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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陈臣的铁镰刀
青牛镇是神州大地南方十万大山附近的边沿小镇,小镇只有数个村落,所以小镇也大,但是因为是最靠近十万大山的小镇,所以小镇的人口并不少,虽然说经常会受到山中妖物的侵扰,但是有陈兴这个除妖师在,小镇也没受多大的损失,反而其它离大山更远的城镇损失更大,所以青牛镇反而越来越繁荣,除妖师的名头也因此越来越响亮。
而青牛镇名字的由来也挺随意,就因为青牛镇周围生存着一些青色的牛怪,牛怪力大无穷,经常掠食村民和圈养的动物,但是牛怪头上的独角却坚硬非常,也是一些道人佛家造法器的材料,所以,前去捕杀的人也不少。而青牛镇最为人所知的,便是南边接近大山的陈家村。
西斜的夕阳把影子拉着无限长,影子的一头还在脚下,另一头却连接着黑暗。
小道士一首拽着牛角,拖着牛怪在前方前进,后面跟着白衣少年,牛怪背上还倒插着一把闪亮的镰刀,被夕阳映得异常的血红,白衣少年脸上显得非常疲倦。
“陈臣,走快两步,师傅说晚上的林子妖怪多,我们会被吃掉的。”说话的是前方的小道士,白衣少年便是那份少年除妖师陈臣。
剧烈的打斗已经消耗完了陈臣的体力,脚步已经有点轻浮,陈臣咬紧牙关,又加快了脚步,身体却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前方的炊烟袅袅,夹杂着几声吵闹声,大人们对孩子们淘气的责骂声,那是村子传出来的声音,前面便是陈家村。
小道士眼睛闪了闪,异常兴奋地拖着牛怪向前飞奔,“陈臣,快点,我师父好像回来了。”
陈臣艰难的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村子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位身着道袍的道士,看到村子的喧闹声,陈臣咧开嘴笑了笑,接着眼前一阵朦胧,扑通一声,便一头栽了下去。
坐在寸头水井的是扎着两头小辫的小丫头,粉扑扑的脸颊,两只非常黑亮的眼镜不停的扫来扫去,远远一看,还以为是个瓷质娃娃,小丫头一双手还帮着趴在地上的老黄狗梳着毛发,正好看见了陈臣那一笑,接着便是一头栽倒,前方小道士还拖着一头牛怪,于是一声尖叫升起:“李哥哥,陈臣哥哥摔倒了!”
老黄狗被小丫头的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正准备摇摇头再睡,还没有反应过来,小丫头便一脚跨上老黄狗的狗背,把它两只大耳朵一扯,老黄狗便裂开了大嘴,不情愿的向陈臣的方向跑去。
小道士被小丫头那一喊也愣了愣,当老黄狗从眼前略过之后才反应过来,一把扔掉手中的怪物,匆匆忙忙的往回跑。
小丫头的大嗓子瞬间就传遍了不大的村子,一时间狗吠声,鸡鸣声四起,村口很快就变得人头涌动。
老黄狗抢在小道士前方一口便叼起晕倒的陈臣,头也不回,也不管小道士的错愕,便又从他身边掠了回去,坐在狗背的小丫头紧紧抱着狗头,口中还喊着慢点慢点,两头鞭子在空中甩着,甚是可爱。
老黄狗好不容易穿过人群跑到了村口的水井,一个身着破烂道袍的身影从人群中穿过,一只干瘪的鸡爪一把便抓起被老黄狗叼走的陈臣,扬起一团沙尘,便在人群中消失了,小丫头还刚刚抬起头,便看见老黄狗没有叼起陈臣,抬起小拳头对着狗头准备一顿暴打。
“师傅!”小道士的一声大喊打断了小丫头的动作,才发现前头有个干瘪瘦弱的人影,便改了手撩了撩小辫子,看着小道士从身边跑过。老黄狗看见没自己什么事又趴在水井边打起了瞌睡。
小道士刚刚还看着目标在狗嘴里瞬间便消失了,看清楚是个邋遢老头抬走之后也提起劲跑了过去,还对着那老道士的背影偷偷说道:“老神棍,跑那么快,等等我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拍了拍额头,回头又拖起了牛怪追着老道跑了回去,留下一群涌动的人影。
小道士走了之后,人群喧闹了一会儿后又逐渐散去了,似乎已经习惯这种这种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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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脱的无力感一直还蔓延着全身,陈臣知知道自己又被送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的,身体使不上一丁点力气,就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他已经不记得第几次被别人送回房间了。
一只干瘪的手搭上了陈臣的手腕,这是老道士的手,老道士身后还站着一位白衣中年,中年比较消瘦,看起来比较精炼,眼神异常的尖锐,如果陈臣见到,便会恭敬的叫一声爹,这位便是拥有第一除妖师之名的陈兴。此时陈兴双眉紧锁,眼神还透露出一丝担忧。
老道士轻轻点了点陈臣的脉搏便来到了陈兴面前,对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陈兄,臣儿并无大碍,只是虚弱过度而已,陈兄,臣儿的情况你自己最是清楚,那把镰刀,从来不是吉祥之物,我看还是让臣儿尽早放弃吧!这样下去,臣儿的除妖师之路不说,甚至他的身体都会被弄跨!”
