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谢谢但是对不起

此刻的李旭然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就等着萧芒转换阵营了，虽然并不是萧芒立即就可以自己实现转换，但只要萧芒现在转身跟他们走就可以了，如果时间足够，那么这三个白痴警察顺手杀掉，倒也不失为非常让人开心的一场大收获。

能在第一幕世界混到现在的，理所当然都是多少会有一些收获，那么不管如何，杀掉这几个警察，肯定能够得到除了规定的奖励之外，额外不菲的积分外快。

萧芒回过头，看着李旭然，脸上转过了一道估计只有他自己可以明白的神色，他闭上眼睛，仰头，深呼吸，然后笑了。

“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这么冒险来邀请我加入阵营。的确，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警察，我自己的手里，就有几条警察的性命，不管是原来的世界，还是穿越之后的世界。”

“真是很奇怪，我从来都不相信宿命这一说，所以我一直在挣扎着扭转自己的宿命。我不是文艺青年，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长叨叨地说一堆心里话。”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路走了，但我还是……想要当一个警察……所以……对不起，今天我不会跟你们走。我和张渐凝这几个白痴的事情，是我们的私人恩怨，而你们是匪，今天站在这里，我没有道理让你们这么得意。”

睁开眼睛，萧芒露出了一股决然的神色，狠厉得似乎连自己都不留余地。

“系统……还原被删除文件……”

在众人愕然的眼光当中，废纸篓里面的几个纸团又飞了出来，在半空中舒展了重新回到张渐凝和狄阿瑟的身上，只是瞬间，张渐凝的手臂和膝盖骨有了，狄阿瑟的十个手指头也有了。

“系统……修复破损文件……”

就在狄阿瑟还看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的时候，李可乐的腰伤竟然也开始肉眼可见地止血、生肉，甚至连因为爆炸而破损的衣物也像是录像带倒带一样地快速复原了，最后，爆炸了的对讲机也变得完好如初。

做完这一切，萧芒脸色苍白得发青，猛地眉头一皱，忍了一下，没有忍住，哇一声地吐出一口血来。那血液落到地上，竟然滋滋冒烟，显然温度极高。

“警告……CPU过载……警告……CPU过载……”

李旭然大怒：“你！你疯了！”

萧芒咧着嘴笑着，摇摇头。

随着一阵WINDOWS系统关机的音乐响起，萧芒收回了一直隐在身后的电源插头，佝偻着腰背，步履蹒跚地慢慢走到了张渐凝背后，颓然地走倒在地上。

“电子化办公”这个技能在反复的删除和还原当中，终于彻底消耗完了萧芒的精神力，而且明显已经是过载的使用让萧芒目前状况非常不好。作为一个只是第一幕场景开始习得的技能，不管优劣如何，再怎么有潜力也好，毕竟基础级别摆在那里，效果越是逆天那么消耗就越大。

之前删除张渐凝和狄阿瑟的身体部件已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只是那个时候正和张渐凝几人在对峙，所以强忍着不让对方看出来。

而现在的话，做完最后的还原删除和修复损坏之后，萧芒再怎么强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状况了，但是坐倒在张渐凝背后，萧芒有一种安全感，这是因为站在自己前面的是警察阵营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自己人的警察。

萧芒知道自己和张渐凝已然是有血仇，自己三番四次地要杀掉张渐凝，但是此时此刻，对于张渐凝，萧芒却是莫名其妙地充满了信心。他毫无根据地认为，张渐凝不会在自己这个最虚弱的时候，出手杀掉自己。在走向张渐凝的时候，他丝毫没有防备。

这样一种安全感，或许就是警察阵营的魅力所在吧。

自己要是能够真的成为一名警察，该多好……

张渐凝惊讶地看着萧芒做完刚才的一切，然后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坐倒在自己的身后。让萧芒出现在自己的背后，这真是一个让人全身站立起鸡皮疙瘩一定要警觉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张渐凝却没有想着提防萧芒突然从后背给他来一下子。

面对如此强势进入的匪徒三人组，萧芒根本没必要这么惺惺作态，如果此时此刻还想骗取信任然后来背后一枪的话，完全是多此一举。张渐凝突然有点相信了，萧芒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真的想要当一个警察。

