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第六回 曲赵结梁神丐教,误入深谷涉凶

作者:予隹 | 发布时间 | 2016-08-29 | 字数:3072

第六回曲赵结梁神丐教,误入深谷涉凶险

曲鸣赵琼二人见势不好,于是撒腿便逃;赵琼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体力自然不及曲鸣,曲鸣见赵琼落自己一丈有余,便停下来,待赵琼跑近,拉起赵琼的小手便是一阵狂奔;那群乞丐中大多数人已被曲鸣远远甩在身后,只有三四个人仍跟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人,衣衫格外破烂,丝丝缕缕地随着奔跑飘动,面容因太过脏乱而无法辨清,却追曲鸣二人追得最紧,只听得那人身后一人对他喊道:

“祁老六,追上那一男一女,别让他们跑了,做了这等坏人家舍,毁人店铺之事,今日教我们神丐教碰上了,定然饶他不得。”那人喊完已是气喘吁吁,大口呼着气,内息全乱。

那祁老六是神丐教中的一号人物,曾在朝廷为官,虽有家传武功,却当一文臣,毕竟本朝重文轻武,其祖上转而当文臣,也是因此。但无耐祁老六早已受不了文臣之间拉帮结派,相互诋毁,为了一句诗,两句话弹劾来弹劾去,加之官场沉浮数年,他早已厌倦,于是便投身江湖,快意恩仇;家人多次将他寻回,但自己对于在朝围观已是深恶痛绝,故而做了乞丐,家人便再也没有找到。他虽说是厌倦文人,可毕竟在朝为官数十载,因而也被熏出了不少文人的酸气。这祁老六以轻功见长,飞奔起来,似是江上野鸥一般迅速,江湖中多数人都认得,人称“野鸥老六”;轻功好的人内家功夫自是不可小觑,祁老六一向自持内功深厚,此刻见识两个毛头娃娃,也未放在心上,祁老六答道:

“那是自然,看我不追上他们,纷说个明白。看他们武功路子倒是瞧不出门派,我定当抓住他们,看看是哪门哪派的徒子徒孙,竟然如此无法无天!”祁老六奔地极快,然而说话之时仍然中气十足,无丝毫喘息之意,可见内功之深厚。然而曲鸣所练的消息大法,正是以耐力以内功见长,可是此时身后跟着一个赵琼,所以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曲鸣拉着赵琼跑了有五六里地,此刻,身后只剩下祁老六一人跟着。祁老六一声长啸,足劲跃起,竟然从曲鸣二人身后直跃而至二人面前;曲鸣不及收脚,直奔至祁老六面前猛然停下,而一直被拉在身后的赵琼因为曲鸣的猛然一停,身子直冲着曲鸣撞去,大叫一声。

祁老六看着身前的一对男女,心中想到:这两个小人,也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定是年少好事;如果好好教导一番,从此能够好好做人,不再这般顽皮,以后在江湖上定可有一番好的作为,毕竟这般年纪,轻功内力如此了得,着实少见,以此想之,祁老六心中不免起了爱才之心。可转念一想,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功夫,倘若走上了歧途,必定将是江湖上的一大祸患,如若二人依旧如此脾性,以后必将更加暴戾,如若那样,还不如将他们缚了,送到他们师父那里;如果其师父纵容二人,自己定将为江湖上除此祸患。祁老六对这二人说:

“你两个小娃娃,怎地如此调皮?需知那店家的店便是人家的活路,店家指望着一个小店吃饭;你二人将店家打伤,又毁了人家的小店,让人家以后怎么生活?且不说小店无法待客,店家恐需卧床静养几日;你俩现在和我回去,去给那店家赔礼道歉,如果店家伤得甚重,你二人须得在其床前服侍汤药方可;再去通知你家师,携了银两前来修缮小店。”

曲鸣看着他说完如此一番话,倒是不知出何言以对。毕竟伤人毁店确实错在自己,但自己有着实有事,脱不开身,也没有银两去修缮小店。赵琼此刻将气息平定了下来,仰着一张小脸对祁老六说道:

“祁——老——六——,哟,我还当是来了个教书先生呢,再一看,原来是个叫花;怎么现在叫花子也这么迂腐了,你是那店家的什么人,追债都追这么远了!”

