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地三才
睡眼轻松去，灵魂自窍开，三千凡雨落窗台，飞鸿往返几万里，灵台惊现鬼门才。
程金安梦醒后直奔彭娃娃家而去，开门见山说道“娃娃，跟我走，去找周燕生问个清楚。”
彭娃娃这几天也憋屈坏了，“正有此意，让我们哥俩看看，那妖孽是怎么从公安局几进几出的。”二人一拍即合，胡乱吃了几口就跟彭一手说出去玩，乡下的孩子出去玩很正常，彭一手也没有过多细问。
走在乡间小路上，心旷神怡。“金哥，你回去有没有跟叔说这两天发生的事？反正我是没有，在这事没结束之前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彭娃娃越说声音越小。
程金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何尝不是，我知道你的担心，今年不景气，地里的庄稼长势难看，看来收成也不怎么样，啊叔供你读书不容易，也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个只会做棺材的木匠。我俩惹上如此麻烦，怎么能再让家人弄心？只希望能尽快了结，不要耽误了你的开学日期。”
“生死各有命，富贵不在天。我也想明白了，这也难说不是个机会。”彭娃娃突然正色的说道。
“哦？此话怎讲”
“金哥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俩天发生的事我回去仔细想了想，所有万般只因为一样东西，黄金。只因为有人认为只有我们俩能找到那传说中的黄金，湾里最大的公开的秘密。如果我们真的有幸找到了呢？”彭娃娃脸上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七灵派是一个近百年的神秘组织，想必为寻找黄金没少费功夫。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要拉拢我们，而是要驱使我们去发现什么，去发现只有我俩能发现的东西。可我俩只是平凡的的乡下人，凭什么他们认定我们就能帮助他们找到黄金呢？这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此中风险不言而喻。”程金安说着陷入了沉思。
“别瞎想了金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反正我们也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不如顺势而为，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未必我们就注定贫苦一生。”
说着话来到了乡派出所，周燕生出了警，整个派出所除了门卫和一个女户籍警，就王大书在。
“王警官，最近可落闲啊？”程金安上前打着哈哈。
“哟，是你小子啊，娃娃，你整天跟他瞎混个什么劲，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今天来干什么啊，没蹲够，故地重游想要再体验一番？”王大书端着茶杯喝了口水打趣道。
“别啊王警官，我还指望你给我说个媳妇呢，你这样的态度可不是人民警察的作风，论辈分你还要管我叫表叔呢，你这起个名字叫王大叔，是不是纯心占人家便宜你说。”程金安龇牙咧嘴得挖苦道。
“你小子别静闲扯淡，说吧，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前几天还没闹够是不是，现在审查室还没有人敢单独待在里面。”王大书洋装怒道。
“王叔，今天来我们就是来体察民情的。慰问慰问您老，别惊吓了你。”彭娃娃嬉皮笑脸的给王大书递上一支烟，划着火柴点上。
“你体察屁的民情，要体察也是我体察你的民情，我说娃娃，你又不抽烟，干嘛带着香烟火柴？”王大书眯着眼说道。
“王警官不瞒您说，这也是我最近才悟出来的。现在的大人物您说哪个不抽烟喝酒？虽说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要跟的上潮流，不然怎么能伺候您王警官？就是跟班的我的得看样的学着不是？”
“大人物我谈不上，但是娃娃你也算醒悟的早，现在的社会，不会抽烟喝酒确实吃不开，别人不可能跟你干坐着谈事情是也不是？以前牛屎沫子抽着都云里雾里，现在这两头齐的高档香烟抽多了感觉不到以前那个味了。不过你俩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灌迷魂汤，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你们俩小子今天拍那么多马屁累不累，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由于周燕生不在，二人也确实想问王大书探探口风。
“王警官，最近所里在忙些什么呢？人怎么都出去了”程金安问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有备而来。”王大书押了口茶继续说道“忙什么？最近可不太平，前几天拉到公安局的那女尸，被解剖的七零八落，可谁想，最后不翼而飞了。就在那头颅出现在所里后就怪事不断，把头颅送去不久，公安局停尸间里几具尸体就无故消失了，无影无踪，最后解剖那女尸的两个法医也发了疯，自杀了。”
“啊？有这等事？”这让二人惊讶不已。
“谁说不是呢，这不所里这两天忙翻了天，谁让这事情最先发生的地方偏偏是我们所管辖的地方呢。你们可别出去乱说，我劝你们也别跟着掺和，出了岔子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肯定的，不过现在这坏人也真是可恶，净知道伤天害理扰民作乱，连累着你们这些人民的公仆。”彭娃娃义愤填膺。
