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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霁霭迷空晓未收(二)

作者:步枯 | 发布时间 | 2016-08-28 | 字数:2375

可那变态的鲍木易还是不肯放过我,两步过来,伸手又想将我拎起来拷打,正巧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香凝,后面跟着香琴,两人一眼就瞧见了倒在地上吐着血的我,满眼惊恐的跑过来将鲍木易拦下,是不是算我又躲过了一劫?他再打下去,我估计就真的小命就没了。

香琴将我扶起来,我伏在她的怀里不停的咳嗽,只觉得胸前大片大片的疼痛,又是一阵热力上涌,就又咳出一口血来,香凝惊呼,“丽姑娘吐血了,天啊,这可该怎么办?”

香琴赶紧挪开扶着我肩膀的右手去拿丝绢,想要帮我擦嘴,却被自己满手的血吓住了,看来是我肩膀上的伤又在流血了。香凝见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香琴姐姐,丽姑娘流了好多血,肯定是伤口又裂开了,该怎么办啊?”

鲍木易却不依不饶,咬牙切齿的说,“吐血而已,死不了。”一边说着就一边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手腕,猛的一用力,我几乎又要摔倒在地,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发晕,却只能在心里诅咒这个变态的鲍木易,你要折腾我就不能等我好些吗?我现在是重伤员,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的!

香琴慌忙抱紧我,我在她怀中艰难的喘息,香凝急得直掉眼泪,扯住鲍木易的衣袖,“木易少爷,你别再折腾丽姑娘了,你再这样对她,她会死的。”

鲍木易却义正言辞的说,“她自己都这么不知死活,不知道爱惜自己,想要出去寻死,既然结果都是死,还不如让我直接打死算了。”说着就又要来打我,我心里一阵悲呼,就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没人性的人,有本事等本姑娘好了再来,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香凝一把抱住鲍木易,“少爷,求你了,让丽姑娘休息吧,她浑身都是血,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我只听得耳边响起赵二娘的声音,微微带着颤音,“木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你打丽姑娘做什么?啊,她这才刚有点起色你就这样没有轻重,你不知道这样会把她打死吗?”我抬头,就看见赵二娘拉扯着鲍木易的手,另一只手不停的打在鲍木易的身上,“你要打,要打就把我一起打死好了。”

“奶娘。”鲍木易憋着怒气低沉的叫了赵大娘一声。

赵二娘说,“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奶娘,就给我出去。”

鲍木易沉着脸,双眉紧皱着,半晌愤愤的转身扬长而去,赵二娘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她回头来看我时,香琴和香凝已经将我扶到了床上,赵二娘说,“香凝,你赶紧让王七去请柳先生过来;香琴,你赶紧去将人参丸取来先给丽姑娘服下,再叫兰格打一盆热水过来。”

香琴和香凝应了,匆匆跑出了房间,赵二娘就坐在我的身旁,而我已经气若游丝,用微弱的声音说,“二娘,谢谢您。”心里思索着,柳先生不就是那个二胡老先生么,他还懂医理?难道我的病一直是他在看?难怪他跟我说我们有缘。

赵二娘轻轻的替我解开了外衣,查看我的伤口,不住的叹气,“丽姑娘,你别怪木易,他本是不想伤你的,只是……”刚说了一半,香琴和兰格就来了,赵二娘就深深的叹了口气,“等丽姑娘好了,二娘慢慢跟你说。”

“二娘,给,人参丸。”香琴递过来一个盒子,二娘就从盒子里取出来一颗药塞进了我的嘴里,香琴立刻递上水杯,二娘扶着我的头,将水杯递到了我的唇边,我低头喝了一口水,有些吃力的将药丸服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那药香非常好闻,服下肚不一会儿就觉得精神似乎好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作用。

“香琴,你去把香薰炉子点上,就用柳先生上次给的草药。兰格,你去将药炉子的火生起来,等柳先生看过了丽姑娘,开了方子立刻就熬药……”我耳边听着二娘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香琴他们做事,眼前的景物又渐渐的模糊了,我再一次晕了过去。

隐约的,似是在梦中,有一个穿着清朝将军服饰的高大身影,他望着我说,“曼丽,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他如炬的目光,那么绝望。忽然,他的身后变成了厮杀的战场,一匹马奔驰而来,马上的人挥动着大刀队着男子挥舞而下,眼前就涌出大片大片的血,汹涌着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了,并向着我涌来,我恐惧的发出尖叫,转身想逃。

当我在挣扎中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比上次在冯敬尧的刑房里受了鞭刑时还疼,我试着动了动,剧烈的痛感让我不自觉的倒抽了口气,随即,那种熟悉的熏香味道传来,本来胸口闷得难受,嗅到这个味道就好多了,记得昨天是二娘让香琴点的,说是什么那个柳先生开的草药,应该是那个柳先生上一次来帮我看病时专门替我开的吧。

我觉得口有些干,侧头想要找水喝,却看见伏在我床边睡着了的美丽姑娘,穿的是一席水红色的衣裙,我就知道是香琴,因为香凝喜欢湖蓝色的衣裳,于是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香琴。”香琴一下子就惊醒了,抬头睁着一双满是睡意的眼睛,看见我醒了,顿时亮了起来,欣喜的拉住我的手,“丽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了,柳先生说若是再醒不过来,就……就……”说着,香琴就哽咽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哭得我好不愧疚。

我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乖,不哭,不哭了啊,我这不是醒了吗,我现在有些渴,能给我喝点水吗?”本来嗓子就难受,一鼓作气的说了这么多之后就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哎呀,看我这笨脑袋,一见丽姑娘醒了,就欢喜过了头。”香琴抬手擦了眼泪,笑眯眯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碗药,“柳先生说,姑娘一醒就要赶紧把这个药给喝了。”

说罢,香琴就俯下身来将我扶起来坐着,又拿了枕头帮我垫好背,然后双手端着那碗药,送到自己的嘴边尝了尝,看来是极苦的,苦得香琴的一对秀眉全拧在了一块儿,然后悻悻的递到我的唇边,“呵呵,有些苦,不过都说苦口良药,温度也刚好,丽姑娘就赶紧喝吧。”

我抿着唇,看着香琴那无害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由的噎了口唾液,咽喉干得有些火辣辣的,快冒烟了似的。我在脑子里掂量了下轻重之后便低下头,非常听话的把药给喝了,确实很苦,比我小时候喝过的中药苦多了,但是我还是全部都喝了个精光,第一是我真的渴;第二,我听说大口大口的喝药就没那么苦;第三,因为我不想死,看香琴的意思,这个药是能救我的命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