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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乘风破浪会有时(二)
昨晚一夜暴风雨后的天空似乎格外的蓝,格外的清澈,万里无云。我重新易了容,换了一张不属于任何一个陈曼丽的脸,和马云龙并肩站在甲板上,看着浩瀚无边的海洋,蓝色的波浪随着风荡起窜窜涟漪,我的心也随之飘荡,有种孤独无依的感觉,海风轻轻的浮动着我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
我将头枕在马云龙的肩头,享受这最后片刻的宁静,因为深知,待回到了那个车马来回,硝烟滚滚的上海滩,我们又将开始扮演不同的角色,又将走入纷争之中,这样简单的相伴也很难再有了。
我轻声的说,略带了叹息,“云龙,我觉得好累,我好想去过那种平静的日子,没有国仇家恨,没有杀戮和死亡,只有你和我,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马云龙搂紧我的肩膀,声音沉重,“没有国哪有家,如今国难当前,我们如何能袖手旁观。曼丽,再等几年吧,好吗?到时候,我们在山里买一栋老宅子,我们种一院子的花,再生一堆的孩子。”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嘴角轻轻弯起,点了点头,那样的生活可真美好啊,但我却不敢告诉他,我已经没有几年的时间可以活了,二娘万般叮嘱过我,说柳先生交代了,我不能再忧思过度,要千万保重身体,不能再受重伤,上次和杨显格斗,已经算是在冒险,好在只伤了些皮肉。
但是,唐薇红和鲍木易的事还是给了我不小的刺激,偶尔的会觉得胸口发闷,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马云龙说的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忽然倒下去,从此再也睁不开眼睛。肖渝凡和香琴兰格临别时,她交给了我一个盒子,里边有十个药丸,香琴说是鲍木易特意向柳先生要的,鲍木易说我性格倔强,虽然遇事能够狠厉,但还是太过善良,太容易在乎身边的人,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还是会被自己伤了,备了这些药,虽说杯水车薪,但终归还是有些作用的。我听见这番话的时候,又忍不住掉了眼泪。
远处,那座我们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渐行渐近,我却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喜还是忧,唯有坦然面对。鲍木易,我们从此便永别了,那两位前辈应该已经将你送回去了吧,真的希望你可以在那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最好能遇见一个简单善良的女子,伴你一生。
*****一九三六年,国共两党已经合作多日,国难当前,终于选择了共同抗日。带着一种奇怪色泽和气息的上海滩,战事将近,日军一步一步吞噬国土,却并没有影响到那些不关心国事的人们作乐寻欢,百乐门依旧灯红酒绿,说来也是奇怪,不知为何,这历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种寻欢作乐,歌舞升平的地方,在战争中居然也能办得很是红火,就连街边的一家赌场里,也热闹非凡。而且,正逢要过年了,很多人都沉浸在了节日的气氛中。
虽然是冬天,但寒冷却并未阻止这些赌徒的热情,此时此刻,赌场中,两个乡下土包子暴发户打扮的男子凑在人堆里左看右看,这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高一矮,高的那一个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时不时的用手去擦鼻子,眼眸深深,闪动着一些雀雀欲试的光芒;矮的那个男子,面容清秀,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恍眼一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仔细去看,却能发现他那一对眼眸如水潋滟,光彩四射,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这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在赌场里转悠着,一会儿在这桌看看,一会儿那桌看看,高个子的那个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一个大大的鼓鼓的钱袋子,似乎是想要参与赌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每每当他咬了咬牙准备下手尝试时,矮个子就拉拉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他便悻悻的收了手。
如此反复很多次,两个人转悠了好几个圈,也没能成功参赌。高个子有些许泄气,转身站在那里,抬头望天,一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模样,感叹,参个赌怎么就这么难呢?
左侧不远处,有一道窄门,有帘子遮掩,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一手掀着帘子,探着头往外看,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眼,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中找着肥羊。这个人,就是这家赌场的负责人之一,因为是义安帮二把头陈国邦的亲信,所以才谋了这个差事,大家都叫他强哥。这个强哥也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在开赌场这种靠邪门歪道赚钱的行当,他可谓是如鱼得水。他奉行的就是逼良为娼,哦不,是逼良为赌,赌输了就放高利贷。
而那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副暴发户打扮,又是赌钱菜鸟,在这赌场里转悠得太久,举止异常,于是,很早就被这个强哥给盯上了,强哥已经很明显的看了出来,这一高一矮的男子,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手里有几个钱,想赌又不敢下手,如果有人提点提点,想必就能在赌场里如鱼得水了,也能更顺溜的把钱给掏出来。
于是,在房间里观察了许久的强哥终于下定了决心走了过去,满脸笑容,手一把拍在了高个子男子的肩膀上,“兄弟,想赌钱?”