和《无间道》里的刘德华一样吗？习惯了不择手段去实现目的，但最终想要实现的，其实只是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警察，哪怕为了这样一个单纯简单的目的，去设下阴谋去策划暗杀去沾染上无法开脱的各种因果罪业。

张渐凝一下子又有点想不明白。

萧芒坐在地上，嘿嘿笑着，看着满脸难以置信的李旭然三人，说：“对不起，我要做警察……无论如何都要做警察。”

然后张渐凝等人的脚下突然亮起了辅助光环，是萧芒的“随警作战”。

张渐凝抽空看了一下数据，“随警作战”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辅助能力，关键还和本身的警-衔光环不冲突可以共存。“随警作战”可以让获得光环增效的个体肌肉发力和反应速度增加15%，不要小看这个百分比，这意味着在一些生死关头，你的匕首可以比原来起码快一秒钟发力，快一秒钟捅进对手的胸口，而当对方攻击过来的时候，可以快一秒钟作出合理规避的有效判断，甚至快一秒钟形成反击的思路并且付诸实践。

尤其变态的是，张渐凝作为三级警司的警-衔光环原本是力量加1点、速度加1点，这个加上的1点，竟然也享受了15%的增幅。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效果，但是如果今后警-衔光环升级了，加的点数越多，增幅出来的点数也会同步变得越多，那么上阵对敌的时候，可就是凭空要多出几个点数了。

“搞半天，我一直都在和开外挂的人打架啊。”张渐凝有点庆幸自己能够这么活下来，原来也是颇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张渐凝，我哪怕死也不想再去当匪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要是这样子，你还打不过，那你就死了干净吧。”萧芒冷笑了一下。

张渐凝有些牙酸地答道：“你确定你不后悔？”

萧芒懒得再去理会张渐凝，他只是心里想着：“如果这三个白痴这样都输，那我就没话说了……”

场面的局势顿时再次起了变化。

匪有三人，警有四人一狗。狗还在咬着张渐凝的皮靴。

张渐凝有点痞地看着李旭然：“真是不好意思，看来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顺利呢……”

一低头，看见霸王还在孜孜不倦地咬着自己的皮靴。张渐凝没有来由地感觉一阵烦躁，这只破狗，怎么什么时候都没有一点分清敌我矛盾把握问题重点的自觉呢？你到底是一条警犬啊，老是对着一双警用皮靴来劲算个什么事儿，莫不是这双靴子是你一奶同胞的哪个兄弟做的不成？

一抬脚，张渐凝勾着霸王直接窗外踢去，霸王非常准确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从它最开始跳进来的那个窗口又飞了出去。

这一脚，得益于张渐凝在完成主线任务之后学得的新技能——“快速统计”，这是一个经侦民警用于处理大量资金账册数据时候的必要能力，在无限警匪世界当中，延伸演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分析计算能力，在张渐凝的闲来无事的反复研究之后，结合“调取资料”这个高效率提取周边资料的自带被动技能，形成了一种被张渐凝自己成为“真实计算”的能力。

在“真实计算”的辅助下，张渐凝身边一定范围内的各类事物，都能够被快速计算出面积、体积、颜色、轨迹等物理数据，而在动手进行质量、温度、力度、速度等方面的操控时，张渐凝也能够做到精确入微的程度。

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人的大脑毕竟不是电脑，其神经反应建立的基础是“模糊认知”，最好的例子就是一个小孩子，他可能永远说不清楚爸爸长什么样子，但是在人群中，他一定能够很快找到他的爸爸。当张渐凝开启“真实计算”的时候，立即会有大批量的数据无差别地涌进张渐凝的脑海，而且这些周边事物的数据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不需要或者没必要去了解的。张渐凝发现，他需要在海量数据当中去筛选自己要用的那部分数据，而消耗的精力也相当令他讨厌。

因此，张渐凝决定，在自己非常熟练运用这个技能之前，一定要少用。

刚才的那一脚，张渐凝只是瞬间打开了技能，快速计算了一下轨迹，就立即又关掉了，然后，一条中华田园犬就这么沿着它原来跳进来的轨迹，分毫无差地又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