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众家纷争
在清上陌华说出“这东陵,风雨将起。”那句话之后的第三天,东陵便发生了一件大事,不过这件事对百姓来说却可以说是一件小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喜事,但是在朝堂上却引起轩然大波。
话说当日内阁大学士家的公子安煦阳和齐家嫡系大少齐盛远在“天云居”大打出手之后的第三天,安家公子等人在玄武街又一次与齐家大少一伙人狭路相逢,正好撞上齐家大少又一次当街强抢民女,还暴打了一出言相劝、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年大学士家二公子年之遥上前阻止却被齐家大少一扬拳打了开去,旁边的安家大公子、东阳侯府家的小侯爷柳少顷等人顿时大怒,围上去便开始动手,齐家大少身边的林家少爷等一群贵族公子也一涌而上,周围有经验的群众一时间鸡飞蛋打、作鸟兽散,场面顿时失去控制。
而远远跟随着众家公子的悲催仆从这时候焦急地赶来,脸上神色从大惊失色到一脸迷茫,犹豫着是该出手呢又怕场面混乱自个伤着哪家贵子遭到报复,不出手呢又怕自家公子吃亏回府自个儿还要挨罚,就在众家仆从犹豫不决左右权衡之后刚想动手之时,意外发生了——一个“清韵台”窗台上的青瓷花瓶从二楼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齐盛远大公子的头上,齐家大公子当场毙命。
当天,声称此等闲事不在九城兵马司的辖权范围的司府大人亲自派兵将玄武街此路段团团围住。当天,见了当朝贵子斗殴扭头便跑的天京京兆府府兵奉着京兆府府牧大人的命令进入“清韵台”封锁查案。当天,齐家老爷子震怒,亲上銮殿向东陵天子告状,声称想为其嫡亲孙子讨回公道。当天,齐盛远之父东陵右丞相齐宴私底下向百官施压,一时间不断有奏折飞入东陵天子御书房,要求严惩此次参与聚众闹事的安家、年家、上官家等家族的公子。当天,安家、年家、上官家等家族联合两大侯府、两大国公府上奏反击。
东陵天子忙得焦头烂额,召集群臣了解商议此事,在朝堂上两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炸开了锅,而墨家弟子都不参与其中,安静地听着两方文臣武将吐沫横飞。而林家公子林景航的父亲尚书令林赏则写了一大沓的罪己书痛哭流涕地自责,悔恨自己没有教好幼子,东陵天子默默地听着,让群臣安静后询问左丞相墨融时,墨丞相想了一会儿,一句“清韵台的花瓶怎么好端端的就砸在齐家公子头上这事倒要好好琢磨”顿时将话题引到了“清韵台”背后的殷家身上,翼王殿下霎时脸上铁青,群臣又一阵吵闹不休。
有人提议将介入事端的公子全都关起来严刑审问,顿时又被一阵“你家都没一个儿子便没机会介入此事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怒吼驳了回去。
这时,英国公指着骠骑大将军上官烈的鼻子,指责上官公子上官颖与上官烈一般出手不知轻重,差点将他儿子打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脾气与名字一般的上官将军一时大怒出手“兵不和秀才讲道理!”这时候,东陵身份贵重的群臣推推搡搡、大喊大叫,东陵天子震怒,立即命左右将英国公和上官将军两人拖出去各杖责二十。
正当东陵天子思前想后,刚想开口宣旨时,顿时传来东陵北境急报:匈奴王在东陵和北齐交界的北境一线集结重兵。
晚上戍时刚过,天便下起了暴雨,墨家小公子斜躺在水色软塌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着他家四哥墨子言侃侃而谈。
“哦,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清韵台的花瓶就掉了,还刚好就砸在齐家大公子头上?“墨子卿听着听着就开口问道。
“嗯,四哥倒是觉得这可能是个意外吧,”墨子言顿时一停,“不过这次意外倒是替天京百姓除了这一害,就当是齐盛远作恶太多,老天要收了他吧。”
“还有,匈奴这一次大军集结东陵北境和北齐边界,来势汹汹,今早被打了二十廷杖的上官将军当即自请出战,还有镇国老将军家的少将军郑灵琦也随从出征,这会儿应该点兵准备整军出城了吧。”
“四哥,你今天不是一整天都在家吗?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墨子卿见墨子言说得认真,突然问道。
“这天京城哪有你四哥不知道的事?”墨子言爽朗大笑道,“你四哥我可是观四海风云,看百朝事态,尽知天下奇事,阅遍古今中外的墨家堂堂四公子。”
“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好啊,你倒是说说,这匈奴大军往年不都是在隆冬时节南下抢掠,今年怎么这个时候突下北境呢?”
“说起这事我还真知道,”墨子言微微一挑眉,“听说匈奴王呼卓猎听信一个三年前从天而降的术士,术士大放厥词要北水南调在草原广种大水稻,以此解决匈奴隆冬粮食生产问题,匈奴王信以为真烧了大片草场广种粮食,最近两年颗粒无收,碰上今年饿死了不少人,牧民怨声载道,连匈奴大军都饿得嗷嗷叫。于是匈奴王被他弟弟呼卓夜一脚踢开,呼卓夜刚当上匈奴王便决定南征掠夺土地和粮食。”
“北水南调?术士?”墨子卿即刻抓住关键字眼问道。
“对,听说是调了往北些的冻河夏季融化的冰水灌溉,后来段了流周边牧民没水喝,这南边灌溉区却依旧颗粒无收,你说这呼卓猎还真的是蠢透了,这不知哪里来的术士明显是在逗他,他还就真的信了,你说他草原人信奉的长生天怎么没一道雷劈死他?”
墨子卿这时默默地听着,隐隐觉得这沉寂了八年的天下又风云初动,像是背后有无数的暗手在各自较量又彼此推动,像是一根极细的弦正被各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拉扯着,就等弦绷紧、绷紧再绷紧,最后绷断的那一天。
“四哥,你知不知道那个术士的来历啊?”墨子卿一脸好奇地开口。
“这个我倒不太清楚,只听说那个术士来历不明,性格古怪,常年带着面具,无人知其容貌。但是武功绝顶,擅布奇阵,通晓天机,懂鬼神之术。”
“哦——”墨小公子拉长了声音,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听起来挺牛气的。”
墨子言几乎是紧皱着英气的眉头说着,“不过,四哥倒觉得应该是哪个王八蛋看走眼了。”
突然,墨子言紧皱的眉头骤时一放,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地脱口而出:“五弟,你该不会对什么术士感兴趣吧?四哥跟你说哦,什么和尚道士能掐会算那些都是骗小孩子的,你作为墨家的······”
“我去你的!”
墨小公子顿时拿起塌上的一个大枕头扔了出去。
“你别扔啊,四哥很严肃的······”
“······”
就在墨家两兄弟拿着枕头在屋里相互追逐时,时隔八年未曾出战的东陵大军早已在暴雨中点兵完毕,整装待发便等主帅上官烈一声令下。
这时,镇国老将军家的少将军郑灵琦击鼓三声,大军挥舞长枪在点兵场地面连震三下。完毕,主帅上官烈浑厚的声音想起,顿时像是穿透了重重雨幕,在整个天京城上空回荡。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