高个子嘿嘿傻笑,一副傻大个的模样,“啊,是啊是啊,爹要俺们到城里来赚了钱才回家,俺们什么都不会,就想试试,可是这个俺们也不大会,要是输了回家,爹是要骂滴,俺爹钱多,但也是远近闻名的财迷。”
“这样啊,”强哥的眼睛发出了亮光,越发的觉得这两个土包子就是肥羊,输光了他们口袋里的钱,欠下了高利贷,就去跟他们乡有钱的老爹要,于是笑容也越发的亲切,亲密的揽过了大个子的肩膀,“兄弟啊,这个赌博啊,可是个好东西,是赚钱最容易的方法了,这样吧,哥先教你堵上十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大个子立刻喜上眉梢,转身就准备跟着强哥去,小个子却拉住了高个子的袖子,“哥,咱们还是想小心点,这人为啥要帮俺们,肯定是图我们兜里的钱,爹说了,城里坏人多,别被骗了。”
闻言,高个子的眼中就有了犹疑之色,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哎呀,这可怎生得好呀,”。
强哥目光闪了闪就又抬手去揽住了小个子的肩膀,“哎呀,小兄弟啊,哥怎么会害你们呢?哥是一看见你们就觉得亲切,哥以前也是乡下来的,看看,现在混得多好,要是能帮你们赚了钱,哥也高兴。”
“哎呀,真的吗?爹这次遣了俺们俩兄弟出来,就是想让俺们俩长长见识,最好能混得有些脸面才回去,给他争光。”小个子的眼睛晶晶亮,将强子左右打量,艳羡的目光扫来扫去,看得强子很是受用。
小个子忽然一把拉住男子的手,“哥,看你混的这么好,俺们好生羡慕,要不俺们哥俩都跟着你混好不,俺们给你钱,你带俺们混,混出了名堂来,回了老家,老爹一高兴,准少不了你的好处。”
强哥闻言面露难色,有些动摇,有些疑惑,皱起了眉,似有顾及,小个子就向大个子使了个眼色,大个子立刻明了,讨好的将钱袋子打开,伸手就从里面抓出来十来个银元,啪的一声就放进了男子的手心里,男子立刻两眼放光,心想,这是遇见了两个傻子啦,还是两个有钱的傻子,人嘛,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要紧,但就是不能和钱过不去,对吧?
于是,强哥立刻眉开眼笑,亲热的拉住了小个子的手,“行,这一见如故的,这见面礼哥就收下了,不过哥可告诉你们,哥所在的义安帮,是上海最大的黑帮,没点本事,要进可就难了,你们俩有啥本事啊?”
高个子又嘿嘿傻笑,“俺们会功夫。”
“功夫?”强哥乐了,有些不信,“那你给露两手。”
高个子又嘿嘿傻笑,转过身去到处找能练练的地方,找了半晌也没发现合适的地儿,最后就走到一张赌桌前,找了个空位钻进去,挤在人堆里,抬手一声怒喝,一掌劈下,赌桌应声而塌,巨响声让赌场里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来了,不明所以,而大个子却还站在那里傻呵呵的笑,讨好的看着强哥,“哥,你看,这能行不?”
强哥的嘴角抽了抽,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这时,赌桌前正赌得欢的几个人被打断,被吓了好大一跳,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呼啦啦的就围了过啦,吵着要赔,毁了他们的好牌。
强哥这才也反应过来,慌忙的去打着圆场,将一群人请到了另一桌,承诺了补偿损失之后,算是安抚了一群人的情绪,又招呼了人来收拾了被一掌废了的桌子。再回过头来,看着这一高一矮的两个乡下人,心里就乐了,嘿,这是捡到两个又傻又有功夫还有钱的宝贝了,那用处可就大了,可得好好的利用利用。
这一高一矮的乡下土包子看见强哥笑,也傻呵呵的跟着他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强哥给算计了,就是一副被人卖了还要去帮着别人数钱的样子,叫人很是放心。在某个强哥没有留意到的间隙,高个子和矮个子相互对望一眼,目光相撞,交换了眼色,然后就笑得更畅快了。
这一高一矮的乡下土包子,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马云龙和我陈曼丽。我们都易了容,换了装束,早就调查清楚了这赌场是属于义安帮的地盘,也就是说,这里就是冯敬尧的地盘,于是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来钓鱼。
而这条鱼,就是这家赌场的负责人之一,强哥。而强哥此时正在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捡了两个有钱的傻瓜。有心人稍微分析一下,就能从各种事件看出来,二把头陈国邦和老大冯敬尧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外面传,陈国邦为人豪迈,脾气暴躁,做事狠戾,但头脑却不是很聪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种类,因此不得冯敬尧的重用,因此,陈国邦不满冯敬尧一直重用一个管家,想想,他堂堂义安帮的二当家的,却还要比一个管家低一等,权利小一点,对于一个强壮的,脾气不好的大汉来说,确实令他很不服气。
而我和马云龙的如意算盘则是借用这个矛盾,让这个矛盾变成一把利刃,一刀铲除冯敬尧。所以我们要取得强哥的信任,借着他来接近陈国邦,成为他面前的红人,再适时挑拨,借助陈国邦的势力就能一举铲除冯敬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