祁老六看是个小姑娘,也不与她较真,便继续道:

“需知这世间尚有王法,即便是江湖中也有规矩,你们这般,迟早要吃大亏,听我的话,快快回去,给那店家赔礼道歉。”

赵琼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伸手从袖口内取出一样物什,对祁老六道:

“哼,你若是要钱,我给你便是”说罢,伸出手,将一样东西塞在了祁老六手中。

祁老六低头一看,竟然是一锭黄灿灿的金锭。祁老六在为官之时,黄金所见不少,可自从做了叫花,再没见过这等的贵重钱财,但其心中,却早已不看中钱财了,便有把金锭塞给了赵琼;并且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何苦这么倔,要你去道歉,并非什么天大的难事。既然有钱,拿了去道歉就是了。”

赵琼心中暗想,如何能够给一介开面馆的店家道歉,这乞丐虽然是神丐教的,但自己却也从为放在眼里过,故而将小嘴一撅,看向曲鸣,道:

“我们走吧,老叫花又臭又硬,不可理喻。”拉这曲鸣作势要走。曲鸣看见赵琼出手阔绰,不免心中暗暗疑惑赵琼的来历,但此刻又不便去问;于是就由着赵琼与那叫花理论,由着她拉着自己走。

祁老六看见这二人想要走,便伸出前臂,挡在二人面前,想到自己在江湖中数十年,从未有人如此轻视自己,不免有了恼意,便对二人说:

“今日你二人,如果不道歉,休想离开!告诉我你们是哪一派的弟子,怎地这般无礼!”

曲鸣见他拦在面前,便伸手欲意将祁老六的手臂推开。可谁知祁老六竟然运了一分力在手臂,曲鸣轻轻一推竟然没有推动,曲鸣见没有推动,便自然而然地使出了“消息七式”中的“挪”式;祁老六见曲鸣显然是与自己动上手了,心中更为恼怒,想着黄口小儿也敢与自己动手,着实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心中对这两个少年人还是十分不忍,故而只运起五分的功夫与曲鸣相斗,想着让他吃一点苦头便可。祁老六双手平推出去,直奔曲鸣面颊而去,本欲在半路变而为掌,赏曲鸣一个耳光,可谁知曲鸣左手使“揽”式将祁老六双手绕住,另一只手一掌拍出,直中膻中;谁人想曲鸣一来没有经验,出手不分轻重,二来不知是祁老六看自己年少有意相让;这一掌竟是运了十足的劲力,祁老六被镇出数丈之远。须知膻中是人之大穴,此穴受力,轻则被打得胸闷头晕,重则心肺破裂,不治而亡。祁老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瘫倒在地上,若不是内力深厚,此刻恐怕已然命丧当场。

这是曲鸣听见远处有人奔跑而来,想必定是神丐教其余几名教众。曲鸣对赵琼说道:

“不好,其他几个叫花子赶来了,他们看见祁老六这样,定然饶不过我们,我们赶快跑吧。”拉起赵琼就要逃跑。

赵琼却道:

“此刻跑也是跑不远的了,我们找一地躲起来。”说罢,环视一周,看见不远处有一密林,便带着曲鸣藏进了密林。

那几名叫花看见祁老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大为惊慌,其中一人负起祁老六。大声对着远处四方喊了几遍:

“那对狗男女听着——从此——与我神丐教的梁子——便是结下了——倘若祁老六有个好歹——我定要你们其中一人性命作偿——”那人将声音用内力送出,十分明亮,躲在密林里的曲鸣赵琼听得一清二楚。

曲鸣对赵琼道:

“都是我害的,让那群叫花子也连带恨上了你。”

赵琼却不以为然地笑笑,道:

“哼,我才懒得搭理他们,他们爱恨谁恨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怎么会功夫,还这样厉害,连祁老六也不是你的对手?”

曲鸣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哪里厉害了,不过是偶然学得的一点粗浅功夫,倒是要让你笑话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功夫这样厉害的,先前我还担心能不能打过祁老六,想不到,这么简单。”

曲鸣低下头看着藏在身边的赵琼,目似点漆,秋水盈盈,呼吸浅浅,吐气如兰,心中一荡,连忙转过脸去,背对着赵琼,道: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乌龙镇吧。”

曲赵二人便又上路了,因为不敢再回乌龙镇,马车,车夫便被弃在了镇上,而荒郊野外没有马匹,便只好使唤着两条腿一路南下。

二人从红花镇一路南下,行至此处,竟是走在山路上了,也较之前更为潮湿,没走十多里地,便进了一处山谷。那山谷里云雾缭绕,树木泛着幽绿,一片虫鸣兽叫不止。赵琼看见这等情况,便扯住曲鸣衣袖,道:

“前面看着不是善地,依我看,我们还是绕过这里,另寻他路的好。”

曲鸣也觉这山谷处处投着恶意,遂而点头同意,可当二人转过身时,却发现来时的路已被刚升起的雾气环绕,找不到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