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跟踪追击

看到那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华服的人倒地身亡，那些黑衣人便一哄而散。

躲在暗处的司徒清摸了摸下巴，不由在心里暗暗道：如此草包的皇帝，怎么能带领国家强大起来的呢。

与此同时，何怀绪派手下另一个门客王硕带领了一队人马潜伏在通往华城的必经之路曲关，他料定，若是赫连煜知道他有了反心，自知力不能敌他，一定会乔装打扮溜出城去华城般救兵。

而此刻，赫连煜也确实如他所料，在昨天夜里就着了便装，悄悄出宫出城，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往华驰去搬救兵。

他算准了赫连煜会去搬救兵，却没算准他会提前出宫。如此，等他安排的伏兵潜在那条必经之路时，赫连煜早已经过了曲关。

“相国，那昏君已经被我一箭射死，倒地身亡了。”司徒清回禀道。

何怀捋了捋胡须，

“那个根本就不是那昏君。”他微微道。

司徒清早有怀疑，只是有些许不明白，若是他早就知道那昏君不会去北山狩，那他为什么还要让他潜伏在那里。

“相国如何得知？”

“哼，你想想看，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昏君岂会不知？我对那昏君还是很了解的，既然他知道我们要反，就一定猜到我们会对他下手。如此，他怎么还敢去送死？”他顿了顿，“他放出的消息会如期去北山，只是为了麻痹我们而已。”

“难道那昏君还在宫里？”司徒清神色凝重道。

何怀绪摇了摇头，

“他已经在搬救兵的路上了，司徒兄，你想不想跟着我成就一翻大事？”他突然很郑重其事地说。

“当然，相国尚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更何况我正值壮年，说吧，相国想让我做什么？”他十分肯定道。

“我让你带两个高手去追杀赫连煜。”他眸光阴厉，“我派人在曲关等他，不料他竟先行一步早已经过了曲关。让我们的人在那里白白等了大半天，之后寻问才得知，今天天未亮，他就已经出了曲关。我给你三百两金子，再给你两匹汗血宝马，你有把握追上他吗？”

司徒清拧了拧眉，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何怀绪口中的儿皇帝，可是从他每次谈到这儿皇帝时鄙夷的语气里，他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应该没问题。我日夜兼程，不休不眠，想来很快就可以追上他。”......

空荡荡的养元殿里，冷冷清清的。

琉璃碧盏，宫灯明珠，还有那大殿外的星辰都预示着天已经黑了，夜已经沉了。可是皇上却还没有回宫。

不知怎的，莫婉清开始担心起来。

就在刚才醒来之前，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赫连煜被一大群野兽围攻，逃无生天。这个梦是她这三年多来做的第一个不同的梦，以往的时候，只要睡着，她的梦里都是相府血流成河的样子。心之忧矣的她，只好移步走向一个宫女，跟她寻问情况。

“皇上狩猎需要几天才能回宫？”她温婉道。

那小宫女眨了眨眼睛，似乎心里头也在担忧着什么，

“夏日围猎通常都是当天返回的。”她弱弱道，“秋季围猎需要十天半个月。”

“那皇上早上走时，有没有特别的交待过什么？”她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并不安全。

她逃离了何府，那何怀绪一定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他这个野心家。

皇上此次出宫，一定危险重重，一想到这些，她的心便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无爱，可是却还有友情，冥冥之间建立起来的亲情。

“皇上只交待郭管事好好照顾暖玉阁里的蕊妃。”

“蕊妃？”这次莫婉清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嗯，蕊妃头脑有些不清楚，皇上每天都会去看她，而蕊妃也习惯了皇上每天去看她，若是皇上有哪天没去，蕊妃就会发疯。”小宫女一五一十道。

