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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的出现是打扰 那她呢
仇时受伤的事情,还没有向外传开。
但是皇宫的宴会结束后,仇安就来到了公子府。
仇桑在痕阁前拦住她,"公主,公子正在处理公事,不便打扰。"
仇桑尽量避开了仇安的视线,他自小就跟在仇时身边,仇安和仇时之间的纠葛他全都看在眼里。
夜色已经深了。
痕阁的各个房间都亮起了烛火。
仇安虽然曾是公子府的常客,但是由于痕阁是仇时的私人去处,她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公事?处理了一天的公事?有什么公事比国主举行的宴会更重要?"
"属下不知。"
仇安冷冷的笑了笑。
"你说,是不是那个女人在缠着他?让他脱不开身?"
"属下不知公主在说些什么。"
仇桑尽可能的不去触及仇安的怒火,可是这时候,走廊上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
仇桑心里咯噔一下。
晃神间,仇安已经越过他,飞身向前。
"啊!"知芷安扑棱着大眼直直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仇安。
"你,你?"
"仇时在哪里?你从哪里来?"
知芷安很不喜欢仇安这样问话的方式,她不是犯人,她已经是半个自由人了!
身后的仇桑追了上来。
在知芷安开口前先俯下身子,低声说,"公主,您知道的,公子处理公事时不喜欢有人打扰。"
"打扰?我的出现是打扰,那她呢?"
知芷安感受到了明显的敌意,从她第一次躺在床上见到仇安时,她的眼里就是这样浓浓的敌意。
天色已经黑了。
然而,借着走廊上的光,她还是清晰的看见了仇安的愤怒。
知芷安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好一点,"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站住,我在问你话!仇时在哪里!你是不是刚刚见过仇时!"
这根本不是一个问句,也不像是质问,她好像是笃定了什么,然后正在对着她泄怒!
知芷安停住刚刚迈出去的脚步,看了一眼仇桑,他的眼里有隐隐的担忧,她突然就想起了仇时受伤的事,是不能外传的。
可是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是仇时的亲姐姐啊!
"你是哑巴了吗?还是心虚了?"
仇安冷笑着睥睨着比她矮了一些的知芷安,暗想,如果她只是个正常人,仇时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可是偏偏她的身上有夜晗的秘密,偏偏她又来到了仇时的身边。
仇时从来就是不近女色的!
可是她却在他身边徘徊了近一年!
"公主,我只是一名阶下囚,您问的这些我统统不知道!"
一旁的仇桑连忙接着说,"公主,臣会向公子转告您的来意。"
"来意?我现在就要看到仇时!"
仇桑早就知道仇安会这样不依不饶,从前是这样,这次回来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你别走!见到本公主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就这样走了?"
知芷安只觉得手臂刺痛,仇安的手指仿佛带着刀,抓的她差点尖叫出来。
"我不是你们的奴婢,为什么要行礼!"
知芷安用力的甩开仇安,还好她的力气没有仇时那般大,不然,她这只手又要遭殃了。
"奴婢?你连给我当奴婢都不配!你只是一名俘虏!可悲可鄙!"
"是吗?那岂不是脏了公主的眼和手了?"
仇桑虽然经常看到知芷安和仇时对峙的模样,还是被知芷安的冷笑给震住了。
仇安也愣了一会儿,随即嘲讽似的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想想也是,背负着戮世的秘密的人怎么会简单?
知芷安只是很讨厌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俘虏那两个字深深的刺激到了她。
地牢里,那无数个被烈火烧死的"俘虏",依旧日日夜夜的困扰着她。
"公子!"
一身洁白的男人缓步而来,走廊上的动静他在房里就听的一清二楚了。
"时!你为什么没有赴宴,母后和父王都很担心你。"她没有提到自己,如果是从前,她会直接抱着他说,她很担心他。
可是现在,她只是冲到了他的面前,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袖,接着,很快又松了手。
知芷安没有转过身子,侧着脸,用余光扫了扫。
刚才还大出血快要死掉的男人,如今气定神闲的出现在这里!
知芷安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耍了!
"父王和母后那里我会去解释,夜深了,回去吧。"
仇安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仇时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只觉得心口钝痛。
"那我呢?你现在为什么不和我解释!你真的是在处理公事吗?这种说辞,怎么可能出自你口?"
如果仇安够细心,就能嗅到仇时身上一丝还未完全掩盖的药香。
可是她已经心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在你眼里已经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了吗?"
仇安沉痛的眸子带着嫉恨的光,掠过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知芷安。
"仇桑,送公主回宫!"
又是这样,难道他打算永远这样对她了吗?
仇安冷笑,"不必了。"
不必每次都这么急着将她赶走,真的不必。
知芷安有点儿同情仇安,尽管她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可是当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明显的嗅到了悲伤的味道。
长廊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知芷安回头看了一眼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仇时,他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想留下来照顾我了?"
做梦!她是疯了才会再去照顾他!
知芷安瞪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匆匆的走了。
夜色里,仇桑恍惚的看到,自家公子的唇角轻轻的扬起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不!不要!"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惊叫声,仇菲连忙推门进去。
"知小姐又做噩梦了。"
仇舞正站在床榻边,皱着眉解释道。
"我去准备洗漱的东西,你沏杯花茶,知小姐醒了要喝的。"
仇菲吩咐了一句又返身出了房间。
知芷安又一次看到了仇时的脸,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始终都记不得梦里的内容。
她记得有仇时,却不记得梦里的他是如何出现的,是以什么身份出现。
十多年来的困扰,依旧在困扰着她。
"知小姐,先喝杯花茶润润喉。"
仇舞听见了动静,掀开帷幔,手里端了茶盏。
"谢谢。"
"知小姐,您还好吧?"
也许是刚逃离了一场噩梦,知芷安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惊吓到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
知芷安说完将手里的茶盏放进仇舞的掌心。
"知小姐!"
"!"
仇舞的手颤抖了一下,茶盏陡然落到了地毯上,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你怎么了?"
"知小姐,你的手!"
"手?"
知芷安抬起双手,瞬间就呆愣住了。
左手的手背仿佛被血染红了一般,那个"宿"字闪着微弱的金光。
在一片鲜艳的红色里,时隐时现。
平时,那个字是看不见的,今天是怎么了?
"知小姐,奴婢去请拓大夫!"
仇舞是第一次见到,呆愣着有些说不出话了。
知芷安站起身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知小姐,您的手是,是怎么了?"
仇舞依旧拧着眉心。
"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你们公子的杰作。"
"公子?"
知芷安看着她依旧愣神的模样,笑了笑,"是啊,你们的公子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知芷安一想到仇时的种种作为,扬起一抹苦笑。
一旁的仇舞听到她们公子的名号,瞬间就噤了声,唯唯诺诺的低着头,没有再发出声音。
知芷安叹了口气,自己披了外衫,然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