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问 路(2)

房门打开，儿媳妇一脸紧张的看着老人，第一句话便是“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自己在家说话，吓死人了”

老人的老伴儿也是一脸的疑惑，阴着脸露出埋怨的神情，但更多的还是关切和紧张。

顾不上许多，刚进屋，老人便冲到了里屋的婴儿床旁，看着孙子躺在里面甜甜的睡样儿，仿佛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只要看到孩子，什么都不在意。

门口，老伴，儿子和儿媳看到老人这样，也都是不再想刚刚的怪事儿，而是一个个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突然站直身子，老人好象想到了什么，眼神涣散，迷离，嘴里开始独自嘀咕起来“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喂！妈！你念叨什么呢！”

根本没有理会儿子的喊声，老人呆滞的走出了屋子，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嘴里依旧不停的嘀咕着“那个孩子？…………”

“爸！我妈着是怎么了？”

看着一脸担心的儿子和儿媳，老伴儿犹豫了下，立刻走了过去，狠狠的打了老人身上一下。

“干什么你，死老头子！”

如释重负！这是三个人同时的反应，而老伴儿更是埋怨的训斥道“你瞅瞅你刚才那样儿，跟魔怔了似的，把孩子都吓着了！”

没有理会老头的职责，老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轻声嘀咕道“工农兵电影院，还记得这个地方吗，老头子！”

“工农兵电影院？那儿不早就拆了，你闲的问这个干吗？”

犹豫了一下，老人看着老头，语气非常疑惑的说道“我刚刚遇到个女人，抱个孩子问这个地方，你说怪不怪！”

“一天天的，我看你就是吃药吃糊涂了，什么这药那药的一堆”

面对老头的埋怨，老人却好象丝毫不在意，依旧轻声的嘀咕着“给她打车，人没了？回家楼下，又出现了，这事儿怪啊！”

老人话音刚落，儿媳立刻走了过去，坐到旁边紧紧的抓住老人的手，语气紧张的说道“妈！什么楼下啊，你从路边回来，我们一直在阳台看着呢，哪有什么女人啊，就你自己，而且还在楼下自己说话”

惊恐的表情，恐惧的眼神，看着儿媳的样子，又看看老头和儿子紧张的神情，老人立刻开始犹豫起来“难道我真的幻听眼花？怎么可能，我还没老糊涂呢！”

老人陷入了沉默，可是，坐在一旁的儿媳脸上的恐惧却越来越明显，甚至惊恐的站了起来，冲到了男人的身边“妈，妈的肩膀后面！”

“什么肩膀后面！你别跟着一惊一乍的！”

委屈的看着男人，女人充满恐惧的说道“妈的肩膀后面有手印！”

听到女人的声音，老人立刻脱掉了外套，果然！在衣服的肩膀位置偏后，有两个不太明显的印记，但摊平后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是一个人的手掌印，而所有人都清楚和肯定，老人出门时，衣服是干净的，这个手掌印是后沾上的！

老人：看来不是我幻听，这个地方就是女人拍我的地方，没错！

空气凝固，气氛恐惧，女人紧紧的抓住男人的胳膊，眼睛惊恐的盯着老人，男人和老头也都面露惊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惟独老人显得平静依旧，只是拿着衣服的手也开始瑟瑟发抖。

女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看了眼惊恐的儿媳妇，老头毫不犹豫的走到了老人旁边，紧张的问道“老婆子，你有没有哪儿不对劲”

看着老头，老人摇了摇头，嘀咕道“没那么邪乎，我这不好好的吗，别瞎想了，说不定是我老糊涂了，出去遇到没事儿给忘了！”

事情虽然就这么遮掩了过去，可是，已经令一家人心神不宁，庆幸的是，小孩似乎觉察到了这点，格外的安静，睡的时间也相比以往要长很多，到了深夜，屋子里一片安静，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一阵尿急，男人在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儿子，确定了没事儿依然睡的很香后，才打开了房门，急匆匆的走向厕所。

昏暗的屋子，起夜没有开灯的习惯，男人刚走出房间，突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好象雕塑一般，借着月光仔细的看了看，才看清是老人。

挠着脑袋，因为尿急的缘故，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当男人解决完从厕所走来的时候，却发现，老人依旧坐在沙发上，而且姿势一点儿都没变，只是，依稀的看到老人的嘴巴在动。

“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客厅坐着干吗！”

发着牢骚，男人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可是当站到老人旁边的时候，他却听清了老人在念叨着什么。

“孩子？那个孩子？”

“妈！妈！”

接连叫了几声，老人始终没有回应，仍然面无表情的呆滞着坐在沙发上，嘴里的话一直没有停过“孩子！那个孩子！”

背后冷风阵阵，一股冷汗冒出，男人感到了不对劲，但又非常的害怕，本能的想走到墙边按着电灯开光，却被老人伸出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胳膊。

月光打照在老人脸上，表情呆滞，木然，眼睛盯着一个方向一眨不眨，看着男人，老人突然语调加重的嘀咕着“孩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脸，那个孩子的脸什么样，我记不得了！孩子脸！”

咽着吐沫，男人惊恐的甩掉了老人的手，直接冲到了墙边一把按着了电灯开关，迅速的看向老人。

没有表情，慢慢的站起身子，老人旁若无人的走向了自己的卧室，轻轻的躺在了床上，似乎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念叨声没有了，房子里又恢复了深夜的平静。

站在门口，看着老人躺下后，很快的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男人才转身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脸上的惊恐依旧没有消退，但又多了几分疑惑和不安。

女人：怎么了，孩子醒了吗？

看了眼旁边被自己无意中碰醒的女人，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安静的躺到了床上，只是心里却产生了一个疑问“老妈梦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