“那今天皇上不在，她怎么办？”莫婉清不无担心道。

“就是说啊，刚才暖玉阁里的宫女过来说蕊妃乱抓乱挠，把自己给弄伤了呢！”小宫女无奈道。

“走，快带我去看看。”说着，便径直走在了前头。

暖玉阁在皇宫东南，其实离她曾经的寒玉宫不远。

还未踏进暖玉阁的大殿，便已听到一个尖细的嗓音又哭又叫着，响彻在空荡荡的宫殿上空，听起来怪瘆人的。

莫婉清站在殿外，愣了片刻，才轻轻提起裙摆，缓缓走了进去。

一进大殿，就看到一个年轻漂亮，脸上还带着稚嫩的清俏丫头，着了一身翠罗纱裙，尽管披头散发，但仍然清丽可人。她一会儿手舞足蹈，引吭高歌，一会儿坐地扑腾，一把鼻涕一把泪。旁边的宫女太监围了一圈儿，任凭他们怎么哄怎么劝，都拿她毫无办法。

这么可爱的姑娘，赫连煜一定很喜欢他吧。不然，一向薄情的他怎么会如此在意她。

“我们一起等皇上回来好吗？”她缓缓走过去，轻轻扶起她，暖暖地握着她的手微微道。

很奇怪，莫婉清像是对她施了魔法似的，听了她的话后，那蕊妃真的就骤然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眸子里全是陌生的疑惑，可是她却再没有哭闹。就那么呆呆地看了莫婉清好一会儿，突然，她身子微微一倾，依在了莫婉清的肩头，

“一起等皇上。”......

出了何怀绪的封地，司徒清便带着两个高手一路直奔曲关，出北冥入华城。

他之所以敢那么爽快地答应何怀绪，且保证能追上赫连煜，是因为他有飞鸽传书，可以提前通知他在柳城的兄弟们，在赫连煜到达柳城时，务必拦住他，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他。

距离此时，信已经送出去三个时辰了，估计晚上就可以到达。想必，那昏君应该不会那么快吧，除非他的马生了翅膀。

而此时，赫连煜已经到达枝城，他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实在是体力不支。在经过一个酒家时，他无奈停了下来，毕竟，马也需要休息休息，也需要喝水吃点儿草料。枝城离柳城还有三百里路，不知道明天下午能否到达。

也不知道张展雄是否已经出发。

苏厉说他特别训练的飞鸽可以日行千里，如此算来，信应该早就到了，如果到了，这会儿他们差不多也走了一天一夜了吧。华城距离柳城与平都距离柳城差不多的距离。他要集合各地兵马，可能会迟一些，但他们的时间也不会差太多......

“客官，想要来点儿什么？”见他走进来，立马就有小二迎过来，热情问道。

“一壶花雕，五两牛肉，再来一大碗面。”此时，他已经饿极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可若是他拉不下这个身架，那他就只能死在何怀绪的乱刀之下了。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丧心病狂的何怀绪会带兵闯入宫中，进行一场屠杀，来为他的政变作铺垫。他不求他可以放弃这个念头，但求看在他与何玉锦夫妻一场的份上可以放过他的皇儿们，还有，还有婉清。一想到莫婉清，他的心突然紧紧地揪了起来，若是何怀绪看到她，一定会杀了她。

婉清，朕真不该那么自私地把你带进宫，若是你在宫外，现在就不会陷入如此困境了......

黑夜沉沉，漫天的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

倾刻间，最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莫婉清不由抱紧了怀中的香蕊，她心里头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却对此未知的危险又无可奈何，她只希望赫连煜能安全而来就好。

而此刻，一个佝偻的黑影正一步一步往地牢深处走去。

而地牢里的重重守卫却不似往常一样目光如炬地守着每一重大门，而是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早在两天前，她就听说皇上要出宫狩猎，而皇后亦被打入冷宫，如此一来，今天岂不是她行动的最好机会？

罗青婵用一种可以让人昏迷的熏香熏晕了门口的看守，她悄悄潜进了天牢内。可是，进来一看，里面完全超乎了她的想像，好大，大大小小的牢间儿不下一百个，那高将军到底关在哪儿？又或者他是否还活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再次将恩人给她的高将军的画像拿出来看了又看，并深深地记在脑子里。

这大大小小的牢间儿里，都关着人，有的关一两个，有的则关十几个，总之，要想找到一个人，还是有些难的。

那熏香只能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就会失去效果。她必须得抓紧时间才是。

在这大牢里找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边找一边喊，但愿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

“高将军，我是诗桃姑娘的朋友，高将军......”她一边找一边高声喊着，“高离高将军，您在哪儿，我是诗桃姑娘的朋友，特地来看看您的......”

这是恩人特意交待她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