陈兴没有回答老道,甚至没有望老道一眼,陈兴眼神一直落在床上的陈臣身上,双眉紧锁,眼神却闪烁不定。一直站在床头的小道士一直扯着衣角,担忧的望着陈臣,又不时看看陈兴,想第一时间知道答案。
陈兴握紧了拳头,停顿了好一会才向老道说道:“玉琼子道友,麻烦你照顾一下臣儿。”说罢便转头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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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臣虚弱地眨了眨眼睛,艰难地下了床,活动了一下筋骨,一阵阵从骨头里传出来的痛感传遍了全身,痛得陈臣呲牙咧嘴。
叮....叮...
门外传来一阵阵敲打金属的声音,还夹杂着小道士的吵闹声:“这破东西怎么那么硬啊,什么刀剑都砍不断,还折了我几把宝剑!”
陈臣听状,不有的咧嘴笑了起来,就你那几把,还宝剑!正要推门出去取消他一番,却发现床底有一团白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在蠕动,大约只有一寸的大小,远看极像一只小白鼠。
陈臣撩了撩头发,也不知道是什么异兽,不会真的是只白老鼠吧?貌似青牛镇不产白鼠吧,灰老鼠就一抓一大把,怀着满怀的好奇,便伸手去掏了起来。
没有预想的挣扎和逃跑,小兽乖巧地钻进了陈臣的手掌中。
陈臣掏起一看,竟是只一寸大小的兔子,长耳,红眼,板牙一样不少,唯独便是那奇怪的体型不一样。
小兽对陈臣异常地亲昵,拼命地往陈臣手心钻,陈臣也挺喜欢这白色的小家伙,向它轻轻地吹了口气,小兽边翻到在手掌上,吱吱的叫了起来。
“小家伙,你不会是什么异兽吧?”陈臣对着小家伙小道,又撩了撩头,又想起这小兽似乎不会听懂便又摇了摇头,一把就将它塞在了怀中,又犹豫了一下,毕竟是只来历不明的东西,接着又消掉了这个念头,可能就是只营养不良的兔子而已吧。于是也不多想,转身推门而去。
房门前的小道士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望着前方,一脸忿忿不平之意,他的前方便放置着那只被陈臣杀死的青牛怪,青牛怪牛头旁还散落着几把断剑断刀。
“小神棍,你干什么把那只臭牛头拖进我院子啊!”陈臣忽然的出现吓了小道士一跳。小道士在惊吓中听见陈臣地声音也反应过来,马上变冲上来掐住陈臣的脖子。
“好你个陈臣,还没病好便来吓本道爷是吧,看我不掐死你!”虽然说着狠话,但手上没有一丝的力气,眼中也带着惊喜和笑意。
两人大闹了一会,小道士便见到从陈臣内袍中爬出来的小兽,和小兽对视了两秒后便呲牙咧嘴地怪叫了一声,正在聚精会神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的小兽被吓得竖起了白毛,一咕噜地滚进了内袍中。
“哈哈,你这臭小子,这小兽哪里找的?好玩好玩。”
陈臣从袍里把颤抖的小兽提了出来,手中抚了抚小兽的白毛,才对着小道士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它就缩在床底的。”
小道士盯着小兽有看了几眼,盯着小兽开始发毛,又躲回了陈臣的内袍中才罢休,小道士似乎也看不出小兽的来历,应该是只变异或者正在修炼的小兽吧,于是便整了整头上歪了的道冠,懒得去想这么深奥的问题。
“哎,小道士,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一听到陈臣的话,小道士一下子变拉起了臭脸,忿忿地踢了几脚牛头:“这头臭牛,死了也不让人安生,我的宝剑都被它毁了!气死本道爷了!”