“可不是吗，不过我们拿着国家的工资，就要为人民当家做主，这是应该的。不过好人坏人，可不是那么好说的。我还有工作要忙-，你们要是找周所有事就在这等一会，我想也快回来了，这几天出去调查几天也没个头绪，周所都长出白头发了。”说着王大书就忙去了。留程金安和彭娃娃在在办公室坐着。
“金哥，你说昨夜那些猴子骑着的尸体，会不会就是公安局丢失的那些？”
“十有八九是的，不过这些我们不能先告诉周所长，太过离奇古怪人家不一定相信不说，现在那些尸体早已踪迹全无，不免又把屎盆子扣到我们头上，现在他们正愁没有突破口呢。
“说的是，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周燕生等人还没有回来，二人饥肠辘辘，中午吃的几口稀饭早就没了力道。
“娃娃，我们去派出所食堂蹭口官饭如何？”
“英雄所见略同，走起。”
派出所和乡政府在同一个地方，所以都在一个食堂吃饭，由于今天派出所的人大都出了警还没回来，许多工作人员又都家在附近，所以食堂里除了外地调来的政府人员并没有几人在用晚饭。二人大摇大摆的来到食堂打饭窗口，只有一位背对着他们的阿姨在里面忙碌着。二人像模像样的拿起餐盘说道“阿姨麻烦来两份工作餐。”那人低着头只是麻利的给二人打了饭菜和一份清汤，并没有说话。
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四周只有两三个人在吃饭，彭娃娃看着盘子里的饭菜说道“官饭就是不一样，大晚上的竟然吃猪肉炖粉条，虽然说算不上稀奇，但也是小康生活了呀。”说着就去拿了筷子要开吃。
“娃娃你别急，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是晚上伙食太好你舍不得吃吧，我可不管那么多，，吃饱了再说。”
“且慢，你看对面那两人，吃饭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这天都快黑了食堂怎么不开灯？”
“有吗？我去看看。”说着彭娃娃端着盘子就往那二人走去，程金安紧随其后。
“二位，没有位子了，我们坐这不介意吧?”彭娃娃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完也不待那两人回答，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旁边。程金安无奈，彭娃娃已经坐下了就没有说话也跟着坐在娃娃旁边。
程金安觉得奇怪，那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手里拿着东西在咀嚼。
彭娃娃脸趴上去说道“二位今天这猪肉炖粉条味道不错吧？”
“不错，好久没吃东西了，这味道好急了。”说着那两人抬起了脸。
这一抬头不要紧，可把彭娃娃下了个魂飞魄散。彭娃娃只看到两张干枯的脸，脸上只有俩黑乎乎的窟窿，鲜血一滴滴的渗出来，竟然没有眼珠。再看他们嘴里哪里吃的是猪肉炖粉条，分明嚼的是他们自己的手，其中一个已经把自己的左手吃完了，正伸出自己的右手往嘴里送。彭娃娃一时忘了尖叫逃跑只是呆呆的看着。程金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要把脸凑上去观看，刚要起身只听对面一个女人说道“今天的肉好吃吗？”程金安抬头一看，只觉头昏脑涨，对面站着的赫然就是那早已死去的女人，那颗头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况且，况且昨夜我亲眼看到你头都被鬼火萤烧成了灰。”程金安断断续续的说道。
“是吗？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嘿嘿嘿嘿。”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等彭娃娃回过了神急忙往自己餐盘中看去，顿时胃里一阵翻滚，哪里是猪肉炖粉条，分明是人的手和人肚子里的寄生虫，白花花的上下蠕动。
彭娃娃见势不妙，转身想要逃走，可是刚才正在吃自己手的两个干尸竟然慢慢站了起来，彭娃娃起势太急没注意衣服被桌上的钉子给挂住了，被带着趴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个干尸见状慢慢靠过来，脸都要贴在彭娃娃头上了，彭娃娃情急之下一招双龙出海，向干尸的肚子捣去。双拳感觉像是砸到了一块石头上，疼的彭娃娃眼泪都出来了，刚想收回双手，却发现一股旋流把自己两只手给吸住了，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拔出来。程金安也没闲着，正和另一具干尸激斗在一起，见彭娃娃这边吃紧一个闪身便赶紧过来帮忙，程金安一脚踏地一脚蹬着桌子帮彭娃娃的胳膊往外拔，可是发现彭娃娃的胳膊还是一点点向干尸的肚子里陷去。眼看这样不是办法，彭娃娃的胳膊已经陷进去小半个，程金安拿起桌下的小木板凳夹在干尸肚子与彭娃娃中间。这小板凳是柳树做的，异常结实，但也被两边的力道夹的吱吱作响。
“程金安我草你大爷，我不就是没给你二道炮子的老刀烧吗，至于这么害我吗，我他妈胳膊快被挣断了，脖子也他妈要被板凳卡断了，什么愁什么怨你让你这么不讲义气。”彭娃娃痛苦的呻吟道。
“彭大名你别不识好歹，我把板凳拿掉，让你他妈的让这干尸的肚子给吃了。”程金安嘴里说着狠话，手上却没闲着，一直在用力往外拉彭娃娃的胳膊。
“大金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拉不出来还不赶紧想别的办法”彭娃娃被板凳嘞的开始翻白眼了。
程金安也是心急如焚，旁边的干尸也慢慢腾腾的围攻过来。
程金安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拿起旁边的条桌奋力就是往干尸的头上一砸，希望干尸能够吃痛放开彭娃娃的胳膊，可谁成想条桌断成了几节，那干尸一点事也没有，这更是让彭娃娃傻了眼。
