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屋山石洞
自从来到军营，寒浞就没有回过家，他有七八天没有见过师傅有道子了，临行前有道子刻意让关照寒浞，生怕累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然而军营的训练并没有寒浞想象中的那么累，每天的训练任务只有三项：骑马、射箭、格挡，让寒浞觉得特没意思。
这一时期的军营并没有后世那种繁重的体力和技能训练，更没有那些科技兵。整个右军军营中一大部分都是步兵，只有七八十人是骑马的骑兵。军营里没有鬼方人骑得狮子，也许中原的文明相对开化，已经将这些野蛮的畜生彻底抛弃。士兵们大多使用的是自制的弓和叉，石簇箭是兵营自制，右军军营有一处专门的作坊，地点就坐落在军营背后的屋山石洞，右军司马有枧子挑选了一些能工巧匠和奴隶夜以继日、马不停蹄的赶制武器。
然而，当时的技术毕竟有限，很多锋利的石质武器使用效率并不高，接近敌人就折断了，原因是石质显脆性，易折不易弯，因此好多士兵都选择用动物的胸腔骨做武器。寒浞的三股叉是是师傅有道子进军营的前一天特意挑选了一根粗壮笔直的柳木削制而成，分量足够，寒浞用的十分顺手。
此时的军营最致命的就是远距离攻击的武器不足，也就是石簇箭短缺，那么屋山石洞里到底怎么回事呢。这一日，寒浞跟着队长车让、司马有枧子来到了屋山石洞武器作坊，这屋山石洞地点及其隐蔽，洞口有几名卫士把守，从远处的石场不停的有上百名奴隶将原石运送过来，石洞口也有三米多宽，进去之后，里面火光通明，大约有七八百个平方，很多空间是后天开凿的石洞的四周站了二三十名手执石矛的卫士。有几名监工正在不停的高喊指挥，大致的意思就是相互配合、加快速度，不能误了工期，看到司马大人过来之后，有一名像是工头的人赶忙迎了过来，给大人汇报今天的任务、以及已经完成的数量。
有枧子话语不多，只是听着这位工头滔滔不绝的汇报，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有枧子每半个月都回来视察屋山石洞，每次都会检查武器的数量以及制作的质量，并亲自找人试验，结果很多次都大失所望。有枧子失望的原因很简单，由于技术有限，加上很多人都不能较好的控制石簇的重量，导致箭支头重脚轻或者头轻脚重，有的箭头甚至是秃的，这种质量的石簇基本上没有杀伤力，很多箭头还没靠近敌人就已经落地了。在说说骨质箭簇，一般的骨头都很轻，箭支射出去以后只见失去了准心，基本上都是白费，好友的即使做箭支的木条或竹竿不够笔直等等，这些一系列的的缺陷严重的影响了军队的远距离攻击能力。
石矛由于略显脆性，近距离格挡之时往往会出现矛头断裂，有的甚至直接从木棍上脱落，有不少武士因此而命丧敌手。一年前虎方族来犯，由于右军武器的缺陷，整个一战下来共死伤四十多人，这也让有枧子颜面扫地，在朝堂之上受尽了别人嘲讽。一年多来，他不停的寻找能工巧匠来研制新型的武器，可最终大多都不满意，改善的程度并不大。
有枧子知道自己的师兄不仅善于打仗，制造武器的造诣也在自己之上，本以为这次和师兄重逢，将师兄请入自己的屋山石洞做参军并负责武器的监造，谁曾想老上司姒宗捷足先登先一步将师兄引荐到自己的前军。然而这一点有枧子却不能抱怨，毕竟姒宗的身份和地位均在自己之上，虽然有枧子是右军司马，但在军中他只能排在前军司马姒宗、左军司马车熊之后，位居第三，因此他也只能另寻他法。
石洞之中，这位工头说的是滔滔不绝，寒浞在旁边数次想反驳，毕竟寒浞有自己的见识。寒浞却碍于师叔有枧子的面子，加上自己只是一名士兵，因此欲言又止，这一切都让有枧子看在眼里。待有枧子检查完这一批武器之后，使劲的摇摇头，很明显有枧子对这批武器并不满意，他仔细的询问了制作的过程和监管力度，中间也并没有什么失误，有枧子也不好挑工头的理，只能勉强带笑鼓励一番之后走出了石洞。
有枧子一行人出了石洞来到了左边的采石场，这个采石场距离石洞有一百多步，半露天半封闭，整整五六亩地那么大，采石场至少有五六百名奴隶正在辛苦的敲打石头，这些奴隶就是在战争中俘虏的士兵或平民，有的是各名族进贡给后羿的礼物，后羿分赏给部下。这个采石场的面积，整整五六亩地那么大，可见已经开采了很多年。
寒浞跟着有枧子来到了半露天的场地，发现有几个奴隶正在艰难的从石缝中掏着珍贵的原石，只见这些原石表面畅游蓝、紫褐色的斑状，绿黑色条痕，有闪亮光泽，不透明，解理不完全。寒浞仔细对比了露天的石材和石缝中的原石，发现区别确实很大。外面的石材坚硬易折断，有足够的刚度，而这石缝之中的原石韧性很好，不容易折断，是制作石矛的绝佳材料，怪不得这个工头要求奴隶们开采这里，看来这个工头技术确实不一般。怪不得有枧子那么生气都没有批评他，只是鼓励了一番，也许比别的工头要强了不少。
然而寒浞却不这么想，他凭着后世的化学功底，敏锐的察觉到这片石场不一般，下面蕴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只能在心中暗暗的记下这片原石的材质和颜色。
很快寒浞跟随队长车让陪着有枧子巡视完了整个屋山石洞，一路上车让没有说一句话，很明显这个车让此时也不是什么百夫长，而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保安，而寒浞能跟着一起来，自然是有枧子的意思。此时有枧子觉得这个敏锐的师侄的确是一块可塑之才，有必要让他接近更核心的圈子。
