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痕山之险
玄潭的水是清冽的，看起来全无杂质，似乎清澈见底，却还是见不到底，水下好像是虚无的幻境，迷迷蒙蒙如滋生了云烟在水底飘过一般。
入水后，褚天歌发觉身上透出了一道异光，扩散开来，护住周边，水势难侵，所以就算沉入潭水，身上也并无湿痕。
这是玄武神衣所发出的异力所罩。
没多久，沉到了潭底，越往下越黑，水色从白转黑，到潭底时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歌子，快往右边转！”
这是玄灵对褚天歌的新昵称，尽管让褚天歌哭笑不得，却无奈对方，当下依言快速在潭底奔向右边，听“噗”然一声，黑水中出现个大光环，
光环闪耀了几下，褚天歌就从光环中到了另一个世界。
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除了黑色的石头与杂草。
“摘三把玄合草就行，另外，找一块最大最亮的黑晶石，以力劈开，取深部石心。”
原来在此处的黑色草卉与岩石，就是炼丹所需要的“玄合草”与“黑晶石”！
所以褚天歌会重回玄潭，他不久就取得了玄合草与黑晶石，这前二样素材完全轻而易举便得到了，收在了囊中。
“两样都全了。”褚天歌欣慰地笑着。
从他身上飘传出玄灵的语声：“前两样尽管必备，却不是最精华之物，后边的纤蛇胆与泥牛角才是重点，所以，你别开心得太早。”
“玄灵，我有件事问问，看你神通广大，你究竟是什么人，先前是不是长期居住在这玄潭底下？那么，我们大陆上以前好多人都投入过玄潭，最终尸骨无存，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褚天歌低头目注自己的胸口，静等着玄灵的答复。
半晌，才传出玄灵懒洋洋的语声：
“玄潭没你们陆地上传闻得那么玄……多年来投入玄潭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并没死，只不过走错了路，此处也并不是玄潭，是玄潭旁边的黑晶谷，我就是黑晶谷的主人，玄潭唯一最玄乎的地方是潭底存在着不同的出口，走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你是百年来第三个掉到黑晶谷这边出口的人，运气好得逆天，所以你才能重新回到陆地上去。”
褚天歌想起了之前空山老叟说过，几十年前有人在此找到异宝，并修练晋级到神脉高阶，看来那就是走到黑晶谷的幸运儿，没想到自己也运气如此之佳。
“另外一边通往什么地方？”
“或许是另外一个区域与空间，所以他们回不去了，大家就认为他们都命丧潭底，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并不清楚。”
“只有这两个出口？”
“还有第三个，那是通往古痕山脉的，我所说的纤蛇胆与魔鹿角，就是在古痕山脉才能找得到，并不是黑晶谷中之物。”
玄灵抚了抚须，接着说：“玄合草与黑晶石因为就在此处，得到格外容易，接下来的纤蛇胆与魔鹿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古痕山脉，有一种凶兽就叫魔鹿，此鹿之凶悍，比什么虫蟒狮虎都更甚，它最玄妙犀利的是它的角，也是最珍稀之物，你想获得鹿角，就必须想办法让魔鹿上钩。”
褚天歌轻耸了耸肩，似没被吓唬住，表示一只鹿就算再厉害，也有法制它。
玄灵没继续提醒什么，只说：“就算拿到了魔鹿角，之后最麻烦的是纤蛇胆，那玩意儿比发丝还细，你就算迎面见到，也认不出那就是纤丝蛇，更别说能取出比发丝更细小的蛇胆。”
褚天歌听到此处，这才皱了皱眉。
“你想去，就去碰碰运气，鹿与蛇都在古痕山脉，我老人家不能陪你了，我是虚灵之身，受不了那古痕山脉太过浑沌的气息，还好这俩东西尽管珍稀，它们的实力只算古痕山脉的初级异兽，你还有希望捕捉到，去历练历练吧。”
“啊？那你……”
“我就留在黑晶谷。”
玄灵哈哈一笑，虚影飘荡了出来，落在一块黑晶大石上。
褚天歌心想，“你说不能依附于龙龟身上，只能依附于我，看来是随口骗人的。”
“我当时是想到外边去逛逛，就得有个依附，但留在谷里没什么好担心的，可依附在一株玄合草或是黑晶石之中。”玄灵看出了他的心意，笑言解释。
※※※
古痕山脉，是一片极为神秘的区域。
似乎是与大陆隔绝开的，所以只有从玄潭的某个出口，才能度过去。
褚天歌决心炼丹制药，以此来辅助自己练功，无论前方多么凶险，也要去闯一闯，尽管听到玄灵的种种叙述，似乎此行十分棘手，但他心中已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重新潜回了玄潭底，朝着中间的方向，直通过去，这就是古痕山脉路径口的方向。
