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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集市深处遇豺狼(四)
我们刚把水缸的盖子盖好,就听见外边追赶的声音近了,然后有人的声音下了命令,“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一时间,这一带的人家都被敲门声惊醒,打开了门,能听见那些人蜂拥而入,搜人打碎了这些平民家的东西的声音,还引得有些人家的狗叫个不停,而我和余默一块儿躲在这个狭小的水缸中,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但他的脸却是冰凉的,有冷汗一直在冒,已经浸湿了我肩上的衣裳,看来伤势有些严重。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忽然听见有个脚步声是向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的,我的手立刻摸到了那块陶瓷碎片,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而余默,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握着枪的那只手的肌肉已经绷紧了。
在黑暗中,我能清楚的听见我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随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而水缸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就在我们所藏的这一个水缸面前停下来,听见细碎的声音,不多一会儿,头顶上的盖子被提了起来,露出了一条缝隙,将外面的光折射了进来,我们的神经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双手都握成了拳头,随时准备在这个搜捕的人看见我们的瞬间发动攻击,直取咽喉。
就在这时候,忽然远处有人在叫这个提起了水缸盖子的人,“李四,快走,西街那边好像有动静。”而这个被叫做了李四的人立刻放下了水缸的盖子,转身走了。我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呼呼的直喘气,背脊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余默也松懈了下来。头顶上的盖子没有盖严,一抬头就能看见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弯残月,我们却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直到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慢慢的恢复了黑夜的寂静。
最后,我们总算是安全的逃回了村子。我想我们暂时都是安全的,因为我在张宝田面前用的是假名,那个张宝田肯定不会想到我这个女人能这么聪明,一早就为后面的事做好了准备,加上我们所在的这个村子,是属于很偏远的那种,张宝田应该不会想到到这里来找寻。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余默的身体完全是瘫软的,就好似只剩下了半条命,我将他扶到了床上,让他靠在床的靠背上,伸手就拉亮了床头的灯,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双眉紧皱,双眼紧闭,唇也紧紧的闭着,很是痛苦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伤毕竟是为了救我才。
也不再多想,伸手微微翻转了他的身子,我记得他中枪的是右边腰上,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脱去了他的劲装,尽可能的不去牵拉到他的伤口。当他中枪的地方暴露在了我的视线里的时候我才清楚的看见了那里已经血肉模糊,血和布料黏在了一起,轻轻一碰,就又有血流出来。也不知道懒羊羊是什么时候窜出来的,看见这吓人的一幕,连忙用爪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在床边吱吱吱的乱叫。
我皱了皱眉,对它说,“别吵,他受了伤要休息,你要是怕就带旁边去,好不好。”
懒羊羊便乖乖的在一旁的桌子上去呆着了,而我先去烧了热水,拿来毛巾,还有他早前备着的药箱。先用剪刀将衣裳剪开,只留下了粘着血肉的那一块布料。拧干了毛巾先给他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再轻轻的擦干净了他的伤口,才能把那块布料取下来。打开药箱,取出了一支蜡烛点燃立在了床头上,又取了匕首和一把手术钳子,酒精棉签和棉球纱布等等……一切用物刚准备了齐全,余默也醒转了过来,看见我的时候第一句话是,“我们到家了吗?”
我对他露出了宽慰的笑,“不用担心,已经回来了,我现在要给你处理伤口,子弹必须取出来。”
他这才放松了神经,牵扯着嘴角对我露出了一抹笑来,“都是我不好,不该给你下药,要不是我封了你的功夫,你也不会落入险境。”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一团纱布卷递给了他说,“咬在嘴里……我要给你取子弹,你忍着点儿。”
他却没有照做,又道,“明天你身上的药力就会散干净了,你若真的想走就走吧,不用管我,我这是自作孽……”
我将纱布卷一把塞进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下面的话,他的目光几经闪烁,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我转身拿着匕首在蜡烛的火焰上来回的烘烤过后割开了他伤口周围的皮肤,用手指绷着,就放下了匕首换了手术钳子伸进去……大约过了两分钟,终于找到了那颗子弹,小心翼翼的夹住了,往外一用力,就取了出来,放在了弯盘里,然后拿了棉球替他止血,用酒精消毒,上了专门治疗枪伤的云南白药,敷上了纱布块之后用纱布条绕着他的腰缠了好几圈,打上了活结。
至始至终的,他都没有叫一声疼来,只是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眉也皱着,我轻轻的说,“好了。”然后取下了他口中的纱布卷,拿了毛巾替他擦干净了脸,他就又睁开了眼睛来看着我笑,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马云龙,我们第一次认识时,也是他替我挡了枪子,他也有同样的忍耐力,或者说,共产党培养出来的好同志都是如此骄人佩服的。
我拉过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才看见他的掌心里已经被自己的手指抠出了血来,又给他进行了消毒,上药包扎。处理完了这一切,我又轻声的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会个你换药。”
放好了药箱,处理完带有血迹的衣裳,我才回了房间,懒羊羊正在我的床上睡得很香甜,我走过去坐下来,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肥肥的肚子,它就醒了,看见我没有笑容的脸,便窜到了我的肩上,用毛茸茸小脸蹭了蹭我的脖子,用它的方式表示着对我的安慰。
我抬手抚了抚它柔顺的毛,“不好意思啊,懒羊羊,今天出了些以外,没给你带吃的,以后补上啊。”
它吱吱吱的叫了几声,继续蹭着我的脖子,我又说,“你说,我明天是离开这里呢还是留在这里呢?”
懒羊羊吱吱吱的叫着跳下我的肩膀,站在床上做了个走的姿势,我说,“你是说走吗?之前我也一直想走,可是现在余默受伤了,还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不能这般忘恩负义。”
懒羊羊又吱吱吱的表示了赞同,我说,“但也许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走就难了。”
懒羊羊吱吱吱的叫着摇了头,我就笑了,“你是说,一事了一事,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还是该留下来先治好他的伤再走是吧?”
懒羊羊吱吱吱的叫着直点头,我就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个小家伙都懂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懂呢,睡吧。”说罢,我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今天确实太累了,好困。
在梦里,我看到了马云龙,他看着我笑,他对我说,“曼丽,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我替余默给学校请了假,说是余默忽然感染了风寒。而杏花她们也曾过来看我,我叮嘱了她们要对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并让她们在短时间里都不要再去镇上,以免给大家带来灾难,由此也断去了所有可能将镇长调查的方向引到我们这里来的可能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包下了家里所有的活儿,并照顾余默的起居。为了防止余默的伤口感染,就要保持伤口周围皮肤的干净程度,所以我也必须给余默擦洗身子,起初的几次我都会很不适应,脸红,觉得格外的尴尬,后来余默就自己动手,却因此扯动了伤口,让伤口的情况加重了,所以,还是我硬着头皮承担了下来。
受了伤的人,需要加强营养,所以我又学会了钓鱼,给他炖了鱼汤,也会请村里别的人帮忙买些骨头回来,肉类、蔬菜,每天都保证了他充足的营养。然而,我和余默依然很少说话,我是不想让他认为我照顾他是因为还对他存有旧情,我只是觉得我有义务照顾他罢了。
余默受伤以来,总是在屋子里呆着应该也会觉得很闷,只是他从来不说,所以我每次给他换药的时候会给他说一两个笑话,他也总是没有表情,只是目光特别的深沉。后来我就干脆给他找来一些书让他自己看,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