一行人巡视完屋山石洞，在士兵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右军兵营，寒浞今天自然是长了不少见识，内心感谢这师叔，嘴上也不忘拍几下有枧子的马屁，大意就是感谢师叔栽培等等，有枧子也苦笑一番的欣然接受。
参观完了屋山石洞，寒浞大脑中蹦出了一些奇妙的想法，尤其听了有枧子介绍的与虎方一战，寒浞也害怕哪一天上了战场会被敌人杀死，毕竟他今天上午看到了屋山石洞生产的武器的确不堪。俗话说，好箭配良弓，寒浞此时空有一把好弓，可是箭簇不合格，好弓还不如一根好木棍。寒浞越想越内心越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刚好此时他的师傅有道子来军营看他。自打王城一别，寒浞不知不觉到右军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每天都在军营训练，他的师傅有道子作为前军参军，加上司马姒宗年事已高，前军很多事情都托付给了值得信任的老部下参军有枧子，军中很多事情搅得有枧子脱不开身。
这一天有道子刚好有时间，就刻意来到了右军军营看望自己的徒弟，当然也是跟师弟有枧子叙叙旧。有道子看到徒弟一个人坐在校场的练箭场地，手中摆弄着石簇箭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乖徒儿，谁惹你了，一脸的不开心的”
“师傅，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寒浞听到师傅的声音，脸上瞬间挂满了兴奋之情向师傅跑了过来。
“我来看看你啊，自打王城一别也有十几天过去了，师傅初到军中事务繁忙一直脱不开身，几天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你，看你过的习不习惯啊”
“师傅.....”
突然，寒浞的脸上立马布满了为难，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解决不了。
“怎么了徒儿，有什么难处跟为师道来”
有道子身经百战，跟寒浞想出了那么长时间，看到寒浞脸色变得那么难看，自然知道自己的机灵鬼徒弟遇到了难以解决之事。寒浞也不隐瞒，他把上午陪同师叔有枧子巡视屋山石洞一事一五一十的跟师傅有道子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与虎方一战，由于武器的缺陷导致几十名将士命丧敌手的惨剧。有道子初入军营，对于虎方一战略有耳闻，但其中的细节还不得而知，他还听说虎方王虎甲研制了劲弓，能射三百多步远，比普通的二百步弓射程更远。
今天听到徒弟寒浞介绍了虎方一战的细节，自然是内心一凉，有道子以擅于制造、射箭而闻名，尤其是这两百部强弓，更是让有道子名噪一时，可如今虎甲已经研制了三百步强弓，威力比自己的强劲自不必多说，一旦哪天跟虎方人交战，说不定会败给敌人，想到这里，有道子一阵沉默，良久没说出一句话，可见此时的有道子压力是如此的大。
可是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有道子有心改变的现状，如今却无能为力，只得安慰了几句寒浞，径直往有枧子的办公室走去。寒浞捡起了地上的箭簇，他发誓要改变如今的一切，不仅为了师傅，也为了自己的小命，在现如今的社会，要想活命必须让自己强大，尤其是两军对战时使用的武器上。
寒浞越想心里越压抑，他实在待不了了，悄悄的一个人溜出了右军军营。沿着官道他再次来到了屋山石洞，他觉得有必要做出一个尝试来改变现状。
寒浞瞒着队长车让，悄悄的来到了石洞，远远的他就看到工头扯着嗓子在石洞内指挥。很明显，工头知道有枧子司马对上一批武器不满意，他正在加紧改进。看到寒浞走进了石洞，工头认出了上午陪着司马巡视完石洞，这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工头自然明白寒浞地位非同一般。以往陪同有枧子巡视石洞的，除了百夫长就是一队士兵远远的跟着，这一次明显多了一个人，而且有枧子司马好像很有耐心的给他讲述石洞的情况，然而工头并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历，就连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工头迎来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这是他一贯的笑，谁都不得罪。寒浞当然不敢跟他说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只是让工头附耳过来，寒浞在他耳旁言语了一阵，工头立马站的笔直像得了命令一般。原来，寒浞告诉工头自己是奉师叔有枧子之命，前来监督下一批武器的制造，工头听了这些自然是不敢怠慢，立马亲自陪同寒浞，在山洞内巡查。寒浞已经打定了主意，开始在石洞内寻找突破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