陈臣向地上的牛头看去,果然发现牛怪的牛角还完好无损,顿时陈臣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因,青牛镇除了陈兴之外,最著名的莫过于地上那死掉的青牛怪,青牛怪的智力不高,有一点法术的人都基本可以杀死青牛怪,但是青牛怪最吸引人的就是它头上的那只独角,一般修道之人都想要一把称心趁手的武器,而青牛角无疑是最容易获得的好材料,可是青牛怪易死,青牛角难得,青牛怪的角是一直连接着青牛怪的头颅,坚硬无比,一般的利剑是无法将牛角砍断,地上的一把把断剑应该便是小道士砍角的杰作。
小道士捂着头,懊恼地坐在地板上,不时地踹着牛头宣泄着自己的不满,陈臣也不管他,感觉天气还不错,也坐在地板上,掏出小兽轻轻地把玩了起来,小兽舒服地趴在陈臣的手掌上么腿上却露出一条细微的血痕,不过很快又被那长毛给掩盖住了。
“啊,有了!”小道士忽然兴奋地跳了起来,疾步跑了过来,对着正在抚摸小兽的陈臣喊道,又一次吧小兽一咕噜地吓回了陈臣怀中。
“哎,二猴,我师父和你爹一直对你那把破镰刀很忌讳,你说会不会是那把破镰刀有很大的威力啊?可能是把神兵利器,不如你帮我吧那牛角砍断,我也好去铸一把好剑!”
陈臣的心忽然颤动了一下,铁镰刀从被选中的那一天起,便被陈兴告诫,不是在生命攸关的时候,不可拔铁镰刀。所以铁镰刀这十二年一直在白布的包裹之下,小道士的一句话直接点燃了陈臣那颗好奇心。
陈臣眼镜眨动了几下,忽然站了起来,话也不说,便向房间跑去,一把提起被放在床头被白布包裹着的铁镰刀,头也不回地匆匆地跑了出去。
十二年,这把镰刀从来都是被这块白色的油布紧紧的包裹着,从来没有饮过鲜血,陈臣都不知道能不能把这把镰刀称作武器了。
“好吧,小神棍,你说要怎么做?”毕竟还是十二岁,小孩的心性还没有褪去,陈臣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陪伴自己十二年的铁镰刀具有什么样的威力,甚至自己已经感觉到手中的镰刀已经有些轻轻地颤抖。
可这回小道士又犹豫了,毕竟陈臣的事他是知道的,甚至陈臣自己不了解的事,小道士在这些岁月从陈兴和老道士的反应中也可以推测一二,铁镰刀对陈臣的意义并不只是一把武器而已,可能已经关系到了陈臣自身的生命,此时他已经后悔说出那句让陈臣心动的话了。
“我说二猴,我觉得嘛,既然砍不断那就算了,你看我这么多把刀都断了......”
见小道士退缩,陈臣也知道,小道士是为自己着想,但是既然已经把刀拿出来了,试试又何妨,如果铁镰刀真的这么脆弱,不要也罢,如果自己的生命就因为这把脆弱的镰刀而折,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便拉起小道士向牛怪走去,对着他说:“小神棍,我爹不是说不可以随便用铁镰刀战斗么,可现在又不是战斗,实验而已嘛,而且,难道我作为一位除妖师,武器就一直不出鞘么!”
小道士又摇摇头,歪着小到脑,头上的发髻晃动了几下,也找不到有什么好的借口去驳他,只好点点头。
两人一同在牛头前方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裹着白布的铁镰刀,陈臣一层一层慎重的把白布剥开,露出一把黑黝黝地镰刀,摸样就和一把普普通通的农具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陈臣用手腕晃晃镰刀,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十二年来也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异动。
陈臣用手肘推了推小道士说道,小神棍,我砍了。话音刚落便一刀砍了下去!
小道士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害怕看到陈臣就因为这一刀便成了一具死尸,毕竟陈兴和玉琼子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又期待知道结果,悄悄地从指缝中瞄了出来。
可陈臣此时的感受却是异常的难受,当他挥刀的那一瞬间,刀中有几股力量一直从他身体中拉扯某种东西,就连陈臣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只知道不可以失去。陈臣艰难的咬了咬舌头,一丝猩红伴随着痛感传遍了整个口腔,这是才勉强让镰刀停顿了一瞬间,之后便准确地落在了牛角之上,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不大的院子中,两人都已经睁大了眼睛,看到的却是完好无损的牛角,和一把在抖落铁锈的黑色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