故，外面不能治疗，所以师傅就把我送到了火皇叔叔那里，也就是那时候认识凤阳的。”

“柔儿妹妹，你小时候身体怎么了？现在好了吗？”永明关切问到。

“我也不知道，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烧，肚脐眼会、会……”

“怎么了呀？”

“人家不告诉你。”

永明愈加发觉柔儿的好，心中暖得和眼下夕阳一般。

“那最后是怎么治好的啊？”

“好复杂的，火皇叔叔要发功治疗，还要凤凰灵宝滋养，还得进凤凰灵地修炼，我在那里待了三年呢。”

“哦，原来如此，那你的修为？”

“很厉害呀，凤阳哥……都不一定是我对手呀。”月柔儿愣是把哥字给吞了进去，生怕永明生气，而说到自己修为时，像只骄傲的小兔子。

永明心头一惊，又一暖，惊是没想到月柔儿强悍至此，暖是因为柔儿在意的还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哦，明哥哥，你知道吗，你说的妖族三圣，他们都是羲和元皇手下的三大护法，如果我们要救紫狐姐姐，也许真的需要火皇叔叔的帮助，不然，羲和元皇太强了。”

“什么！你说紫狐就是被羲和元皇抓走的！”

永明惊得站了起来，对于解救紫狐，他总算有点眉目了！

“好！好！好！”永明感到一阵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