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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明日回头江树远(二)
余默似乎很早就在这个村子里做了准备,因为我们一进村子,一路上遇上的那些村民都会热情的给他打招呼,他们都称呼他:余先生。他则向那些村民介绍说我是他的远房表妹,家中遭了难,来投奔他的。
后来我才知道,余默是这个村里一所小学的教书先生,早在一年以前他就来到了这里,也就是说,要将我带到这里来的这个计划是在一年前就已经形成了。
在村子里的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有被余默下药,这种药物限制了我的武功,让我和一般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无论我怎么防范,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给我下的药物是什么,是放在饮食里的?还是放在煤油灯里?或者别的地方。
加上现在的我根本就没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已经被组织的人通缉了,所以我别无选择。左想右想,似乎也只有靠马云龙找到我留下的线索找到我这一条路可走了,也不知道那个学生发现了信,是不是会帮忙送到我家里去。
于是,我也只好和余默在村子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好在余默这一次除了限制我的武功以外,并未勉强我做任何事情,我心里对他的那种恐惧也才慢慢的搁置了下来。白天他要去村里的学校给村里的孩子们教书,而我,自觉的承担起了做饭的事,闲下来,也找本书来看看。
四五月的天气,风和日丽,风景也别有味道。乡间的土地里都种满了菜籽,而这个时候,又正赶上了油菜花开,遍野的金黄色油菜花,格外漂亮。
我们所住的这间村屋,门口是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树,开满了粉白粉白的花朵,风一吹,粉白的落英就簌簌的落下来,角落里,有一排木栅栏,圈着一排粉白的月季花,朵朵含苞待放,沾满了露珠。而院子外是一条乡间小路,蜿蜒穿梭在田间。每个清晨,我都会坐在那开满花朵的树下,坐着石凳,背靠着树干,看着手里的书。
屋子里书架上余默收集的书倒是不少,除了一些古典诗集,还有很多的杂志,最新的一本则是《人间十日》,收录了《一个美国工人在苏联》、《北极探险记》、《用血来灌溉的民主之花》等文章,都是些附和这个时代的文章,倒也有一些看头的,很能引起这个时代热血青年的共鸣,我只能说,中国的文学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很厉害了。
在村庄里的生活,我也渐渐的越来越适应穿着淡雅碎花田园风格的布衣裳、布裤子和布鞋。乡村的生活倒也是闲适的,我偶尔在乡间小路上走走,听见农人们在地里干着活,吹着口哨,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致。
远处还有一条弯弯的河流,有大片的芦苇,夕阳西下,金色的霞光映红了苇塘,很美。我站在那树上,肩上站着肥肥的懒羊羊,而我的目光除了看那美景之外,还在打量着那条出村子的路,然后偷偷的画成了地图。
这些日子,静下心来考虑过后,心里有种强烈想法浮动着,那想法告诉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怎么能这般懦弱,这般有闲情逸致的呆在这避世的小村庄里?我脑海里这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必须逃走,我必须找到马云龙,其他的再不想去想了。
于是,在三日之后的这个晚上,余默去给一个孩子补习功课去了,我便从余默的箱子里拿了些钱,收拾了个简单的包袱,然后就带着懒羊羊悄悄的趁着夜色的掩护,快速的离开了村屋,离开时,并没有吹灭屋子里的灯,床上也用被子垒出了有人裹在被子里睡觉一样的形状,是为了在余默回来时麻痹他的视线,拖延时间。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奔上了小路,左拐,右拐,直走再左拐,就出了土地到了河边,再顺着河流一直往北走,过了小桥,再左拐,直走,大约二三十里地,便到了一个山坳上,走右侧一条道,一直走在右拐,再直走……因为武功被限,脚程也就慢了很多,加上这地图也就只花了一个多星期完成,对村里的路线确实还不够熟悉,因此我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才终于看到了了村口的影子,心下一阵欣喜,站在那里吸了几口气后就快步的奔了过去,却被村口的一个人影吓得刹住了脚步,懒羊羊差点也给摔了出去。
我呆呆立在了原地,因为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余默,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月色下的暗影里,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但我能感觉到他脸上布满了阴霾,只能看得见他的那双眼眸,深黑冰凉,在夜色里熠熠生辉,黑白分明里泛出纯净的微蓝,似一袭华美的锦袍,有着月色迷离般的神色,却也掩不住眼眸深处的那抹森凉,让人忍不住的害怕了起来。
在我最初的记忆中,余默的眼眸里,常常都泛着温暖的神色,像三四月的阳光一样和煦,到底是从何时变成了这幅摸样呢?曾经阳光般的少年,为何就变成了现在这般阴险狡诈,自私狭隘的人了呢?还是,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吧。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许久开了口:“曼丽,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你的那些小动作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蓦然不语,他便抬起头去看着天上的那轮残月,“你就真的这么想要逃离我吗?”
我叹了口气,声音蓦然,“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余默已经死了,在一年多以前,在他怀疑我伤害我的时候就在我心里死去了,而你,只是一个阴险狡诈,自私狭隘的人。”
“原来,你是这般看我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不,余默,你为的是你自己。以前的你很正直,你热爱国家,可你现在呢?你做出了对不起国家的事,还对我使用手段。”
“好,随你怎么想,但现在你要认清楚你自己的情况,现在你根本就走投无路了,你只能和我呆在一起,也只有我现在能保住你的命,从你出了组织房间的那一刻起,你叛国的罪名就已经坐实了,那是叛国的大罪,你还真的认为你的马云龙能义无反顾的跟你在一起吗?”
我顿时愣住了,是啊,我被余默带离上海之后,这叛国的罪名就已经百口莫辩了,之前马云龙说相信我,但那时候,我人身坐的正站的直,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但现在,我能如何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呢?我的罪名要怎样洗脱。
马云龙是铮铮铁骨的一条汉子,一心都把国家放在第一位,我都还记得我们的初识,他以为我事日本特工,而依然拔枪对我扣下了扳机,而今他还敢和我在一起吗?我问自己,如果今天我们的位置对换,出事的是马云龙,我还会相信吗?得到的答案是会相信。但是作为我自己,我不愿意连累他。
于是我说,“事虽如此,但是,我并未真的做过叛国的事,只要我没有做过,云龙就会找到证据,为我洗刷罪名的。”
“洗刷?曼丽,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说罢,他几步走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拖着我就往回走,“就算是有证据,也还没有找到,但现在你仍然是个通缉犯。而且你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以为你离开了这里你还能活吗?”
本来我还在挣扎,听到他最后的这句话,我顿时放弃了挣扎,任他将我拖走,是啊,这是我忽略了的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想逃开余默,找到马云龙,洗脱冤屈,但这一切的基础都必须要建立在我还活着的这个基础上,所以说,当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应当是保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