“呵呵呵呵，让我看看这程霸爷的后人和这巧心神手彭家的传人到底有多大本事。”说着那神秘的早就应该灰飞烟灭的女人竟然痴笑着坐在旁边，仿佛正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正在和彭娃娃较力的干尸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发出低沉的吼声，胸前的肋骨竟然如扇叶一般一根根打开，像一张巨口般把板凳和彭娃娃一同往里拉去。
由于缺氧彭娃娃已经开始陷入半昏迷状态，另一具干尸也慢慢爬向桌子，彭娃娃急的两眼血红，抄起旁边的水壶向干尸头上猛砸，水壶里的水流了干尸一身，然后跳向桌子就朝干尸拳打脚踢，这就是所说的困兽犹斗吧。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满身流满水的干尸竟然慢慢融化了，倒在地上如一滩烂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屋内电灯被人点亮，来人二话不说，拿起门后的脸盆一盆水泼在剩下的干尸身上，干尸立马也和上一具一样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滩泥水。然后又是一盆水泼在彭娃娃身上，彭娃娃只是昏睡不起，那人赶紧去掐彭娃娃的人中，彭娃娃方才悠悠转醒。
“周所，你怎么来了？”程金安惊讶道。
来人正是派出所所长周燕生。
“不要说话，赶紧出去再说。”周燕生扶起彭娃娃就往门外而去，程金安赶紧跑在周燕生前面说到“周所，那个女人还在这里。”
“哪个女人？”周燕生皱眉道。
“就是我们发现的那个女尸。”程金安急急的指到，可是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女人。
“刚才还在这里呢？”可是程金安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发生了太多让他不可思议的事。
“稍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周燕生没有理会程金安的疑惑。
闻言程金安率先走出房门，帮扶着程娃娃急急的往外走。
外面天已经黑的透了，只能看见不远处派出所里的微微灯光，三人慌不折路的向前走着。来时程金安一会就到了，可就这么一点路程三人赶了半个小时还是只能看到派出所微微的灯光，就连刚刚恢复体力的彭娃娃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周所，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彭娃娃的声音依然很微弱。
“不是我们迷路了，是路在迷惑我们。”周燕生声音依然沉稳。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彭娃娃还是不忘抬杠。
“该不会真的有鬼吧？”彭娃娃往周燕生身边靠了靠。
周燕生淡淡道“我祖上从清末一直到民初军阀混战再到抗日战争然后解放战争，一直厮杀疆场，从未有人说见到真正所谓的鬼怪，只有心术不正者，方生妖邪。刚才我们一路走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旁边一直有木桩。”
“注意到了，每隔大概二十米就有一根木桩。可这木桩又不能困人。”程金安说道，“再说我们一直往前走又没有拐弯。”
“关键就在这里，光线虽然不好，但我刚才仔细观察过，每经过三根木桩，下次经过的还是这三根木桩，就是说我们只是在三根木桩里打转，木桩大概二十米一根，也就是六十米，我们走来走去只是在一个直径六十米的圆里。”
“可我们一直在向前走并没有拐弯啊。”程金安有点不相信。
“你凭什么说我们没有拐弯？”周燕生反问道。
“有没有拐弯自己能不知道？再说我们一直在向着派出所灯亮的方向前进着。”彭娃娃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现在光线很暗，我们没法用周围的景物判断方向，再说这一片被推平了准备建农贸市场，更是一片平地，来的时候木桩是一排排列的，在左手边，现在被人搬走了，只剩下三根围成一个圆，所以我们看着右手边有木桩并没有发觉拐弯了，还有你说的派出所的灯光，我们一直在拿它做参照物前进，现在看来它一直在缓慢的绕着这三根木桩的同心大圆在移动而我们没有发觉。这是一个行军打仗惯用的三才阵，现在很多游乐场里的迷宫也是这个道理，这是因为地方有限，如果是在一片平原的地方能把人困很久在里面，也怪我大意，竟然现在才发现。”
“鬼火萤。”程金安与彭娃娃惊声说道“那一定不是派出所里的灯光，是有人弄纵鬼火萤在迷惑我们的方向感。”
“你们怎么知道鬼火萤？”周燕生疑惑道。
“是我父亲闲谈时和我说起过的。”程金安回答。
“怪不得，差点忘了，你可是程家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口说说，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周燕生说着闭起双眼“跟在我后面。”不多会三人就在周燕生的带领下走出了三才阵。
“这阵也没什么了不起吗，只要闭着眼睛不去看那亮光一会就走出来了。”彭娃娃又来了精神。
周燕生冷哼道“那是因为这地方面积有限，如果面积够大，你闭着眼睛也是走不出来的，因为人的两条腿是不一样长的，闭着眼睛走路只会走一个大圆。”
彭娃娃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周燕生虽然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人生阅历却比二人丰富许多，这也许与他的职业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