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悬崖之下
“啊！！！”
半空中一声充满着不甘、凄厉的惨叫，直冲云霄。
战，作为一个武者，踏足江湖日开始，你的那条命，便是再也不属于你自己，从此与战天战地战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一句话就是最好的解释。
这也是慕容重阳三年前刚刚踏足江湖的时候，他亲自的父亲亲口跟自己说的。
当时，以为自己天资聪敏，背后还有着圣地为依靠，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果然，三年的江湖路，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什么危险。更可笑地是，当时，自己竟然还怨父亲多事。
不想，在今天，终于是应验在自己的身上了。
“父亲，母亲，姐姐。”
三年了，自从三年前，自己独自一人踏上江湖路开始，已经有三年了吧。
说来也奇怪，从这万丈悬崖上摔下去，慕容重阳的心中反而是有些平静了，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对生死的恐惧，倒是可以看到他内心的那一份深深地不甘与悔恨。
“姐姐，以后，父亲母亲，却是要你来照顾了。”
突然，在半空中看到了父亲与母亲的微笑，他们在与自己挥手，好像是在与自己作最后的道别。而在他们的身边，还有着一个清冷如莲的少女，那是从小最疼爱自己的姐姐。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父亲与母亲全都不见了，就是姐姐，也在突然之间好像是变成了一个半百的老头，这个老头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厚重的威严。
“爷爷！！”
不错，这个老头就是慕容重阳的爷爷，一个月前的老寿星，江湖上传说的绝世高手。
然而，这个时候，看着这个老头，慕容重阳的心中有一种想要哭泣的感觉。
“爷爷对我这么好，他的生日，我却都是不能陪拌在他老人家的身边。”
是的，在这个时候，慕容重阳在这个悬崖之下做着那万丈高空飞人，迎接着凌厉咆哮的寒风袭体，但是，在他的心中，反倒是平静得很。
“自从那一战之后，我也就是废人一个，现在在战斗之中随风而去，倒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姐姐，以后父亲与母亲，却是要拜托你照顾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这一个月以来，那个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女孩，好像她也来了，就在半空中为自己送别呢。
“只是，小玲却是我负了她。”
江湖儿女自早熟。虽然他才只是十五六岁，但是，他独自一人在江湖上闯荡了三年，经历了三年，他也看了三年，对于马小玲的情意，他又哪里会不知道？
不过，在一个月之前，自从那一战中，他为了封印将臣，服下那颗潜力丹之后，他的结果，却是已经注定了，注定了一生的废物。
“哈哈，对不起，这一生是我负了你，若有来世，纵是天涯海角，我也誓要追寻你的芳踪。”
此时此刻，佳人注定是再也难相见，在慕容重阳的心中只能盼望着来人。
是的，生前，在他的心中最为放不下的，是心中的英雄梦，还有为祸江湖的僵尸之王将臣，但是在这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在他的心中，却是难以忘却少女的那一份情怀。
“重阳哥哥，有你的地方，便是会存在着我的影子。”
这是曾经在夜晚中，少女亲口对自己说的，那时的自己，已经潜力全无，只剩下一个干枯的空躯壳，但是，少女还是无怨无悔。曾经对自己说，永世也不分离，自己也曾经对她说，世世不分开，只追永恒。
曾经为了她，化全身真气入肉身，想要走修炼肉身的道路，就算是再苦再累，只要有她的存在，就是甜蜜。
但是，谁也是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僵尸的一个阴谋，他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道路，继而独身闯入僵尸的埋伏中。
曾经为了两人的誓言，斩杀万千僵尸于剑下，只为了能够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可以让自己再次见她一面。
然而，这一切，经过了今天之后，再也是不可能了。
“纵然是侥天之大幸不死，只怕是我也要变成新一代僵尸。”
作为一个立志要斩杀天下僵尸的剑客，如果哪天他自己变成了一代僵尸，相信，他的人生也是从此生不如死。
故而，这一次，对于慕容重阳来说，这却是一个死局，一个必死之局。
所以，此时在这个高空中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他的心十年来，罕见地平静了下来。
是的，十年来，自从十年前，他莫名奇妙的得到那位前辈高手的赠送，让重阳神镜认主，他的心中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十年的英雄梦。
传说中，有恶龙作恶天下，盖世英雄手执屠龙刀，斩龙头，抽龙筋，以龙血泡酒醉逍遥。
这是何等地英雄了得？这又是何等的盖世风光？
所以，在十年前，他突然得到了这么一面奇的重阳神镜之后，他的心中，便是也已经立志要学那盖世的英雄，去做那灭杀僵尸的英雄。
但是，谁又是会想到，十年的辛苦，竟然会是在第一次遭遇僵尸，就陪上了自己紫竹山庄千万人的性命，第二次遭遇僵尸，竟然就是与千年前为恶天下的僵尸之王将臣大决战，为此耗尽自身全部潜力。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只是一个悲壮的英雄路。
纵然悲壮，但是也难掩其英雄事。
但是，自古英雄多悲壮。
谁又是会想到，第三次再与僵尸遭遇，竟然会是僵尸们设下的一个阴谋，送自己的一个必死之墓？
看着悬崖下已经越来越近的原始丛林，听着从原始丛林中传来的一声声让人心悚的兽吼声，慕容重阳心中的悲苦再次加重。
“哈哈，这个天老爷倒是一片好心，知道少爷我天生惧寒，竟然在少爷死后，得以葬生百兽肚子中。”
这才是一个天才，临死之时，竟然还有这一份闲心开玩笑。
不过，他的这一份谈笑间面对生死的勇气，却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