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道之疑惑

天道冥冥难测，即使是章承炫天人合一的道行，也只能勉强望其项背，却是无法和它沟通的多亲密什么的。这些功德信仰之说原本在张家祖师爷传说于他的修行解说里有，但是他却始终对于这方面无法领会，恰逢刚才领悟心灵之光的时候，他福至心灵，这才一举堪破天机。

要说到在空间和时间上造诣，现代科技也不知道还得几百年才能赶上修行者的水平。仅仅是金丹初期的章承炫，就能够领悟类似于缩地成寸的技能，虽然在长途跋涉上还比不上音速战机，但是无疑这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尤其是传说中神秘永生的仙界，不到临近飞升的大乘期修行者那是根本无法了解那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事实上，即使是以章承炫了解的两名修行界前辈传承的知识里面，对于仙界也是没有多做描述，只是简单的词句里好想便将其当做是一个完美的存在，完美的对于修行者来说是一个值得为其奋斗一辈子的超脱之地。

凭章承炫简单的科学常识，他似乎无法想象仙界那是一个什么样存在的地方。按照传统的天文学知识，星体和星体之间存在的距离那是无数光年，为什么小小一个修行者便能堪破这无数光年之外的距离呢？若是说仙界是一个更高层次次元宇宙的话，一个修行者的破坏能力和人类的高科技武器比起来，各种核武器、粒子对撞机面前，并不占据优势，为什么偏生修行者却能以嬴弱之身超脱这一俗世的束缚？

这是个深层次的问题，章承炫只是在脑海里念想了一下，便将它远远的抛在了后面。开什么玩笑，自己只不过是金丹期的境界，想这些大乘期老怪都不一定想的明白的天地至理——自己和自己绕圈子有什么意思！

章承炫摇头作罢，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段时间，章承炫脑海里隔三岔五的便会冒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事实上他原本并不是个心思灵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沉寂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被周围的人所支持与理解。但是自从开始修行之后，他觉得一切都变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些变化看上去都是好事。他拥有了显赫的师门、澎湃的力量、喜欢的女人，这些都是这些变化引起并带来的，他并不排斥这些变化。

城市的夜晚宁静祥和，章承炫走在城市另一边的小道上，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回家。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需要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心态，锁妖塔、魔童、暗杀者，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项拿出来，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大事，但对于如今的章承炫来说，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满天星辰如泼墨洒斗，章承炫抬头一看，在这晴朗的夜空下，好像心底里的一丝对于天地的敬畏被勾引了起来。和茫茫宇宙比起来，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即使是修行者，也不过是追求着自身的超脱，而非带着整个族群、环境一同提升、进化，这种自私式的修行，和茫茫星空比起来，是否相形见拙？

章承炫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修行者追求超脱己身，这是古来的修行者皆如此做的修行，顶多只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趣闻留下，事实上那些修行有成，得道飞升的修士，无一不是抛下了自己在俗世中的基业、亲朋，去追寻只属于自身的彼岸超脱，而放弃了周围的所有一切。看看那些各大门派传承留下来的顶级法器，那些皆是曾经在修行界赫赫有名的修行之士遗留下来的唯一痕迹。当相隔的久远的后辈们忘却了他们曾经存在的威名之后，他们在俗世间的一切痕迹便也会渐渐蒙尘，直到死去。

这股莫须有的想法来的莫名其妙，章承炫想将它抛开，但是努力了很久，它却始终在他的心底萦绕着，好像大有扎根于此不再离开的样子。在摇头的同时，章承炫也忍不住心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得道飞升，而身边的三位红颜，宿舍里的三位基友，这些他曾经最亲近的爱过的人们都要一一忘却，离开他们吗？天若有情天亦老，修行者得道飞升超脱彼岸，看似天女散花地涌金莲的风光背后，隐藏着的却是他们净身追逐天道的坚定意志，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能这么坚定吗？

这个念头在章承炫心底挥之不去，他知道事出有因，这个念头不似心魔，因为他没有直接的生成各种阻挠他强身求道的障碍。但是说它不是心魔却也不一定，因为它始终让他更加留恋尘世的一切，对于得道超脱有了一丝怀疑，这真是人生应该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慢慢的，这个想法不断的渗入他的内心，甚至令他对于自己的人生都产生了怀疑。原本他虽然是个穷吊丝，但是起码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不用像现在这样整天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遭了毒手。

“啊！……”章承炫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无法左右这个想法，他干脆以大声吼叫，歇斯底里的发泄的方式来抒发这股郁闷之情。以他如今的实力，放声长啸那几乎可以震惊数里，加上午夜万籁寂静，这股尖啸声就传播的更加广泛。

有些家里年深日久的，门窗上的玻璃甚至被章承炫的啸声震的粉碎，啪啦啪啦的碎裂在了地上。

有的人干脆就打开窗户，对着章承炫一起吼起来：“叫泥马逼啊叫，大半夜的有毛病，作死啊是不是！”

越来越多家庭的灯光被打开了，他们在睡梦中被这突兀而来的啸声惊醒，纷纷查看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动静。见自己的随意一啸一发泄，根本没有动用体内真元，便在城市里引起了这诸多反应，章承炫心底也是一紧，若是他刚才这啸声用上真元，岂不是便带上杀伤力了？那简直就和佛门狮子吼神功可以媲美了。

发觉于此后，章承炫便也没有继续扰民，几个起落间便离开了这处地方。那些被惊醒的市民们四下查看了一下，并无发现任何异处，只当是哪里来了神经病，便不做多想继续睡去，浑不知自己们差点儿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