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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又见潜伏(一)

作者:步枯 | 发布时间 | 2016-08-28 | 字数:2608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我这才知道在我呆在村子里的这段时间,外面的世界又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戴笠手下的特务组织‘蓝衣社’已经在八月时就正式更名为了军统,而我们这一次的新任务则是要打入军统内部,潜伏在军统最紧要的情报部门:电讯部门,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戴笠的眼皮子底下去干活,还要避开戴笠的目光,套取军统最机密的情报。

组织上已经有所安排,到时候会有人帮助我们顺利进入电讯部,但得从基层做起,要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合情合理,不能有一丝的痕迹,慢慢的,凭借实力渗透进机要位置,甚至是取得戴笠的信任,这样才能成为一颗憾不动的铁钉,牢牢的扎在国民党的心脏上,立于不败的位置。

但是,我们也必须要明白,戴笠手下的军统组织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戴笠本人可是个高级特工,我在二十一世纪阅读历史时,就看过关于他的一些资料,据说他这个人是以残酷无情著称的,号称蒋介石的佩剑,中国的盖世太保,也是中国最神秘的人物,做事谨慎小心,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也没有人能掌握他的行动规律,他到哪里都戒备森严,行动隐秘,让人无机可乘。

据说戴笠在情报界可以说是少有的天才,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一手建立起了军统局这个以他为核心的庞大的情报机关,不过,他始终忠于蒋介石,又反对共产党,所以和我们就是势不两立了,古语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他的才能值得人学习和佩服。

马云龙说,这次我们潜伏进入军统,主要是为了收集和截取情报,必要时,时机成熟的话还可以刺杀戴笠,但这个想法被我阻止了,因为我深知在抗日战争期间,军统局的敌后谍报侦搜,以及中美情报合作,戴笠这个人物,对于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也有着无可抹灭的贡献,而且历史就是历史,是不能随便被更改的,就算是我也不能,如果我们真的在现在就将戴笠刺死,那么历史也就必将发生变化,这也就很可能导致未来世界的变化,包括我的出生,也许我亦是并不存在的了。

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们这一次只能专心针对情报这块工作,此外,因为戴笠树敌众多,我还要谨防有意外发生而导致戴笠的提前死亡,和历史发生冲突,但对于一个能得到这样高评价的人物,我们自己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要多加防范,这也说明了我们的这一次任务的危险系数是非常高的,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而且,戴笠是见过我,就在百乐门,那时候我的身份是红舞女陈曼丽,而他以低调的姿态和钱人龙一块儿去的,定了包厢。而我之所以会和他认识,我的声名只是其一,还因为他是杜成伟的父亲,杜月笙的至交好友。

我记得当时,是在晚上七点左右,杜月笙做东请了钱人龙和他在包厢里喝酒,杜成伟也跟随了过来,随即便邀请了我进去。我第一眼看见戴笠时,他身材瘦长,穿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有一双白净的手,手指纤细修长,举止很有风度,让我无法将那双手跟杀戮和鲜血联系在一起。

戴笠长得算是个英俊的男子,浓黑的眉宇,一双眼睛深黑如幽潭,锋利如刀尖,仿佛能将一个人看透,敏锐的扫视着我,似不曾遗漏下任何一个细节,而这眼神也告诉了我,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而且,他应该是个风流的人物,喜欢美色,不是有句话吗,英雄也难过美人关,戴笠也不例外,我犹记得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惊艳,像一只找到了猎物的非洲豹。不过,当杜月笙向他介绍我说是我是杜成伟的未婚妻之后,他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那种猎人一般的眼神。

记得历史上说,胡蝶也是因为杜月笙的关系才让戴笠有机会接近,然后才落得了不能和丈夫相聚的地步,被他幽禁了三年。我想,当时若不是因为杜月笙是戴笠的至交好友,而我又是杜月笙爱子,杜成伟的未婚妻,戴笠倒也是极为重视杜月笙这位朋友的,说不定也会遭到胡蝶那样的命运,只是,我的身份特殊,必是要和他斗得两败俱伤的吧。

所以我相信,这一次我们接近军统,如果和戴笠打上照面,我很可能会被戴笠认出来,而我现在的身份,在所有人的眼中却应该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如果让他发现了这一点,以他的多疑和小心,我必定会成为他怀疑的对象,身份也很可能被暴露。

我将这个情况上汇报给了组织,征求组织的权衡,组织最后决定由马云龙一个人直接潜入军统内部,而我尽量的在马云龙的背后,避免和戴笠接触。因为我这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早就在书中了解了他和胡蝶之间的那些事,虽然不可能像两名当事人了解的那般清楚,却已是足够了。

而胡蝶已经被戴笠幽静的这件事,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其他人来说,还只是一个秘密,戴笠完全有自信的相信,除了他和几个亲信之外,没有人直到他和胡蝶同居的事,所以,我所扮演的马云龙妻子,刻意想办法去接近胡蝶女士,连戴笠自己也可能想不到我是要通过这个途径去获取关于他的情报。

我和马云龙在去往重庆的路上,格外的珍惜我们这最后自由的时光,在未知的未来里面,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将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也许我会不小心死掉。而且,我的身体一直都是靠着鲍木易给我留下来的那些丹药维持着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只是知道,万不可再受伤了,再受伤就是必死无疑。

因此,这段时光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了,可我们却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只要彼此都好好的在彼此的身边,能够看见他的笑容,能够感觉到他的温度,我就觉得这些都是真实的,这些都是我伸手可及的。

我们在火车的包厢里坐着,我靠着车窗欣赏窗外的风景,一手托着腮,想着一些属于我们俩的事,时而转过脸去看马云龙,他正拿着笔在本子上描描写写,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我若是探过头去想要看,他就捂住本子不让我看,所以我只好回过头去继续看窗外倒退的风景,感受着风的轻拂,想想关于我们的过去和未来,再时而回头看看马云龙认真的样子。

许久,马云龙才一副讨好的表情坐了过来,献宝似的把本子拿来给我看,我却傲娇的转过头去不乐意看了。他拉着我的手,言语温柔,“曼丽,来嘛,你看看嘛。”

我把扭头到另一边去,坚决不看他,他就又跑到另一面来坐着,继续拉着我的手摇,语气里更是多了些许撒娇的味道,“曼丽,曼丽,你就看看吧,就看一眼,好不好。”

我再把头扭回这一边,他又转回来,如此这般几次之后,我终于是忍不住笑了,他这个一个人高马大的堂堂特工,对着我撒娇了半天,我再不领情岂不是会遭天打雷劈了。

我笑着侧过头去,首先看见的是马云龙那张俊朗的脸,一双黑眸,满含深情和乞求,竟是让我想起了雪山顶上的一只雪白的狼王,但那眼神却温柔如水,那样奇异的画面美得让人惊异和叹息,让我一时微微怔忪,他却抬手揉了揉我的发丝,将手里的本子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侧过脸去看,当看清楚那本子上的东西时,我又是一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