终于出得玄潭，进入古痕山脉。
天地一沉，这片神秘的山域，好像鸿蒙初期之状，天地仍显得十分浑浊，弥漫着奇异的雾气，周边看不清，也不知道方位，更不知这所谓的古痕山脉，是什么样的轮廓与山势。
关于古痕山脉的一切，玄灵还是比较熟悉的，虽未与褚天歌同来，还是告诉了他不少相关的情况，让褚天歌对这地方多了些了解。
他在雾气之中行走，发现前方出现很多褐色的晶岩，这座古痕山脉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以这一层层晶岩堆积成的。他知道，魔鹿在山脉中段一个极大的晶岩洞内。
魔鹿并不是单独的，是有至少十几只存在着。
他绝对不能惊动了大批的魔鹿，只能设法将一只单独引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那些魔鹿一般绝对不会轻易出洞的。
玄灵曾告诉他：“你若想不到别的办法，就等深夜时，那时雾气会退去，古痕山脉通体泛光，魔鹿会出洞觅食，一天中只有那个时候它们会出洞来，还有可能分散开。”
褚天歌心想：“好吧，等它们自己出来，我再伺机下手……现在不如先去找纤丝蛇。”
纤丝蛇比较集中的是在山脉靠南边的区域。
他立即往南边快速奔行，没行出多久，突然看到前方从嶙峋的晶岩，变成了深丛。
在这个山上，终于看到出了晶岩以外的色彩，居然是苍翠的草丛。
草丛很深、很深，长草可至人体胸膛之处，就算褚天歌的身躯较为修颀，走入深丛后，也被淹没了大部分的身体，不知道这草丛中有什么古怪，他步步为营。
“啊……”突然，他脚下居然打了一个踉跄！觉得脚下让人绊了一下似的。
褚天歌极为警惕地立即跃起身，腾空飞起，看向脚下草丛，但还没来得及细看，已有模糊的影子扑向自己双足，他立即又御空高飞，尽力避开。
那影子却是名副其实的如影随形，以极迅之速，纠缠了过来，褚天歌左闪右避，随之挥出一掌，体内散出极为强悍的劲流，却扑了个空。
他发现，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浅翠之色。
这周边还是雾气浓厚，那东西就像是雾里看花，实在看不清，不过在朦胧之中有两点亮闪闪的东西，散发着碧色的寒芒。
褚天歌心头一动，随之大是惊喜：“纤丝蛇！这一定是纤丝蛇！”
他以为在南边的广大区域中，还要找很久才能找到呢，没想如此快就能遇见，惊喜之余，立即不避反扑，直接向那模糊的翠影扑过去。
就在一霎那的光景，细丝将他的身躯给缠了个严严实实。
褚天歌几乎认不出这是蛇，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条丝线罢了，看不见头与尾，是这条细丝很长，足以把给捆起来，其速之快，短于他眨眼的十分之二。
“我看你这次能跑得掉？”
褚天歌是故意“以身涉险”，诱对方上钩的，他凝聚了全身所能提起的劲气，在等待着对方的上钩，当纤丝蛇缠住了他的同时，他体内散漫出强劲无比的劲气层！
但纤丝蛇竟然并没被击伤，连一点动摇都没有，仍紧紧缠着他。
它那细微得几不可见的头部，在半空游动着，突然，让褚天歌意外的画面发生了，似如发丝的翠色，在骤然之间膨胀变大，以爆炸般的速度，变幻成了粗大的巨蛇！
这个变化与情景，实在过于恐怖，原本是纤细如丝、柔和漂亮的物体，猛然间长成了硕大粗莽的怪物，并且它头部变大后，张开了近乎于血盆的大嘴，咬向褚天歌！
它的嘴足以吞下褚天歌的整个头颅。
褚天歌的身体中，却在此时，射出了一缕淡青色的光芒，笼罩住了他的面门。
尽管大蛇的袭击无比突兀，还是没能奈何得了褚天歌，它的嘴一触及异芒，竟然好似被吸住了，褚天歌在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猛然出手，狠狠抓住了蛇颈。
纤丝蛇在霎时之间，变回了“纤丝”，但却没有逃过异芒的笼罩，也没有脱离褚天歌的手心，褚天歌拼尽全力不松手，把纤丝蛇牢牢抓在掌中……
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取出蛇胆，这如发丝般的东西，实在太令人头疼了，一个弄不好，就会碾碎了蛇胆，前功尽弃。
他想到了个办法，立即将揪住的纤丝蛇，塞入玄武神衣，玄武神衣内有一个奇妙的空间，先前是为玄灵老人所占据，如今玄灵不在，他便将这个空间利用了起来。
玄灵告诉过他，进入空间的诀要，纤丝蛇困在里边，暂时就不必担心它会跑掉了。
就在他才放入纤丝蛇时，猛听见不远处深丛传来一声鹿鸣！
褚天歌其实分不清这声是鹿鸣，因为带着极古怪顿点与旋调，然后才爆发出最后的长音。
但他几乎在听见鸣叫的同时，看见了那只鹿。
在褚天歌的印象中，小鹿一向是很可爱的，他从没想到也会见着这么恐怖的“鹿”！
那鹿褐白交加的皮色，身体粗壮高大，头面是扁的，眼睛很大，闪烁着无比妖异的血光。
褚天歌心头一震：“莫非这就是古痕山脉的魔鹿？”
